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又慌又急,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太急躁,拉扯到腰上的傷,她咬著牙,眼眶泛紅,一個電話打到經紀人那裏去。
“去查一下,剛才和硯黎在我病房門口說話的醫(yī)生是誰,一個女的,我很確定。”
“什麼叫醫(yī)院的監(jiān)控不好調?我說了要看到就一定要看到,這點事都查不到我留你做什麼!”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忽然想起上次在會所裏看見的那個女人。
不可能吧……
他在意的女人,不是在牢裏嗎?
今天輪到顏姒值班,晚飯和馮若希一塊到外麵吃的,飯才剛入口,顏姒就瞥見窗外周靳聲的車了,當時就想提醒,可馮若希嘴匣子打開,話題滔滔不絕,兒科不比她那兒輕鬆,可小朋友多,有趣的事也多,顏姒很認真的聽,該搭話的時候搭話,注意力被岔開後,一時就忘了某人。
等上了甜點,馮若希吃了幾口便不吃了,趟椅子裏玩手機。
周靳聲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他也沒故意提起,神色自然的和顏姒打了招唿,說了幾句話,然後自覺去結賬,再把馮若希給接走。
顏姒開著馮若希的車迴醫(yī)院,原本的位置被別的車停了,她重新找了個,離電梯有些遠,慢悠悠的順著路走,摸手機時帶出兜裏兩顆薄荷糖,她彎腰撿起來,後脖頸攸的涼了一瞬。
起身後迴頭盯著看了幾眼,沒覺出什麼異常,不過腳下的步子卻快了許多。
到後半夜,如非突發(fā)情況,通常比較閑。
顏姒活動了下,拿著水杯出去接水,靠吧臺上,看幾家甜點店,打算給自己點小蛋糕吃。
迴去的路上,側邊的安全樓道打開,顏姒被抓了進去。
男人遒勁的手臂將她往懷裏拽,顏姒慌亂下,拿起保溫杯用力掄下去。
沒落到男人身上,手腕被擒住了。
“是我。”
顏姒突然安靜下來,耳旁安靜得能聽見自己心慌打鼓的聲音,盡管不想承認,可在聽見他聲音的時候,渾身自然而然地鬆懈了下來。
她抬起頭,緊緊抿著唇,眼睛裏浮了一層淚,一開口,連聲音都是顫的:“江硯黎,你做什麼?”
江硯黎抬起她的臉兒,“我沒控製住……”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還有藏在摟道裏拽她,顏姒真被惹火了。
“你瘋了是不是!”
他是瘋了。
反正都這麼做了,再怎麼被她討厭,也不會對他的印象有半分好轉,下一次再這麼膽大,可能都沒有機會。
這樣的念頭一起來,江硯黎恁是生出一種不如孤注一擲的想法來。
他抱著顏姒轉了個身,他後背抵著門,顏姒身後是摟道,誰都沒有說話,頭頂?shù)穆暱匾矞缌恕?br />
他膽子更是被催生了幾層,手臂慢慢的環(huán)抱住她,挪到另一邊腰側,將她往懷裏一勒。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顏姒覺得可笑,然而她眼裏的淚都海沒退去,以至於想要譏諷,眼底卻沒有那種情緒,反而看著很是羞惱,壓緊著嘴角,卻控不住的輕微抖意,抬眸看著他時,模樣實在嬌嗔。
“你知道你在問什麼嗎?”
“我知道,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江硯黎低下頭,他肩膀壓得很低,又不甘心中間拉遠的距離,他便把腿往側邊挪,矮下身子來看她,“姒姒,我猜不透你,我快瘋了。”
“放開!”
“不放。”
顏姒嚷那一聲,聲控燈給驚亮了,他恰好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他有自己的理解,要是真無動於衷,那眼裏的淚算什麼?
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人。
所以他等了等,等頭燈的燈快要滅了,他壓著低低的嗓音,說:“我夠能忍了,我每天都在猜你怎麼想的,實在猜不透,連碰你一下我都得想好多層後果,我什麼心思,你一清二楚,原本我還能忍得住,可中午在病房前……你當時,是不是吃醋了?”
“嗬……”
顏姒氣笑了,“你好歹要點臉。”
“要過了,你迴來這段時間,我挺要臉的,這輩子都沒這麼矜持過,現(xiàn)在不要了,”江硯黎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比起哄她來,形象算個屁,“是不是吃醋了,你告訴我?”
她連重逢後第一次見麵,都能夠淡定得拿他當空氣人,眼神都不曾往他身上偏過一分。
冷清冷性,惱人又氣人。
她那麼穩(wěn),才顯得白天的反應更像是失控了。
就這麼一點發(fā)現(xiàn),足夠讓他欣喜如狂,做什麼都盡不了心去,滿腦子都是她。
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直接來問。
“沒有。”
果然,她這張嘴能把人氣死。
江硯黎偏不信,“你撒謊。”
“不然你想聽什麼?”
顏姒往後仰著,肩膀盡力往後拉,他感覺到了,沒把她往懷裏抱,卻也沒鬆手,她上半身都快支出去了,明明比他低些,可從低處看上來的眼神,輕蔑得和看垃圾沒什麼兩樣。
“想聽我承認我吃醋了?你去照顧你女朋友,我吃什麼醋?你江硯黎都有新人新生活了,我卻偏要做出一副對你念念不忘,對你的女人很有敵意,這樣你心裏才爽快?能滿足你的惡趣味?”
一番話把江硯黎給說愣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你什麼意思?”
顏姒直直的盯著他,他不是要她給情緒嗎。
她給。
特厭惡。
“我該吃醋?該生氣?還是要死要活的找你複婚?”
江硯黎:“……”
他做夢都沒敢那麼奢望過。
“那你看錯人了,你是我扔掉的,沒有再撿起來的道理,我嫌髒手,你和什麼人在一起,跟我沒半點關係,能放開我了嗎?”
他哪肯。
解釋的話塞了一肚子,被她連番反問給徹底堵塞了,擠在心口上下不得,這輩子嘴笨全在她這兒體現(xiàn)了。
一兩句合適的話出不來,心想是該先哄還是先解釋。
“我沒照顧陸輕,我是故意留在她病房裏,但是我和她一點交流都沒有,我一門心思的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