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陰沉著臉出現(xiàn)在淩漣麵前。
“為什麼你還想找顧淮澤?”他語氣壓抑,似乎克製著怒焰,一手將頭發(fā)往後一捋。
淩漣不說話,用手指了指床上的三明治。
“別岔開話題!”褚昱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把床上的三明治扔進(jìn)垃圾桶,從床頭櫃上抽出紙巾擦拭床單。
淩漣依舊沒有迴答。
“你忘不掉他是嗎?”褚昱掰過她的臉,緊鎖住她的雙眼,“關(guān)於我們的過去,你想起了多少?你沒有什麼感覺嗎?”
“什麼?”她的黑瞳裏幹幹淨(jìng)淨(jìng)。
“就是……”他想問她有沒有感受到那時(shí)的愛意,看樣子她並沒有。
他一下?lián)碜∷~頭靠在她的肩頭,不禁苦笑,至少現(xiàn)在她不排斥他。
褚昱直起身體,對(duì)淩漣說:“忘了他!聽到嗎?忘了顧淮澤!這裏隻有我,隻有我褚昱。”
如果她想不起,至少應(yīng)該讓她忘了顧淮澤。
她問:“為什麼?”
“因?yàn)楸緛砭驮撐艺疹櫮阋簧皇馈!?br />
“本來?”她疑惑起來,“就像你之前說的學(xué)校裏那樣?”
“是的,就是那樣。我們還可以擁有像學(xué)校裏那樣的時(shí)光。”褚昱撩過她臉頰邊的發(fā)絲,眸光一寸寸掠過她的臉。
她卻輕輕地?fù)u頭,“……沒……本來……”
褚昱一怔,即刻道:“有的!本來就該那樣!但是你為什麼要發(fā)那條信息?為什麼你要把那‘本來’打破?”
她還在搖頭,沒有搭理褚昱的話。
她的神思又不知道飄在哪裏,褚昱隻能強(qiáng)硬地將她拽迴來。
“看著我!看著我!”
她眼裏又映出他的身影,褚昱安心了些。
“我們恢複原來的樣子,好不好?”
她靜靜地看他。
“……你沒說不好,就是答應(yīng)了。我們恢複原來的樣子,一定可以的!”褚昱額頭抵住她的,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蛋。
“……”淩漣保持著空白的表情,心裏一絲吐槽的想法都生不起來。
追妻火葬場的男主見多了,大部分都這樣。一意孤行,從來沒有在乎過女主的想法,或者選擇性忽略女主的意願(yuàn),不知道尊重為何物。
“就知道他打這個(gè)主意。但不可能。”顧淮澤站在窗邊,頭倚靠著窗框,額發(fā)散下,遮住了他半闔的眼,整個(gè)人慵懶閑適。
指間的煙高高翹起,一截?zé)熁覓煸谏宵I,欲落不落。
地上有一堆煙頭。
最近,煙癮有些大,或者是他很難克製澎湃的心潮,隻能藉由煙來舒緩。
快了,再過一段時(shí)間,他就能接迴他的小公主,長長久久地陪著她。
褚昱沒得到她明確的答複,眼見快中午了,隻能下樓去廚房準(zhǔn)備午餐。
他讓張嫂兩天來一次,隻準(zhǔn)備餐食。其他事情都是他自己親手打理。
盥洗室裏,淩漣站在鏡子前,用力揉了揉臉。
每天保持麵無表情的狀態(tài),不輕鬆,尤其克製住每一個(gè)表情。雖然她本來就比較冷淡,但做不到撲克臉。
【係統(tǒng)94,記憶蘇醒有些難。男主不夠給力。】淩漣七拚八湊之下,迴憶起原主和褚昱在大學(xué)的校園時(shí)光,以及孫舒雅跟著男主的奇怪舉動(dòng)。
那也隻是部分,不是全部。
【宿主,耐心點(diǎn),也許……】係統(tǒng)94還想勸。
【決定了,催眠吧。】就算這具身體有應(yīng)激創(chuàng)傷,隻要她的精神夠強(qiáng),就不至於完全崩潰。
【宿主……再考慮一下……】係統(tǒng)94猶猶豫豫地勸著。
她將盥洗室的門鎖上,麵對(duì)鏡子,直直地盯著鏡子裏自己的雙眼。
緩緩地沉下自己的唿吸,感受空氣的流動(dòng),聆聽四周細(xì)微的聲響,慢慢放空知覺,不斷地往下沉,往下沉……
身體的桎梏消失,一切成了虛無,飄渺地展開。
漆黑的眼裏驀地炸出絢爛的光彩,旋轉(zhuǎn)出亙古生命的脈動(dòng),熒光匯聚成一條條能量光河,奔湧迴旋,衝入一道光門。
瞳中星芒炸裂,模糊的影像湧了出來,鋪滿整個(gè)黑暗,成了駁雜的幕布,又像幻燈反複播放。
在哪裏?
能關(guān)聯(lián)一切的精神楔子在哪裏?
幕布中有白花閃現(xiàn),隨後是濃烈的香味。
就是那個(gè)!
鏡子中的雙眼猛然閉上,淩漣扶著洗手臺(tái),垂著頭劇烈喘息。
【宿主,你還好吧?】係統(tǒng)94擔(dān)心起來。
【還好。】
【那記憶?】
【到關(guān)鍵時(shí)刻,特殊物品會(huì)喚起記憶。】
【唿,我還以為你會(huì)直接恢複記憶呢。】
【太碎了,原主的記憶碎片太多了,一次催眠還做不到。】淩漣隻能選擇用精神楔子定位,然後將所有記憶串聯(lián)起來,等到合適的契機(jī)一次爆出。
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能讓原主的記憶碎成這樣,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簡直慘不忍睹。
打開水龍頭,淩漣掬了一把冷水撲到臉上,再看鏡子裏,蒼白的臉上是蜿蜒的水痕,水珠沿著臉頰,匯聚到下巴,凝聚又墜下。
希望記憶恢複的那一刻,這具身體能撐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褚昱不斷試探她,想要確認(rèn)他在她心裏占據(jù)的位置有多大。他聰明地不提顧淮澤,生怕越提她越忘不了。
隻在她麵前,反反複複地說他自己。
淩漣又怎麼會(huì)讓他如意呢?冷不丁,她就會(huì)冒出一句想要去找顧淮澤的話,給褚昱潑一盆冷水。
“你是故意的嗎?”褚昱扣住她的下巴,語氣失了克製,滿是暴躁焦灼。
淩漣沒有看他,呆望著天花板,手裏捏著兔子玩偶。
褚昱氣得眼紅,想說她又舍不得,一拳砸在床上。
床墊顫抖了一下,淩漣用兔子玩偶捶褚昱的頭,“別吵!”
褚昱擋住兔子玩偶,一把搶到手裏,“我說了別再提他!忘了他!”
淩漣終於看向他,“誰?”
褚昱磨了磨牙,“我是誰?”
“褚昱。”
聽到這個(gè)答案,褚昱滿意了,“誰在照顧你?”
“顧淮澤。”
笑容倏然消失,他臉色壞得不能再壞,往日柔和的眼神瞬間猙獰陰鷙。
淩漣整個(gè)人往後蜷縮,抱著頭:“……顧淮澤……”
褚昱清晰地聽到哢嚓一聲,腦中那根理智的弦崩斷了。
他一把撈過她,掐著她的雙肩,怒吼:“為什麼總是他?!他到底對(duì)你做了什麼?!”
唰!
淩漣揚(yáng)起手,往他臉上一抓。
四道鮮紅的痕跡留在了他的臉頰上。
臉頰刺痛更刺激褚昱,他猩紅了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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