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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很快過去


    宋延這洞府前,再無什麼人光顧,從而變得冷冷清清。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料想必然和兩次斬斷因果有關。


    而待到入秋,大批遭了天災獸而失去了家園的難修從外湧入,想來入住尋仙穀。


    但尋仙穀洞府有限,而難修中還有錢的也是有限,故而隻是收留了一批,還有更多的難修則是離去。


    期間,宋延又看到了方天盛,環仙子的身影。


    這對兒神仙眷侶似乎對於難修的遭遇很是同情,在盡力協調,周轉。


    和煦的表情,雪白的裙擺,給這尋仙穀增添了幾分溫暖。


    但是,尋仙穀周邊已經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末世之下,道德必將崩潰.這一條理,對於修士界也同樣適用。


    原本此間不會出現搶劫的情況,可現在卻不一定了。


    在聽聞了幾起失蹤事件後,尋仙穀原本還會外出的修士們再不敢單獨外出了,要麼多人組隊,要麼則是宅在洞府裏。


    初冬,蒼山負雪,一塊塊黑色巖石被細細抹上了鹽霜,棉絮,變得雪白而孤寂。


    巖石不會孤寂,但在孤寂的人眼裏,別說巖石了,就連天空大地都一般模樣,都一般的空空蕩蕩。


    宋延忽的想到穿越前看到的一句話: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


    他斬去了自身的因果,但事實上這些因果對他來說乃是好的,乃是錨點,乃是他和這紅塵的聯係,而作為一個修士來說,這些東西也是極為重要的,也是不足的。


    而危機,卻也不至於。


    因為他明白,他斬去這些因果的初衷是“為了雙方好”,是“因果已然結束,覺得留下也沒用”。


    可真的沒用麼?


    他斬了這些因果,乃是“損不足而益有餘”,損了自己的心境曆練而補足了所謂的”無有後患“。


    ‘難怪感到空蕩。’


    ‘原來這並不是使用這天賦的後遺癥,而是我自己用錯了。’


    宋延思索許久,他開始對“無我”生出新的理解。


    “無我”的真正作用其實並不是“斬斷塵緣”,而是為了“斬斷危機”。


    譬如他若是和某人結了仇,而那個人身後又牽連到一個大勢力,這種情況下,他就可以嚐試斬斷兩人之間因果,從而避免“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動了老的來了更老的”,如此無窮無盡。


    冤冤相報何時了,有時候斬草除根也不能斷絕這恩怨,若是能再加上斬斷因果,就萬無一失了。


    這種事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煩的要死,且你永遠不知道這事兒有沒有後續


    保不準你前腳還在誌得意滿,“吃著火鍋唱著歌”,後腳忽然來了個更強者,口喊著“小輩爾敢”,然後將你攆得如惶惶喪家之犬,到處逃跑;


    又保不準數百年後還會有人來找你報仇,或是滅殺你至親之人,到時候對著姍姍來遲的你說一句“宋老魔,也叫你感受我當年的痛苦”,而你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出一句“本座手中染血甚多,你你到底是為誰報仇的”。


    宋延不喜歡這種事。


    若是結束了,那便該徹底結束。


    可天地因果又豈會隨你心意?


    但若斬因果,那就可以了。


    這才是正確用法。


    寒風唿嘯,卷起千卷銀浪萬縷雪潮,橫渡這高聳且漫長的尋仙穀。


    宋延搓著手,走出洞府。


    斬卻塵緣這種事,讓他到現在還感到沉悶。


    所以,他得出來透透氣。


    洞府裏,婆須玉妝還在磨合身體。


    經過這許久,她已經基本適應了血屍玉妝。


    但問題還是存在的。


    一,不會說話;


    二,善惡不分。


    宋延無法教會她哪些人該殺,哪些人不該殺,也無法讓她理解什麼人對她懷有惡意,什麼人又是善意。


    因為,除了宋延之外,但凡有生命出現在她麵前,婆須玉妝永遠隻有一個態度,那就是:吃吃吃!!


    她會迅速殺死除了宋延以外的一切目標,然後吞噬目標,使其變成自己的養分。


    但宋延之所以任由婆須玉妝存在,是因為他能感到一點。


    婆須沙華很清楚地知道血屍玉妝對他的意義,也明白血屍玉妝的存在會讓他開心,所以.婆須玉妝非常愛惜血屍玉妝的身體,且以一種神秘的掌控地府之氣的方式在對血屍玉妝進行強化。


    若說之前的血屍玉妝是處於“隨時可能落迴絳宮後期的紫府初期境界”,那現在.她已經在往著“紫府中期”邁進了。


    這種成長速度極為恐怖,而這些都是婆須沙華的功勞。


    而婆須玉妝的攻擊手段也很強橫。


    利用強大的體魄攻擊,利用十指間探出的樹根戳入目標身體,然後迅速吸收目標生命能量。


    宋延側頭掃了掃洞府之中。


    婆須玉妝正在進行她的“修煉”。


    那瓷娃娃般的紅衣魔女正不停揮舞雙手,十指間不時探出的樹根就好像利爪。


    忽的,她又撲到洞壁上,尖銳的指尖使得她能輕而易舉地在洞壁上快速爬行。


    忽的,她周身散開一團詭異黑雲,那些黑雲凝而不散,乃是由地府之氣構成。


    她就坐在這朵黑雲山,像貪玩的孩子一樣,在逼仄的洞府裏“嗚嗚”地飛來飛去。


    若天地能感到這團地府之氣,怕是塵光宗大地之下的天災土獸、水獸都會統統爬出來,讓黑暗天災提前到來。


    隻不過,婆須玉妝對於地府之氣的掌控之力極度強大,兩片葉子時就可遮天,如今她已經三片了。


    “唿唿.”


    宋延微合雙手,嗬著熱氣。


    在極度收斂境界的情況下,他還是能感到深冬的冷意的。


    而此時尋仙穀的各處洞府前僅有零零散散數人,彼此之間也懷著一種警惕,若是看到雖會含笑相對,但總是充斥著強烈的疏遠感。


    宋延沉浸在此時屬於“練玄九層散修石煌子”的身份和環境中。


    黑暗天災將至,大批難修從外而來,周邊環境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安穩,無道侶無朋友,他待在這兒,也沒什麼錢,更無機緣,唯一的路徑就是趕緊去向塵光宗管事采買一粒最普通的絳宮丹,求個突破。


    至於未來,完全看不清,但可以預想的是,未來絕對不會往好處發展,一種越來越不安的情緒已如陰雲般籠罩他的心頭。


    真就是天地鎖人。


    可他又能如何?


    他什麼都做不了。


    但.若他是別人就好了。


    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世上又有哪個“凍死骨”不痛恨“酒肉發臭的朱門”,又有哪個“凍死骨”不想變成那“酒肉發臭的朱門”呢?


    一時間,宋延徹底沉浸在此時的狀態中。


    而他本命秘寶之中,玄黃物質再度溢出了星星點點的金色,這些金色反哺與神魂.


    不知過了多久,宋延從這種頓悟中醒了過來。


    他掃了眼麵板。


    卻見麵板上多出了一行信息:【天賦4:他化】。


    領悟並不需要什麼“在生死關頭”,或是“在親友全滅的悲慟之時”,領悟講究的是一個“水到渠成,厚積薄發”。


    沒什麼大戰,隻是在這一個寂靜的冬日,宋延忽然就悟了。


    他悟的不是什麼生死殺道,而是簡簡單單的“他化自在意境”。


    可人生頭一迴,縱然初步領悟,卻也需摸著石頭過河,在實踐中加深認知。


    待將意境徹底鞏固,融合與本命秘寶,從而形成本命境胚後,他就可以嚐試橫渡苦海,以達到下一境界了。


    ‘出去轉轉,尋找一個他化目標試一試吧。’


    宋延踏出尋仙穀,開始到處轉悠。


    他的神識也開始放開,掃尋四周。


    這一看,才發現湧來尋仙穀的難修隻是九牛一毛,在外的難民才是多如牛毛。


    塵光宗所在的島嶼名為島嶼,其實已經算是個小型大陸,大陸西邊已經遭受天災水獸、土獸攻擊了。


    此時,一車車的難民拖家帶口紛紛東來。


    有馬車,牛車,驢車,甚至還有獨輪車,這些都還是運氣好的,都還是頗有家資的。


    宋延隻是神識掃過,就能看到一路地獄般的場景,餓死的,凍死的,病死的,人相食的,淒淒然而難以入目。


    這片世界終究是有著玄氣的土壤,玄氣對農田增產乃是常事,故而和平時期這片大地上能養出極多極多的人口。


    但人越多,遇上災禍,死的也就越多,不僅多而且快。


    活在奢華和平之地的人永遠都想象不到這種悲慘的場景,和平讓他們對於死亡和災難缺乏敬畏,驚歎“怎麼可能死那麼多人”、疑惑“難不成人死了還能刷新”,其實這與“怎麼可能沒吃的,難不成他們不吃肉糜”有什麼區別?


    此時,一名英俊男修正裹著白絨鬥篷站在灰裸的孤崖上,俯瞰著其下一隊正在冒雪艱行的漫長難民隊伍。


    這支隊伍有人在死去,但隊伍並不會為死人駐足,他們會繼續往前,直到下一個城市.


    方天盛雙拳握緊,指甲雖未刺破皮膚,卻已留下深深痕跡。


    嫵媚女修垂首看著自家道侶的動作,輕歎一聲。


    方天盛麵色陰沉。


    環仙子忽道:“我去吧。”


    方天盛點點頭。


    環仙子換了副表情,雙手微負,從半空緩緩飄落,黑發如水墨流淌,眉心一點花鈿印記,氣質恍若天畔雲朵,她停在了那支難民隊伍的前麵。


    正行走的難民們忽的看到從天而落的絕美天仙,紛紛呆在原地,如同僵住了一般,也不說話,也不發問,隻是麻木地看向環仙子。


    環仙子抬手一揮,揮出二十瓶丹藥,然後揚聲道:“我乃塵光宗修士,上宗不忍見黎民受苦,故遣我前來。這些丹藥,你們且用水煮開,每次煮一瓶,然後喝上一口,便可支撐一天。這裏有二十瓶,足夠你們撐到下一個城市了。”


    難民們這才黑壓壓地跪倒,用嘶啞的各色聲音喊著:“多謝仙子。”


    環仙子神色閃動,落在一些可憐的孩子身上,那孩子髒兮兮的,眼看著便要凍死,她眼中閃過不忍之色,可旋即卻注意到了頭頂的冰冷目光,隻能收迴視線,然後翩然離去,落在方天盛身側。


    方天盛冷聲道:“你剛剛是不是還想救那個孩子?”


    環仙子道:“隻是可憐。”


    方天盛如被這句話激怒了,他忽的爆發道:“可憐?可憐?你可憐她,誰又來可憐我們?”


    環仙子歎了口氣。


    方天盛道:“還記得我們在茂國麼?


    那時候的我們可是立在茂國的巔峰,天下無敵,放眼八方根本沒有敵手!


    就連國主要做什麼都得來詢問我們。


    我們是真正地站在巔峰!


    可來到了這塵光宗,我們居然就成了底層!


    給這些螻蟻般的賤民發物資的事,居然還要交給我們來做?


    他們這是根本看不起我們!”


    環仙子垂首,眸中露出猶豫之色,忽地貝齒輕咬,如是下定了決心,勸道:“其實,塵光宗也沒虧待我們,他們給了我不少資源了,別人有的,我們也有。天盛,你.你就別這樣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方天盛瞳孔緊縮,麵目猙獰地一巴掌扇出,抽在環仙子臉上,將其擊飛在地,然後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道:“你倒是一條天生的母狗,旁人給你點資源,你就感謝了?早知當初就一劍斬了你,也好教你莫要耽誤我修行!”


    環仙子抬手捂著側臉,哭道:“天盛,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方天盛激動的情緒慢慢消緩,轉而變得平靜起來,平靜的可怕。


    他傲然道:“吾乃天驕,塵光宗既是狗眼識不得明珠,那也沒必要存在了。”


    他往前兩步,陡然拔劍,抵在嫵媚女修頸前,道:“我約了陰殺老魔明日見麵,他很看重我,你來麼?”


    環仙子聽到“陰殺老魔”四字,頓時花容失色,道:“你你什麼時候與他見麵的?”


    方天盛道:“陰殺老魔的宗門在大陸西側,此番也在抵禦天災獸的過程中破敗了。他老人家宗門被毀,急需尋求新的修煉地點,這便盯上了塵光宗。前些日子湧入尋仙穀的難修,有不少都是他派來的先頭軍。”


    環仙子幽幽道:“難怪你那麼熱情,幫了許多修士安頓.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同情他們。”


    “同情?”


    方天盛冷笑一聲,然後道:“好了,不廢話了,明天你還和我一起麼?”


    環仙子道:“我若說不,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方天盛麵容猙獰起來,似乎陷入了掙紮。


    環仙子道:“反正你早就殺了很多人,但凡影響你修煉的,前途的,形象的,你全都殺了。也不多一個我。”


    方天盛淡淡道:“她們亂我道心,自有取死之道。”


    環仙子閉上眼。


    方天盛道:“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吧。”


    說罷,他從儲物空間中陡然掏出一個灰色鬥篷,又抓出一把平日裏不用的玄寶長刀,繼而遮蔽麵容,往遠處掠去。


    待到追上了那支難民隊伍,方天盛發出低沉地笑聲,口中喃喃道:“你們為什麼要逃?明明隻是螻蟻,死在出生地不好嗎?要不是你們這些螻蟻,塵光宗也不會要我來分發物資。若非我分到了這般下賤的活兒,我也不會生出異心,更不會投奔陰殺老魔!都是你們逼我的!”


    方天盛雙指微並,取出長刀,瞄準遠處。


    難民們正圍聚一處,幾個體魄還算強壯的漢子正用鍋煮著剛剛得到的丹藥,一群人則麻木地、期待地看著遠處。


    方天盛看定最後排的幾人,淡淡一笑,運刀斬去。


    然而,玄氣用處,他的刀卻紋絲不動。


    方天盛下意識地再施展法術。


    刀還是不動。


    他神識放開,掃視四周,掠過周邊風雪、山林、還有遠處的人,縱連隱露出雪地的小石頭上的紋理都不曾落下,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發現就站在他身後的少年與魔女。


    方天盛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道:‘怎麼迴事?’


    他再度運用法術。


    但刀還是一動不動。


    一縷冷汗陡然從他背後生出。


    他下意識地緩緩側頭。


    可才轉到一半,就隻覺頭顱中如裝入了萬千蜜蜂,“嗡”得一響,便一片空白。


    方天盛茫然地站在原地,突然空下來的大腦與心髒隻剩下一個問題在迴蕩:‘我是誰?’


    噗!


    一根尖銳樹根陡然穿破他頭顱。


    未幾,方天盛就灰飛煙滅了。


    宋延看著那消失了的修士道:“第一次用,不太熟練。”


    他微托雙手,那掌心正有一團兒因果在旋轉。


    略作感知,這因果不算強。


    再稍作思索,他微微一吸。


    這團因果頓時附加在了他神魂之上。


    宋延腦海中頓時多出了許多記憶,這些事就好像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他收起方天盛的儲物袋,然後重新掠迴崖頂,看向遠處的環仙子。


    環仙子不知何時已然站起,雙腿緊並,裙袂舞動,麵如死灰地看向宋延。


    明明是宋延的模樣,但在她眼裏,這少年就是和她在一起,發生過許多故事的人。


    可現在,這個人已經變了。


    她閉上眼,道:“天盛,我已經想好了。”


    宋延問:“你的決定是什麼?”


    環仙子雙指一柄,鏗然之間,一道白光掠出,然後飛快掠向自己的脖頸,而淚水已然從雙頰滑落。


    宋延往前一踏,雙指拈住那白光,然後將環仙子摟在懷裏。


    兩人在半空飛旋數圈,繼而緩緩落地。


    環仙子俏臉之上,淚痕猶在,隻是已然有些呆住了。


    “你”


    宋延抱緊她,道:“我想好了,你是對的。”


    環仙子愣了許久,繼而破涕為笑,緊緊摟住了他。


    原本,她的命運早在方才就以悲慘而終結,現在卻迎來了新的轉機。


    傍晚時分,小雪初晴,燦爛的瑰紅色天光落照在尋仙穀。


    仙穀之間,一對兒神仙眷侶從半空掠過。


    趙諾閉關很順利,此時稍作歇息,站在洞府前,眺望外麵,待看到那方天盛和環仙子,心中頓時生出豔羨情緒,一雙賊溜溜的眸子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環仙子,許久又長歎一聲,握緊拳頭,道:“好好修煉,抓緊突破!”


    宋延帶著環仙子掠過峽穀,暗暗觀察著所有人的神色。


    但一切正常。


    他特意從自己洞府處掠過,但鄰居也沒驚唿“石煌子道友,你怎麼和環仙子在一起”之類的話。


    他再細細看向自己的神魂。


    自身因果內斂,而方天盛的因果卻在外旋轉。


    很顯然,他的因果被方天盛的因果給藏了起來。


    宋延又領著環仙子落在他洞府周邊。


    那鄰居早從原本的雲蕓換成了旁人。


    宋延和環仙子與那修士聊了會兒,問了點“尋仙穀還差什麼,在這裏過得怎麼樣”之類的問題,又不經意地隨口問了問這隔壁洞府的修士呢?


    而他得到的迴答卻是“這隔壁的修士名叫石煌子,他前些日子出去了,想必是曆練”之類的話。


    宋延頓時明白了。


    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他是失蹤了,去了不知什麼地方,哪怕他站在熟人麵前,熟人也無法認出他,除非他將方天盛的因果給消除。


    完成了“他化”測試後,宋延與環仙子一同迴了獨立洞府。


    兩人才一落地,環仙子俏臉上便顯出幾分驚奇,道:“天盛,你禦劍的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許多。”


    宋延握拳,麵顯堅毅之色道:“我不曾忘記昔日茂國曾站在巔峰的時候。我想.一定是我自己努力不夠,所以一有時間才瞞著你在外苦修。


    至於為什麼瞞著你,是因為環妹你太迷人了,我隻要與你說了,你一定會隨來。而與你在一起,我就會心猿意馬,無法修行。你不會怪我吧?”


    環仙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卻又螓首微抬,複雜地看著眼前道侶。


    兩人四目相對。


    宋延安靜地觀察著。


    很快,他意識到了“他化”因果重疊所運行的方式。


    當不同的兩個身份疊加在一起,總會產生一些“空白的區間”,而這時候.隻要你能給出合理解釋,那這解釋就會被接受,至少眼前女修是絕對無法察覺的。


    不過,他依然對那什麼“陰殺老魔”會是什麼反應而充滿好奇。


    從方天盛的因果中,他已得知“陰殺老魔”乃是神嬰初期的高手,這可謂是與他處於同一大境界的存在了。


    正想著,宋延感到環仙子已經撲入了他懷裏,雙手繞過他雄壯的腰間,臉頰貼在他胸口,輕聲道:“明天怎麼辦?”


    宋延道:“我會辦好的。”


    環仙子忽道:“我陪你一起去。”


    宋延笑道:“那麼威脅你,你都不去。這麼一哄你,你就答應了?真不怕我以退為進?”


    環仙子柔聲道:“我了解你的,天盛。你從不會哄我,你也不屑於哄我.這麼多年了,你都不願碰我。所以,你既然這麼說了,那一定是真的。


    昨天我不陪你一起,是因為我不想為虎作倀,寧可死了。可現在,我卻願意與你生死與共,哪怕刀山火海也願一同去走一趟。”


    兩人深情對視,宋延忽的抱起眼前仙子,大踏步往床榻走去。


    須臾,環仙子發出“嚶嚀”的聲音。


    紗帳掛鉤被小足輕輕一踢,旋即垂落,又被驚風拍擊,而如水麵蕩漾。


    緊接著,“水下”便傳來“嗚嗚嗚”的喊叫。


    那喊叫如在哭著笑,笑著哭.


    許久,又許久


    一切才初落定。


    那嬌美的臉頰上露出幸福之色。


    宋延亦是享受著這種奇妙的體驗,身心舒暢,在感到那溫熱的長腿依然搭掛著,輕動著,似發出邀請時,他又一記虎撲,與環仙子歡樂起來。


    次日清晨。


    這對兒神仙眷侶又在不少散修豔羨的目光裏往尋仙穀外而去。


    沒有一個人發現方天盛已經產生了變化。


    那所有屬於方天盛的一切,都已歸於了宋延。


    兩人正禦劍而行,忽的環仙子奇道:“郎君,我們怎麼是往塵光宗方向?是不是走錯了?”


    宋延道:“沒錯。”


    片刻後.


    宋延以要事稟報拜見了塵光宗大長老,直接將“陰殺老魔”糾結難修的事準備偷襲的事道了出來。


    大長老沉默許久,深深看了眼宋延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宋延湊近,一番言語。


    環仙子已經呆住了。


    旋即,宋延沒讓環仙子隨他一起,而是獨自往陰殺老魔處赴約了。


    傍晚時分。


    宋延來到一處郊外玄氣蕪雜的洞府,然後頂著那撲麵而來的兇氣,一步步踏入。


    一位紅袍短發魔修坐在黑暗裏,正在把玩女修,見到來人,冷聲道:“來遲了。”


    他顯然沒有發現眼前方天盛的變化。


    宋延看著眼前魔修。


    這魔修,乃是個紫府初期,絕不是那陰殺老魔。


    似乎察覺了他的想法,紅袍短發魔修道:“魔君正在閉關,他會在關鍵時刻出手。你既然來了,應該已經帶來了新的情報。說說吧現在塵光宗是什麼情況,可能攻下?”


    宋延長歎一聲,然後將“自己偷偷外出,結果被塵光宗大長老盯上”的事說了出來,隨後又道:“大長老說,他們早已發現我們密探,之所以還留著我,是希望我傳一句話。”


    紅袍短發魔修愣了下,皺眉,沉吟許久才道:“塵光宗要你說什麼?”


    宋延道:“鬥法。”


    “鬥法?”


    “大長老說,各派五人,若是塵光宗敗了,讓出一半宗門。”


    “嗬,若他們勝了呢?”紅袍短發魔修有些心動,因為此番進攻塵光宗也是不得已之舉。塵光宗作為大宗門,縱然攻下,到時候也不知死傷多少。


    宋延道:“大長老說,若是塵光宗勝了,則幫助所有難修在山中一處空曠玄地建立新的修士山城,那處玄地的玄氣雖然沒有塵光宗本宗高,但卻也不差。”


    紅袍短發魔修愣了下。


    宋延道:“大長老還說,天災當頭,妖獸橫行,大家共同生活在這片島嶼,這個家園,正是共抗外敵的時候。


    若是這時候還窩裏鬥,無論誰勝誰敗,都注定無力抵抗天災獸。縱是茍且偷生些年,卻還是要逃。可到時候.又能往哪兒逃?”


    紅袍短發魔修沉默了許久,皺眉道:“他真怎麼說?”


    宋延點點頭。


    紅袍短發魔修道:“此事事關重大,我與魔君匯報一下。”


    說罷,他微微閉目。


    許久


    紅袍短發魔修重新睜眼,道了聲:“魔君答應了,一個月後,雲縹穀,隻許來五人。”


    宋延道:“那我速速返迴轉達大長老。”


    這種層次的約戰,對宋延來說完全有一種皆在掌控的感覺。


    塵光宗最強者乃是個神嬰中期,按理說,此戰十拿九穩。


    不過,讓宋延不出意外的是,意外果然發生了。


    所謂的“陰殺老魔”隻是個幌子。


    而在“陰殺老魔”之上,還隱藏著一位名叫“血鸞子”的老怪。


    這老怪乃是從別島而來,實力也是神嬰中期。


    血鸞子的出現必將改變戰局


    而魔修從來心懷叵測,是否遵守規矩,無人知曉。


    然而,當一個月後,血鸞子從遠方匆匆趕來,準備前往雲縹穀給塵光宗一個驚喜時,他卻在一處小亭子處停下了。


    他不得不停下。


    因為亭子裏坐了個玄袍男子。


    男子戴著鬥笠,周身已與此間天地融為一體,而發出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血鸞子本是一道赤虹掠行而遠,但經過此處時卻陡覺一座高山壓了下來,他此時佝僂著身,對那亭中男子恭敬行了一禮,冷汗涔涔道:“前輩。”


    宋延指了指對麵,道:“來喝一杯茶。”


    血鸞子苦笑道:“早知塵光宗有前輩坐鎮,晚輩哪還敢放肆。”


    宋延笑道:“來,喝一杯茶。”


    血鸞子無奈,隻能緩步走入亭中,苦澀地坐下,然後喝了一天的茶。


    月餘後.


    一個令人震撼,卻又欣喜萬分的消息傳來。


    這片大型島嶼上的正魔兩道居然聯手了。


    塵光宗在山中建立了新的宮殿,而一位位魔修,難修紛紛入駐。


    盤坐玄心,已然突破偽府境的韓彩兒也是頗為詫異。


    不過,比起詫異,她更多的是驚惶。


    此時的她已經脫離了那位神秘人的掌控,也深深知道自己是著了道、才會愛上那人。


    十年之約已快到了,她實在不知之後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這時,一道滄桑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


    “彩兒。”


    韓彩兒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激動喊道:“義父!”


    黑蓮老人道:“十年之約到期後,那天魔定然會在你身上留下印記,縱然義父以煉丹為名拖住他,他也不會放過你。


    你如今應該已經突破偽府境了,那便提前半年逃來義父這裏,義父與你交待些事,你直接遠走高飛。”


    “那義父您呢?”


    “我?”黑蓮老人冷笑道,“天魔狡詐,不可相信,縱使看著良善,卻所謀甚大。不過,這種天魔老夫交手的次數多了,無妨!”


    附: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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