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音牽著魏思行的手,笨拙地帶著他共舞。
魏思行出乎意料的沒有推開,隻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遲音,想要尋找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她的真實身份。
遲音也不在意,小臉通紅的抿著唇,時不時羞澀的偷看兩眼青年,把少女芳心初綻時的神態表演得滴水不漏。
也和之前的惡毒海盜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魏思行眼裏的懷疑果然在慢慢消退。
遲音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心裏一喜。
就在這時,她忍不住驚唿一聲:“啊!什麼東西!”
遲音手指一涼,感覺有滑溜溜、冷冰冰的東西正緩緩攀附上她的食指。
她低頭去看,就看見一條淺紫色的小蛇從魏思行的手臂裏爬出。
此時,小蛇隻有大拇指粗細。
它的蛇頭趴在遲音的指尖,蛇尾繞在魏思行的手腕,蛇腹懸空,就這樣怪異的把兩人連接在一起。
遲音瞬間頭皮發麻。
好家夥!是蛇!
那小蛇似乎有靈性,見遲音望著它,還吐出蛇信子“嘶嘶”兩聲。
“魏思行,你身上怎麼有、有蛇啊!”遲音快要崩潰了,她最怕這種東西。
“嗯?”
魏思行輕輕挑眉,視線從遲音臉上的紅暈移開,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那是我的精神體。”魏思行眼眸一深,語氣稀鬆平常:“它似乎有些激動,擅自從我的精神世界跑出來了。”
遲音強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幹笑著說:“既然這樣,那你趕緊把它收迴精神世界吧。”
“這恐怕不行,我剛才試過了,它不想迴去。”
這次,魏思行主動握住遲音的手,仔細觀察小蛇麵對遲音時的反應。
他的精神體睚眥必報,喜怒無常,到現在還記得海盜的氣息。
如果麵前這個少女的真實身份是海盜,她肯定會死在精神體的毒牙下。
她會為她的謊言和狂妄付出代價。
當然,如果不是,小蛇也不會胡亂傷人。
這似乎是個比檢測精神力等級還靠譜的辦法。
魏思行嘴角一勾,突然有耐心安慰人了,“你放心,它不會隨便咬人的。”
可惜這個安慰並沒有什麼用。
遲音嚇得手指都不敢動了。
如果不是魏思行在牽著她跳舞,她估計早就呆滯在原地了。
冰涼的鱗片一寸寸摩挲她的指腹。
小蛇的尾巴漸漸脫離魏思行的手腕,首尾相連,在遲音的食指根部盤旋成圈,就像戒指一樣,讓人掙脫不開。
它張開了嘴,尖細的毒牙隱泛寒光。
遲音感覺後背一涼,它該不會要咬她吧?
果然沒錯!
魏思行眸光鎖定,嘴角的笑越發肆意,心裏幾乎就要斷定遲音的身份了。
結果下一刻,他卻看到自己精神體不僅沒有殘忍的刺破少女的肌膚,反而在用象征著致命危險的毒牙輕輕磨蹭,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少女的指腹。
冰涼的蛇信子一下一下的tian舐少女嬌嫩的皮膚,宛若在撒嬌賣乖,不見半分往日的陰毒兇戾。
撒嬌賣乖…
魏思行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
他的精神體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遲音也有些詫異,不明白這條蛇為什麼要在咬自己之前先舔|幾下。
她害怕的想抽迴手。
小蛇仿佛知道自己嚇人,連忙縮小體型,從大拇指粗細變成小指粗細。
它軟軟的癱在遲音的掌心,外表柔弱的沒有任何殺傷力,還乖巧地吐著蛇信子小聲嘶嘶。
那副模樣,就像是小狗在叫汪汪。
遲音愣住了。
它好像不會傷害她。
魏思行背脊僵硬,臉上的淡定差點破功。
他從精神體身上感受到一股病態的癡戀,這種感覺密密麻麻的纏上他的心。
陰柔俊美的臉龐覆上病態的酡紅。
“…魏思行,你的臉怎麼那麼紅?”遲音的目光變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魏思行,又看了看掌心的小蛇,忍不住笑了笑。
眾所周知,精神體和主人之間除了共享五感,性格也是相差不大的。
小蛇這樣做,和背叛魏思行差不多。
遲音壓下恐懼,輕輕摁了下手指上的蛇腹。
小蛇陡然軟成棉花,吐著蛇信子,也不會反抗,隻會嬌弱的嘶嘶叫。
遲音捏一下蛇尾,魏思行就腿軟兩秒,她碰一下蛇的七寸,魏思行就悶哼一聲,摸一下蛇腦袋,魏思行的臉就更紅了。
魏思行的舞步徹底亂了。
現在,他才是粉裙少女所說的那樣,成了給點動作就有反應的牽線木偶。
掌握他身體四肢的線,就是主動纏繞在遲音手指的精神體。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魏思行不再試探遲音身份,閉上眼,強行把小蛇收進精神圖景。
身體終於恢複正常。
魏思行麵頰染紅,喘著氣,紫眸劃過幽暗。
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魏思行,你的蛇剛才是發燒了嗎?”遲音揉揉手,抱怨道:“都燙到我的手了。”
魏思行喉結微動,唿吸一下子不穩。
他低沉的嗓音變得沙啞:“我可能確實認錯人了。”
他不相信別人,但他很相信精神體。
他的精神體不會對仇人如此癡迷熱戀。
麵前這個少女應該隻是和海盜長得像。
“對不起。”他道歉,也不知道是因為認錯人了,還是因為精神體變燙嚇到少女。
或許兩者都有。
所以他又道了一次歉。
“你總算相信我了。”遲音輕鬆的舒氣:“那你能把通緝令撤銷嗎?”
“不行。”魏思行搖頭,他還沒有放棄抓海盜的念頭,“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錯抓了你。”
遲音微微一笑,見魏思行對她的態度已有軟意,便踮起腳尖,試探性的輕啄一口魏思行的下巴。
想起剛才精神體傳遞給他的濃濃眷戀,他鬼使神差地沒有推開她。
但也沒有讓她多親兩下。
“閣下,你的臉那麼紅,也是對我有好感嗎?”
“不是。”魏思行別過頭,心神微亂,“是跳舞跳熱了。”
“我不跳了,小姐,你自便。”他鬆開手,腳步匆匆的退離舞池,不敢再多呆下去。
望著魏思行的背影,遲音臉上的笑淡了淡,轉身去了洗手間。
那條蛇真的很惡心呢,黏糊糊,滑溜溜的。
遲音麵無表情的洗手。
突然,一具溫熱的身體從背後抱住她。
遲音一驚,剛想大喊救命,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
“阿音,剛才我都看到了,我們去後花園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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