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管什麼威望不威望的!”
蘇禹霍然站起身來,臉上寫滿了焦急,“人命關天吶,他們可都是為國征戰,卻錯被小人利用的英勇之士,你現在就拿著孤的令牌,去太醫院召集人手,趕緊去給傷員醫治。”
此時此刻,他的仁厚再次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蘇禹那急切的神情,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他對將士們的關懷。
“是,太子爺。”
賀雲崢恭敬地揖禮,隨後像一陣風似的,急忙衝出承恩殿。
“不行。”
蘇禹也有些坐不住了,緊跟著站起身,語氣堅定地說,“孤得去看看。軍演鬧出這樣的事,將士們本就是受害者,如今軍改在即,孤絕不能讓將士們對朝廷寒心。”
太子妃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不是已經派遣太醫過去了嗎?還非得你這太子爺親自去?”
“太子爺怎麼了?”
蘇禹微微皺起眉頭,“若是沒有天下人,我這太子爺又算什麼?”
許閑也跟著站起身,說道:“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雖然騎兵營將士們因破壞軍演規則被清風營所傷。
但正如蘇禹所說,他們是無辜的,要怪就隻能怪陳章那個混蛋。
“姐姐。”
林青青也跟著起身,“我也跟著他們去瞧瞧。”
隨後,蘇禹、許閑和林青青三人離開了承恩殿,朝著太常寺匆匆趕去。
那些傷員都被收容在太常寺的太醫署內。
太醫署與宮中的太醫院有所不同,它是集行政、教學、醫療和藥學為一體的政府機構。
所以裏麵醫師的醫療水平,相較於太醫院的太醫,還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太子妃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嘟囔道:“好好的一頓飯,現在竟然就隻剩我自己了。”
.......
太常寺。
太醫署。
蘇禹、許閑和林青青三人剛到門前,便能清晰地聽到裏麵將士們痛苦的呻吟聲。
別人或許不太理解這些聲音背後的痛苦。
但許閑心裏清楚鉛彈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大。
蘇禹快步走進廳內。
廳內眾人看到蘇禹進來,皆是一驚,紛紛上前恭敬地揖禮,齊聲說道:“參見太子爺。”
“不必多禮。”
蘇禹微微擺了擺手,關切地問道,“將士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好。”
太醫署的太醫令張泉,一臉憂慮地解釋道,“這麼嚴重的外傷,本身就很難醫治,更何況他們是鉛彈入體造成的傷害。有些傷員傷口內的鉛彈還沒取出來,而且傷口已經出現化膿的現象。現在那些大聲哀嚎的反倒沒什麼大礙,那些真正傷勢嚴重的傷員,此刻已經發熱昏厥了。”
蘇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滿臉擔憂地說:“怎麼會這麼嚴重呢!”
許閑對此倒是沒有感到特別意外。
在這個時代,醫療條件並不發達,尤其是刀劍創傷,能不能痊愈有時候真的得看運氣。
鉛彈造成的傷口,對於傷員來說,確實是非常危險的。
許閑起初還真沒留意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青姐。”
許閑轉過頭,看向林青青,沉吟道,“麻煩你幫個忙,你去我府上將我臥房內的幾個小瓷瓶拿來,我有大用。”
“啊?”
林青青麵露疑惑之色,不解地問道,“怎麼,難道你還要給這些傷員療傷嗎?”
許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沒錯。”
“啊?”
林青青見許閑如此嚴肅,不禁感到不可思議,“你真不是在開玩笑吧?”
許閑神色凝重地沉吟道:“人命關天,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呢?”
林青青還是不解,繼續問道:“你還懂醫術?再者說,太醫院的太醫不是正在趕來嗎?”
許閑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太醫院的太醫可能也沒有辦法,估計得我親自上。”
林青青:???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閑。
雖然滿心困惑,但又覺得許閑不像是在開玩笑。
“好。”
林青青雖然疑惑重重,但也不再猶豫,縱身一躍跳上屋頂,然後朝著許閑的府邸快速衝去。
人命關天,她相信許閑肯定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
皇宮。
內閣。
蘇雲章坐在內殿,正專注地翻閱著軍改折子,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不禁問道:“高德,怎麼外麵這麼混亂?”
高德從殿外快步走進來,恭敬地揖禮道:“啟稟陛下,方才賀雲崢將軍進宮,要調太醫院的太醫。”
“調太醫?”
蘇雲章放下奏折,一臉疑惑地問道,“什麼情況?是老大出什麼事情了嗎?”
高德連忙解釋道:“太子爺安然無恙,說是那些參加軍演的騎兵營將士受傷嚴重,危在旦夕,太子爺這才調些太醫去給傷員治病,老奴聽說太子爺也已經親自去太常寺了。”
“原來是這樣。”
蘇雲章眉梢漸漸舒展,沉吟著說道,“老大做得不錯,軍改在即,現在人心可不能亂。太子深夜前往安撫看望傷員,這是上位者應有的擔當,能讓將士們知道朝廷是在乎他們的。”
說著,他又問道:“不過那些傷員的傷竟然這麼嚴重嗎?連太醫署都束手無策?”
高德連忙應聲道:“老奴再三確認過,確實非常嚴重。”
“嘶!”
蘇雲章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朕也心煩得睡不著,倒不如去太醫院看看。”
高德趕忙勸道:“陛下,都這麼晚了,您還親自前去嗎?”
“去吧。”
蘇雲章輕輕歎了口氣,“這些將士是無辜的,都是陳章那個王八蛋擅作主張,朕也心疼他們,他們可都是我楚國能征善戰的好兒郎啊。”
高德應聲道:“好,老奴這就去安排。”
蘇雲章倒沒有太過著急,因為蘇禹已經前去了,他相信蘇禹一定能穩住人心。
對於蘇禹的做法,他還是非常滿意的。
.......
景王府。
景王和齊王兩人還在喝酒閑聊。
隋子昂從廳外急匆匆地衝了進來,焦急地說道:“王爺,方才太常寺傳來消息,太子、許閑,甚至是陛下都去太醫署了。”
“什麼?”
景王和齊王兩人聞言,皆是一驚,瞬間酒醒了大半。
“陛下、太子和許閑都去了太常寺太醫署?”
景王滿臉疑惑,問道,“他們去那裏幹什麼?”
齊王瞬間反應過來,說道:“二哥你糊塗呀,騎兵營那些傷員不是在太醫署療養嗎?”
景王依舊不解,說道:“他們在太醫署療養,那也不用老爺子和太子興師動眾前去探望吧?”
隋子昂急忙解釋道:“末將已經打探過,太醫署有幾個傷員病情嚴重,危在旦夕,太子聽後調了太醫前去幫忙,還親自前去探望,後來不知道陛下怎麼也去了。”
“他娘的!”
景王忍不住怒罵道:“老大這心眼可真多,這個時候都還沒忘收買人心!”
齊王卻說道:“老大可能真是出於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