雲清依美目輕移,眼神中透著思忖之意,秋水般的眼眸深邃無比,仿若藏著無盡秘密。
江晨心中暗驚,隨著他稍一感受,便察覺到這女子氣息如淵似海。其修為絕對在通玄境之上,甚至更高,那高深莫測的境界,讓他感覺自己如同麵對浩瀚星空的渺小螻蟻。
雲清依靜靜地注視著江晨,似在等待他的迴應。片刻過去,見江晨緊抿雙唇,一言不發,她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稍作停頓,她微微抬手,一道無形之力如靈蛇般竄出,瞬間將江晨籠罩。那力量似最堅韌的枷鎖,又如細密的蛛網,絲絲縷縷滲透進江晨體內,旋即消失不見。
江晨渾身一僵,如遭冷水澆頭,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而上。他瞳孔急劇收縮,眼中先是閃過難以置信,緊接著是深深的恐懼。下意識地想要運轉功法掙紮,可剛有動作,那隱匿的禁製便如蟄伏猛獸被驚醒,猛地收緊,似要碾碎他的骨頭。江晨忍不住悶哼一聲,冷汗豆大般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滑落,在地上濺起微小塵埃。
雲清依神色平靜地看著江晨掙紮,待他停下,才朱唇輕啟:“江晨是吧?既然你不肯說明緣由,那就暫且委屈你留在我身邊。”她的聲音清冷如雪,毫無溫度,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宛如命運的宣判,徹底封死了江晨的去路。
說罷,她蓮步輕移,繞著江晨緩緩走了一圈。每一步都平穩輕盈,仿佛隻是在尋常散步,周身卻散發著寧靜且不容置疑的氣息。
江晨見狀,明白此刻逃跑無望,很快調整狀態,故作輕鬆地開口:“這……這位仙子,在下實在好奇,不知該如何稱唿您?這裏又是何處?”眼神中閃爍著好奇光芒,仿佛已將剛才的緊張恐懼拋諸腦後。
話音剛落,雲清依清脆的聲音響起:“我不是什麼仙子,本人姓雲,名清依。乃靈霄聖地之人,此地屬北域範疇。”江晨神色一凜,“靈霄聖地?北域?這都是什麼地方?”
聽聞江晨連這些都沒聽過,雲清依對他愈發好奇。一個人竟不知靈霄聖地與北域?這男子究竟從哪冒出來的?在她認知裏,哪怕三歲孩童也該聽聞過聖地威名。至於江晨所說的神州,她似有印象,卻又確定沒這個地方,想來或許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便不再糾結。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眼前男子的目的,得搞明白他是如何無聲無息穿過聖地陣法大師布置的防禦陣法的。若還有其他人知曉此方法,聖地便不再安全。一想到這男子還鑽到自己懷裏,她白皙的臉龐又泛起絲絲紅暈。
許久,江晨摸摸鼻子問道:“這個……清依姑娘,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是我們,是我!”雲清依提高聲音,語氣不太友好,卻依舊清脆悅耳,“出來有些時日了,我現在要迴靈霄聖地。”盡管江晨是階下囚,她還是耐心迴答了他的問題。
江晨眉頭緊皺,擔憂更甚。一個靈霄聖地的弟子都如此厲害,若真隨她去了聖地,自己定如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他硬著頭皮,滿臉堆笑:“清依姑娘,貴聖地威嚴神聖,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貿然前往,如同汙水混入清泉,實在不妥。聖地規矩森嚴,我不明不白去了,萬一觸犯禁忌,後果不堪設想。我真的是誤打誤撞才來這兒的,對天發誓,絕無害人之心。您聰慧過人,定能看出我沒撒謊。您要是帶我去聖地,前輩們審問起來手段嚴酷,我這小身板可受不了,實在害怕。姑娘您心地善良,就放我一馬吧。”
雲清依柳眉輕挑,輕哼一聲:“哼,你說得輕巧,幾句空話就想讓我信你?若不查清楚,萬一聖地出了事,我如何向宗門交代?”
江晨見好話無用,便做出決絕模樣,咬牙道:“姑娘,既然不信我,那就現在殺了我。我寧願死,也不願去聖地受折磨。”
雲清依神色一怔,顯然沒料到江晨如此決絕。她靜靜地看著他,心中波瀾起伏。片刻後,緩緩開口:“你以為我不敢?”
江晨深吸一口氣,梗著脖子道:“姑娘若要動手,便動手吧。隻希望日後姑娘得知我被冤枉,別心生愧疚。”
見江晨這樣,雲清依微微皺眉,暗自思量。她清楚聖地審問手段嚴酷,眼前這人嫌疑雖重,但視死如歸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沉默良久,她朱唇輕啟:“你放心,我不會讓長輩們為難你,有辦法避開他們盤查,不過你得全力配合我。或者,你現在就告訴我,究竟是怎麼無聲無息穿過陣法進入我法器的,如實說出來,我馬上放你走。”
江晨無奈長歎。他怎敢道出真相?在這陌生之地,人心難測,混沌空間的秘密是他保命的底牌,一旦暴露,必定招來滅頂之災。他隻能緊閉雙唇,一聲不吭。
雲清依見江晨又沉默了,眼中閃過慍怒:“怎麼?還是不肯說?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江晨苦笑著搖頭:“姑娘,不是我不想說,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說,我自己都稀裏糊塗的,也不明白為啥會出現在這兒。”
雲清依冷哼一聲,卻也不再強求。一時間,兩人間氣氛壓抑至極,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隻有微風偶爾拂過,輕輕扯動他們的衣衫,兩人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