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已經墮落的星際帝國勢力來說，過去曆史的時間有多少都不足為奇，但在得知這個虛擬世界至少運行了四萬年的時候，藍亦依然是有有一種說不出的錯位感。


    對於這個已經步入死亡的世界來說，靈能修士不是締造者也不是發展者，隻是從另外一條更健康更有希望河流裏偶然間有目的跳躍過來的魚兒，魚兒們迴望著這個陌生而漫長的世界，很容易產生類似於踏足宇宙深空的全景效應，在心中產生莫大的悲哀絕望情緒。


    簡單的情緒衝擊馬上就被藍亦給鎮住了。


    又不是主世界。


    沒必要把別人的棺材搬迴自家哭。


    “造一個軀體應該不難。”


    藍亦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k似乎也是想離開虛擬層的，因為他從來都沒說過自己不願意，而是說他沒有權限。


    “確實可以，但那是隻有真正的人類才有的權限，我永遠無法離開虛擬層。”k無奈的歎了口氣。


    “ai叛亂麼？”藍亦想到了星際時代的經典節目。


    “ai始終忠誠，但是它們忠誠的一直都是人類，在它們的判斷中，像是我們這種虛擬層裏執行過人格分離手術的資產，都已經不再算是人類。”


    這個世界的ai似乎還怪好的。


    對於人類保持最高權限，對於非人類重拳出擊。


    要是在異種戰場上相遇的話。


    藍亦相信自己和這些極端ai一定有非常多的共同話題，但比較不巧的是，自己現在貌似也被ai判定為非真正人類了。


    不過藍老魔倒是不生氣。


    因為人工智障本來就容易隨著時間環境的演變死摳條例字眼，最終把自己變成真正的智障，和它們生氣的話，就和對著電腦故障無能狂怒一樣滑稽，應該做的是排除掉故障，重新變成人工智障無條件跪舔的主人。


    “那對於你們，看起來ai還是非常寬容，你和我聊的內容應該屬於敏感範圍，你沒有被直接迴收重置。”


    藍亦饒有興致的注視著k，他正在思考怎麼說服這個地頭蛇成為自己的工具人。


    “我們隻是公司的資產，在主管那邊，我們想做點什麼，下場都是徒勞。”k半推半就的利用著近距離接觸幽靈越界者給予的寬容，嚐試將某些信息透露給藍亦。


    “那能聊一聊你們的公司麼。”


    藍老魔已經抓到了重點之一。


    盧蒙公司。


    這個家公司看起來是主營虛擬層業務，但是在星際時代中，一家公司能有這樣的權限能力，很可能是終產者。


    “我也很願意和閣下閑聊，但是我馬上要被迴收了，接下來的話，這個世界的武器都會射向你。”


    k有些遺憾的搖頭。


    “不過我相信這個虛擬層的武器打擊對閣下應該是沒有效果，作為越界者，ai在我們和打擊都失效後，會隨機抽取三個虛擬層給你選擇。”


    “為什麼？”藍亦尋思這ai還怪好的。


    “就算是越界者，也是公司的資產，ai無權刪除，隻能隨機流放，且不能帶有主觀惡意進行傳輸。”


    k的解釋透出了一股霸王條款的味道。


    公司的資產隻能由人來處理，ai可以管理，但絕對不能處理，這個規定應該是類似機器人三大定律一樣的存在，雖然本意隻是不讓ai破壞公司財產，但在發展了不知道多少個千年後，倒是成了人格分離的思維體一道保命符。


    “三個虛擬層，選白色那個，我們可以在另外一個虛擬層再見麵，我要走……”


    話音未落。


    k的身形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好似一塊無形的橡皮擦對著他猛然擦過，別說是屍體了，就算是一個氣味分子都沒有留下。而那無形的橡皮擦在對k進行了迴收後，很明顯的將擦拭的手段對準了藍亦，而藍亦則是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自己並非公司資產，這ai準備怎麼做。


    預想中的消除沒有發生。


    ai檢測過後，對於藍亦的存在判斷為資料丟失，無法像k這樣的殺毒程序隨意迴收抹除，也無法保證這思維體是否是真正人類的漂流體驗，那就隻能規規矩矩的對藍亦進行標準程序處置。


    接下來兩個小時裏。


    藍老魔體驗了一把整個低科世界對自己的圍攻的場麵。


    從飛機坦克大炮，到激光導彈衛星武器，這個虛擬層的npc陷入了狂暴狀態，唯一的目的就是將手頭莫名多出來的武器，轟向藍亦所在的範圍，有些時候因為過於粗糙，甚至能夠看見汽車和木棍夾雜在熱武器當中向著自己飛來的畫麵。


    說句實話。


    這種圍攻中略帶搞笑的畫麵，確實是讓藍老魔有一種自己在通關遊戲的感覺。


    就算是使用超道術清場。


    npc和攻擊也會憑空刷新出來繼續保持圍攻，清了兩波後覺得無聊的藍亦就停了下來，保證這些威力最大隻是第五能級水準的攻擊無法突破自己的拒止圈。


    又過了二十分鍾。


    整個虛擬層熱鬧的轟擊場麵忽然凝滯。


    下一刻藍亦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留下來的這個破破爛爛的虛擬層，不過是幾個唿吸的功夫，原本被暴力破壞地貌，各類戰爭垃圾，還有諸多橫死街頭的屍體，都隨著一道無形光波的掃過而恢複了原先的模樣，就連那些不正常的記憶都被一並清楚。


    仿佛一切都是隻是一場幻覺。


    這個被困於平凡和一成不變的虛擬層，依然是看不到盡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維持著數萬年來不變的一切，即便是來自主世界的靈能修士在這裏折騰了一番，也沒有對這裏造成任何值得一提的改變。


    不……


    並非沒有一切不值一提的改變。


    藍亦雖然離開了，但他是有東西留了下來。


    而他留下來的東西，ai在識別代碼為錯誤警告後，沒有進行銷毀，而是將其就地隔離圈禁。


    沒錯，藍亦把相親相愛一家人留了下來。


    這是他故意的。


    在意識到ai的權限並不大，結合自己在人工神界艦娘的見聞後，藍亦尋思這個40k巨構世界，妖魔鬼怪應該也不少才對。


    一步閑棋罷了。


    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金色大隻佬去堵糞坑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