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尋駕著馬車,慢慢悠悠地在路上行駛著,甄鳯、冰囡還有變成貓咪大小的凝冰則是坐在車廂裏。
從北向南,慢慢朝著趙唐國地界前進著。
有些路是來時曾經走過的,有些路則不是,百年時間過去了,那些曾經走過的路也有了較大模樣的變化。
“甄鳯姐,你說咱們的落棲莊還在嗎?”離趙唐國越來越近,顏尋也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住的地方。
馬車裏,傳來了甄鳯的聲音:“這我哪裏說得清,當初雖然是為了能有個掛念的家園,有個可以隨時迴去入住的家。
可是如今我們百年未歸,也不知道落棲莊還能不能傳承下來。”
馬車過了邊境,甄鳯對於邊境的檢查早有應付的對策,所以過程倒也並不繁雜,再輔以一定的錢財,過關順順當當。
迴到了趙唐國境內,顏尋不自覺加快了馬車的速度,他想要快些去看看那些曾經留有記憶的地方。
隻是在迴去的路上,這趙唐國內的北方卻顯得很是蕭條,有種放眼望去皆是荒涼的感覺。
甄鳯時不時掀開馬車側簾,自然也看到了這副景象。
幾人來到一座小城之中,城中雖然還算熱鬧,但是百姓的臉上皆是寫滿了愁苦。
找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客棧,顏尋打算住一宿的同時,也打聽一下如今趙唐國的情況。
“掌櫃的,你們為什麼都是愁眉苦臉的?我們剛從外麵迴來,不知國內如今為何變成了這種模樣。”顏尋問話的同時,也遞過去了一塊碎銀子。
掌櫃看了看推過來的碎銀子,往前湊了湊才輕聲說道:“新皇登基三年,大幅調高稅收。朝廷裏奸臣當道,上行下效,魚肉百姓。”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顏尋大概已經明白了現如今的趙唐國。
沒有多做停留,住了一宿之後,顏尋等人就再次踏上了歸程。
除了路過的京城,趙唐的其他城池都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樣,有點蔫了吧唧的。
至於京城,顏尋和甄鳯自然看得出來,這種繁華就是表麵上的繁華,隻是做給皇帝看的,真正的內裏到底有多少蛀蟲,誰也不知道。
沒有了曾經的禹王分治,安澤城那邊早就迴歸了皇帝的管轄範圍內。
但是在甄鳯和顏尋的記憶之中,老禹王也著實算得上有能力的人,能夠與當時的皇帝旗鼓相當已經是相當厲害了。
迴到安澤城裏,大部分建築雖然沒怎麼變化,卻也讓甄鳯和顏尋的熟悉感散去了。
現如今的安澤城,老百姓的臉上同樣沒多少笑容,時不時的就有收稅的官吏在街上走過,弄得有些人心惶惶。
顏尋故意駕著馬車多轉了幾條曾經較為熱鬧的街市,不過卻沒有看到一家帶有落棲莊標識的店鋪。
雖然兩人對此都有所預料,但是仍舊感到有些失望。
都說百年皇朝,千年世家,甄鳯和顏尋最初對落棲莊的希望就是像世家那樣傳承下來。
在安澤城裏沒有多停留,甄鳯和顏尋直接駕車駛出城外去往了最初的落棲莊。
二十多裏路程,對於行了幾千裏的幾人來說,可以說非常短。
遠遠的就看到兩座莊園依舊屹立在原來的位置,顏尋也算稍稍安了心。
一處是曾經的老落棲莊,旁邊的就是晨曦為了落棲莊的商業夥計修建的另一座莊園,兼顧著夥計的吃住和倉儲功能。
顏尋駕著馬車已經停留在了莊園門口,門上掛著的牌子依舊是落棲莊。
顏尋跳下馬車,走到了大門口,敲響了大門。
倒也沒多久,大門上就打開了些,一個下人穿著的人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顏尋。
“你們找誰?”
“我來找落棲莊的莊主,你們莊主姓洛。”
“這裏是落棲莊分莊,莊主不在這裏,要找莊主需要去江寧城落棲莊總莊。”
“那這裏主事的是誰?你拿著此令牌去通報。”
顏尋將儲物戒之中的莊主令取了出來,遞給了負責看門的這個下人。
下人拿了令牌進去,大門又被關上了。
甄鳯此刻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看著周圍的環境,說道:“這裏才是熟悉的感覺了啊,我辛辛苦苦設計建立的落棲莊。”
“是,您可是打拚二十多年,修建了它。”
“是啊,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忍受了二十多年的孤獨,才在這裏修建了屬於自己的家園。”
沒等多久,大門再次打開,這次是完全敞開著。
一個中年女子打頭,領著三個年輕女子走了出來,手裏拿著的正是甄鳯的令牌。
出來的第一時間並沒有說話,而是上下打量門口站著正在四處看的甄鳯和顏尋。
“請問,你們是從何得到的這塊令牌?”中年女子開口問道。
“這本就是我們的啊。不,我的意思是傳承下來的。”顏尋說了半截兒又改口說道。
不能在除了莊主外的人眼裏暴露自己長生的事情,這是甄鳯和顏尋曾經離開落棲莊時與當時的莊主商定之後的。
“二位尊姓?”
“我姓顏,她姓甄。”
中年女子隻是聽到了兩個姓,立即顯得無比激動繼續問道:“二位可是落棲莊一代莊主和公子的後人?”
顏尋和甄鳯相互看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給自己當後代,還沒法戳破,隻能等見了莊主才能表明真實身份。
“算是吧,這塊令牌確實是家中傳下來的。你是洛容南一脈傳下來的?”顏尋問道。
當初洛容南出嫁被淩家利用之後,自覺丟人沒臉待在江寧城,所以甄鳯讓她過來這邊駐守這邊的落棲莊。
“是,我是跟著容南奶奶長大的,我叫洛盛楠。二位快請進,這是您的令牌。”
容南往下傳的時候,也將落棲莊裏兩塊不同樣式的莊主令牌的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
所以當洛聖楠見到這塊很少見的莊主令牌時,聽到了兩人的姓氏,就肯定了兩人的身份。
落棲莊的主殿依舊是那個樣子,雖然曆經了被燒毀一次,但是洛容南迴來重建這個落棲莊時,就按照印象中的原樣又重建了。
雖然與最初的版本略有不同,但是整體變化不大,若非是甄鳯和顏尋這樣的老住戶,還真發現不了那些微末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