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黃昏日落。
黑市上的天幕已經被撤掉,夕陽餘暉重新落進這片土地。
街道之上的屍體已經被清理幹淨,俘虜也已被抓進儀鸞南司地牢。
一箱箱金銀珠寶、兵刃盔甲、珍稀藥材甚至還有昆侖奴、新羅婢和菩薩蠻等奴隸。
許閑這次搗毀黑市,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林青青對於黑市中的商品極為好奇,左瞧瞧,右看看。
靳童來到許閑麵前,將一份名單遞給他,“公子,這是截止到目前為止,五道封鎖線都沒有抓到的人。”
對於黑市中比較有名氣的人,儀鸞南司已經造了花名冊。
畢竟這些人若是逃離,那日後潛在危險肯定是最強的。
許閑微微點頭,翻閱著花名冊,成功逃離五道封鎖線的人並不多,十不存一,其中便有青醫館館主的名字魏青依,還有她的妹妹柳紅依。
“魏青依和柳紅依沒有抓到?”
許閑看完之後,將花名冊遞給靳童。
靳童拱手道:“屬下無能,攻入青醫館的時候,她們已經逃走,想來是早有警戒之心。”
許閑繼續問道:“下令殺青狼和暗鴉的人找到沒有?”
靳童搖搖頭,“沒有,不過此人極有可能是黑市的暗中操縱者。”
許閑道:“那接下來儀鸞南司便將通緝魏青依和柳紅依,以及徹查黑市保護傘為主要任務,我們不能讓他們過的太過安生。”
靳童揖禮道:“卑職明白。”
許閑繼續道:“還有,如今黑市各方勢力已經覆滅,要對黑市進行徹底清理,將所有店鋪和倉庫進行查封,對各方勢力據點進行進一步搜查,若是查到他們以往犯的案子,登記造冊轉交上京府衙,防止黑市死灰複燃。”
“儀鸞南司還要對東西兩市,建立長期且有效的監控體係,東西兩市魚龍混雜,最容易滋生黑市萌芽,你再寫一份有關加強打擊上京城走私的折子呈遞朝廷,讓朝廷進一步扼製走私貨源。”
靳童揖禮道:“卑職領命。”
說著,他將另一份清單遞給許閑,“公子,這是黑市收繳錢貨清單,請您過目。”
許閑接到手中,眉梢微凝,“總價竟然不到一百萬兩白銀?”
靳童微微點頭,“確實不高,應該已經被轉移了一部分。”
許閑應聲道:“做一份賬目,大概四十萬兩,將珍稀藥材和奴隸等都上報戶部,這些東西皇宮應該都會留用,不會對外出售,剩下的先留在黑市的密室中,等今後無法阻止陛下北伐之後再拿出來,不然全都是事。”
說著,他繼續道:“另外,這段時間兄弟們辛苦,還有東宮衛率和金吾衛的兄弟,拿三萬兩白銀出來打賞兄弟們。”
靳童聞言,眉梢微凝,問道:“公子,您犒勞東宮衛率和金吾衛,而且都是其中精銳,這合適嗎?”
許閑淡淡道:“陛下是外人,還是姐夫是外人?都是自家人,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靳童揖禮道:“卑職明白。”
這些錢許閑肯定是不會動的,他現在也不缺錢。
所以為了不給蘇雲章充當軍費,那就隻能給蘇禹先存著。
不過至此,上京城黑市算是徹底覆滅。
許閑的任務圓滿成功。
不過他知道,他今後這段日子也別想消停。
他跟林青青之間的婚事不說,涼州世子周封已經向景王和齊王請降。
涼州亂局已經結束,兩位親王不日就將凱旋。
景王和齊王兩人立下大功,等他們迴京之後,少不了又要跟蘇禹抗衡。
其實許閑也挺高興。
因為景王和齊王,絕對不是他跟蘇禹的對手。
所以他們現在那就是養寇自重,從對付景王和齊王中,不斷奪權。
是夜。
文淵閣。
蘇禹拿著折子走到蘇雲章麵前,“爹,黑市已經徹底被許閑剿滅,這是贓款贓物清單。”
“這麼快?”
蘇雲章麵噙笑意,“朕就知道許閑這小子有本事,黑市這些烏合之眾,哪裏會是許閑的對手。”
說著,他將清單翻閱開,眉頭緊皺,“這......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現銀這麼少,竟是些藥材,奴隸,戰馬和盔甲?”
蘇禹應聲道:“嗯,倒是些宮中和朝廷能用的東西,現銀不多,而且被許閑拿去三萬兩勞軍,剩下的兒臣正好用來給老二和老三準備慶功宴。”
蘇雲章聞言,有些失望,“那豈不是沒朕什麼事?”
蘇禹無奈道:“爹,黑市覆滅就是好事,您還指望著再發一筆橫財?”
蘇雲章笑嗬嗬道:“朕還真是這麼想的,不過如今看來,沒這個機會了。”
說著,他興奮道:“老二來信,周封已經投降,涼州之戰七日之內就能結束,你明日便著手準備慶功宴。”
蘇禹揖禮道:“兒臣領命。”
“行了。”
蘇雲章擺擺手,“時辰已經不早,大家夥早點迴去休息吧。”
“是,爹。”蘇禹揖禮,隨後離開內殿。
......
東宮。
承恩殿。
許閑剛剛洗完澡來到殿中。
太子妃便滿是不滿的跟蘇禹抱怨著。
“怎麼了姐姐?”
許閑看向太子妃,問道:“誰又惹你生氣了?”
“還能是誰?”
太子妃憤憤不平道:“你說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全天下誰人不知道,景王和齊王能輕易拿下涼州,那是因為太子爺的推恩令?若是沒有太子爺這推恩令,他能這麼輕鬆拿下涼州?連我都知道,涼州主力軍都死於內鬥,涼州哪裏還有什麼戰力?”
“你看看景王和齊王打個勝仗,老爺子在那又唱又跳的,認為全都是景王和齊王的功勞,一點都沒提你姐夫推恩令的功勞,這不是偏心眼嗎?”
“現在還讓你姐夫給他們準備規格最高的慶功宴,就連這都沒說你姐夫對涼州之戰有什麼功勞?你說有這麼當老人的嗎?這偏心眼是不是太明顯了?那總歸不能因為我們不計較不鬧,就這麼對我們家太子爺吧?”
太子妃說著,那是滿肚子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