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有一些瑣事要辦，一些檢測要做，所以我和1225迴到中轉(zhuǎn)大廳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吃完早飯迴來的1107，剛巧看到一個警衛(wèi)大哥正扶著半夢半醒的我往宿舍走。


    “boy，這麼巧，迴來啦。”


    “嗯。”昏睡小藥丸的藥勁還沒過，我整個人都是軟的。


    1107和警衛(wèi)一起把我抬到床上，然後各自迴到工作崗位，我則趁著昏睡的勁還在，趕緊補覺。


    昨晚熬夜寫報告，直升機上的睡眠顯然也不頂用，能在小破床上多賴一會，竟然算是難得的享受。


    一覺醒來，視野的餘光中，1225正坐在1107的床邊上，和屏幕裏的粉團大眼瞪小眼。


    “你醒啦。”


    “又要幹活了？”其實也不該這樣問的，真要有急事，1225早給我搖醒了。


    “沒有，我給你送點東西。”1225拿出手機，開始介紹，“有博物雜誌，有小說，還有象棋......”


    “額，拿這麼多，真的好嗎？”


    “分成四份就不多了呀。嗯，下次我試試把9408拉過來玩。”


    人小姑娘明顯比我還社恐，拉不過來就別拉了吧。“應該還有正事吧。”


    “哦，那我說一下下午的安排。”我們的確沒有假期，又有實驗安排上了。


    y-1029，一根草，看著沒什麼特殊的，也不確定品種，就是路邊隨處可見，長條狀，綠色的草。


    之所以是y開頭，是因為活物與其距離在一米半內(nèi)時，大概率會莫名其妙地暴斃，然後成為它的養(yǎng)料。奇怪的是，它既不長大變高，也不繁衍增殖，沒人知道它吸收的生物組織去哪了。


    我的實驗任務一來是測試一下我那透明的血對其有沒有特殊影響，二來就是用“共鳴戒指”試探一下，它後麵有沒有意識在操控。我能發(fā)揮作用的，也就透明的血和“免控”的意識，不聽介紹都能猜到我要幹嘛。


    至於為什麼要弄這些實驗，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1225大概是說，基金會追蹤的z-2410-1，也就是在我剛開始在浴缸裏遇到的那個，最近好像是銷聲匿跡了，要麼是避避風頭，要麼就是在憋個大的。


    所以在沒有突破口的情況下，基金會裏那些可能與之有關(guān)的收容物，都得再調(diào)查，或者更細致地調(diào)查一番，算是大海撈針吧。


    “我是不是還要帶那個羽冠，大概率暴斃的話...”感覺我又要去見“相冊”了。


    “在有穩(wěn)定器壓製的情況下，它幾乎不進行，‘進食行為’。事先也會給它喂一點食物，所以...嗚，我也知道，好像你總會遇到點意外。”


    “唉，誰叫我倒黴呢。好了，我算知道，後續(xù)還有類似的安排嗎？”


    “有，都是差不多的，不過有些還在調(diào)查中，之後再說吧。時間還早，我們，下盤象棋？”


    “昂，行吧。”反正是打發(fā)時間，玩啥都行。


    然後，我倆就展開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菜雞互啄，我倆四舍五入都是新手，戰(zhàn)局...一言難盡。


    這下我才知道，拿來的這些東西，大多不是1225特意申請的，而是她把那邊宿舍區(qū)娛樂室裏吃灰很多年的東西，簡單整理一下就了拿過來，主要是這可比走審批流程快多了。


    而且我們宿舍的三個也都算“關(guān)係戶”，也沒人會拿這些吃灰的東西來問1225的責。也許1225天天看那些規(guī)章製度，檔案報告，可能很大原因是為了找漏洞吧。


    ——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很快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


    這種植物類的收容物，自然是在培育間那一塊，而給我們帶路的，算是個熟人，是年齡和我們比較近的3196。


    “呦，0307，又見麵了，這位是？”


    “我是c-1225，是0307目前的負責人。”


    “哦，領(lǐng)導好，領(lǐng)導好。”


    “沒有，沒有，我也是新人。”


    理論上，管理層是同級的，也就是1225和3196的老師是一個級別，的確算領(lǐng)導。不過其實就是分工不同，誰也不比誰高到哪去。


    “3196，你是能進一號間了？”


    “唉，前些天裏麵出了點事故，七八個人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躺著，我，就被拉來頂一頂了。”


    “和我上次......”


    “跟你那次沒什麼關(guān)係，要是是同樣的原因，也就是丟點記憶，醫(yī)院裏過一下檢測後，就能正常上班了，也不至於現(xiàn)在還在...唉，不說了，帶你進去吧。”


    沒有安全保障的情況下，1225這種不是研究員的“領(lǐng)導”，是不能直接進一號培育間的，所以隻能在外麵等著了。


    一號培育間規(guī)模比二號還要大不少，上空是各種軌道和儀器，設(shè)備裏還有不少備用的穩(wěn)定錨，看來的確是比二號間危險不少。


    “也沒我之前想得那麼恐怖，就是大房間裏套小房間，設(shè)備什麼的比較通用罷了。”


    “哦，剛剛過去的是我的工位，其實就是天天盯著儀表記錄數(shù)據(jù)。”


    “......”


    “好了，就這了。”他在一個小隔間麵前停下，在顯示頁麵通過虹膜驗證，打開了第一道鎖。


    3196給我的感覺，就像領(lǐng)著高中同學參觀自己大學校園的大學生，研究生一樣，透著一種習慣之後的“疲憊”。


    “這我沒有權(quán)限進去，每天就按時按幾個按鈕，給它投一點血。所以，你得自己進去了。針頭什麼的你應該已經(jīng)會用了，要是裏麵的儀器不知道怎麼用，大聲問就行。”


    “好，謝謝。”


    “祝你順利。”


    進房間之後，兩個穩(wěn)定錨一左一右擺在旁邊，都散發(fā)著紅光。現(xiàn)在我基本知道，紅光代表正常模式，紫光是功率大開，紫到發(fā)黑就是過載運行，再之後，就是“wing”的一聲。


    其餘的陳設(shè)也比較普通，就是一些輸送“養(yǎng)分”的管道，一個裝滿土的花盆，還有那根綠色的，放路邊根本分不出來的草。


    兩個實驗要一個一個來，所以還是和之前“種桃樹”一樣，我得先弄點血給草吸一吸。因為離得近可能會暴斃，我就來到自動管道那一邊的人工接口。


    樣式和“漿糊”那次的差不多，也就不用麻煩3196教一次了。紮針，滴血，像水一樣的血慢慢流入管道，再進入細管中，通往花盆的土壤中。


    其實本來不用這麼麻煩，y-1029會自主吸食周邊的血肉，隻不過現(xiàn)在它是被壓製狀態(tài)，需要有人“喂到嘴邊”。


    當血液進入，意料之中的意外還是出現(xiàn)了，隻不過是另一種“意外”——那根草，它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