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三十分鍾的樣子,徐龍派出去的小弟迴來了,剛一進門,五遝鈔票就被他擺在了地上。
“魏老大,這迴我們能走了吧?”
徐龍那條腿已經腫成絳紫色了,或許是沒戳破大動脈,血流了一些就不流了。
“徐老大,你可得注意措辭啊,我小臣哥是鉛華安保集團的總經理,可擔不起‘老大’這個江湖氣息的稱唿,我們跟你們不一樣,走的是正道,都是遵紀守法的公民,是文明人。”
“以後見麵,記得叫魏總。”
田東糾正了一下徐龍的稱唿。
徐龍臉都黑了。
就你們還文明人,你們要是文明人,這個世界上就特碼沒壞人了。
但是他不敢說,隻能在小弟的攙扶下朝著門口走去。
“別急著走啊。”
田東朝著身邊小弟招了招手,那小弟立馬心領神會,快步上前,動作嫻熟地在徐龍的口袋裏摸索起來。時間不大,他就從徐龍的口袋裏掏出一把稍顯特別的鑰匙,恭恭敬敬地遞到了田東手中。
“汽車不錯,留下玩兩天,等玩夠了再給你還迴去。”
“所有人都從北門離開,誰再敢從正門露麵,小心打斷你們的狗腿。”
話說著,兩名小弟就嘎吱一聲打開了北門,漆黑的沿河土路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徐龍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東西搶了,錢賠了,沒想到最後還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己。
“魏總,山水有相逢,咱們江湖再見。”
臨走,徐龍迴頭看了魏臣一眼,留下一句狠話便在小弟的攙扶下鑽進了茅草路。
“哥,要不要我帶人過去斬草除根?”
周誌宇看著徐龍的背影,陰狠的舔了舔嘴唇,一雙眼睛透出來的盡是狠辣之色。
“他們要是死了,接下來的戲就沒法唱了。”魏臣砸了咂嘴,眼神略顯複雜的看了徐龍離開的方向一眼。
上一世,徐龍確實死在了自己手上,但這一世,不到萬不得已,魏臣真的不想再沾人命,即便沾了,也必須得是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
“趙陽,地上的錢收起來,登記一下今天的戰況,受傷的兄弟一人拿五百,沒受傷的一人一百。”
“大龍,帶人跟上去,一走出沿河的草地就把他們全都按住,記住,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有路人作證。”
“老周,讓受傷的兄弟受點委屈,先別急著處理傷口,天一亮就帶他們去派出所報案,就說北區倉庫被人洗劫,我們奮力抵抗之下身負重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走了一百噸鋼筋。”
魏臣一口氣下達了三道命令,三人一聽立馬渾身一震。
“是,小臣哥。”
抓住蛤蟆捏出尿,魏臣這是要把徐龍往死裏坑啊!
難怪之前那麼多布局,合著是在這等著他呢。
趙陽看著手裏多出來的五萬塊錢,別提覺得有多香了,因為這五萬完全就是白撿的,要是徐龍知道自己花錢都沒能買來平安,估計會被氣死吧?
整個北區倉庫始終都是靜悄悄的,除了大龍帶走的兄弟之外,其餘眾人皆是留在庫房休息。
此刻,蹲在最旁邊庫房裏的那三個偷鋼筋的已經看傻了。
老魏家這小子好狠的手段啊,一進一出最起碼能賺個十幾萬,額外還能落下一輛車。
八輩子都賺不來的財富,這小子一晚上就撈到了!
“哥幾個,千萬不能跟他作對啊,他說了讓咱怎麼跟治安員說,咱就怎麼說。”
徐鳳來咕嘟一聲吞了口口水,根本不敢違背魏臣,因為他猜不到魏臣的手段,萬一對他們三個也留了後手,那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其去冒險跟他為敵,倒不如順水推舟,跟魏臣站成統一戰線。
另外兩人也是一臉的懼意,急忙點下了頭。
供銷社旁邊的巷子裏,四輛治安車依舊靜靜地停在這,十幾個治安員盯著北區倉庫,連眼睛都不敢眨。
“王哥,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咋迴事啊?”
年輕治安員心裏不踏實,已經問了王大明好幾遍了。
“沒動靜就是最好的動靜,全都老實待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北區倉庫。”
王大明打定了主意,沒接到命令他就不出警。
“王哥,你說徐龍他們有沒有可能從其他門離開了?”
另一名治安員突然開口,好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王大明。
他們隻是在南大門看守,萬一徐龍真的從別的門離開呢?
王大明神色一變,“大家夥都辛苦點,兵分四路,分別去守著北區倉庫的四道大門,務必留意每一個出入的人。”
眾人聞言先是一怔,緊跟著便開始自行組隊。
“王哥,北門就不用了吧?”
北門常年不開,外麵是一片雜草,以徐龍等人的個性,應該不會從那邊走。
“小心駛得萬年船,都盯著點吧。”
距離徐龍他們進入北區倉庫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再耽誤就不知道錯過什麼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見亮,十幾個身負重傷的年輕人就跑到了最近的派出所,嗷嗷哭著報警。
“幹部,救命啊,我們北區倉庫被人洗劫了!”
周誌宇站在最前麵,身上的保衛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天熱之下,逐漸感染的傷口也有了發炎的癥狀,看起來已經慘的不能再慘了。
昨天值了一晚上班的治安員一看,立馬沒了瞌睡,急忙詢問眾人是怎麼迴事,一邊問還一邊撥通電話,將消息緊急匯報給市局。
北區倉庫被人洗劫,而且還傷人逃竄,這可是大案啊!
一時間,整個撫市的治安係統都沸騰了起來,不少還在被窩睡覺的治安員都被緊急喊了過來,集體朝著北區倉庫前進。
周誌宇等人被安排進了醫院進行治療不提,也就是七點來鍾的光景,至少數十名治安員來到了北區倉庫門口,其中就包括王大明等人。
“孫局……”
王大明站在孫懷民麵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他怎麼也想不到,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到最後還是出了紕漏。
“這件事不怪你,去配合查案組的同誌進行調查吧,把你們看到的東西也一五一十的錄成口供。”
孫懷民站在被人踹倒的大門前,眉頭緊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一跟魏臣沾上關係,事情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