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學院路的某條街道上,四家臺球廳同時起火,店老板王建福被人毆打重傷,這一消息一出來,幾乎整個撫市都震驚了,尤其是撫市一中,裏麵的師生麵麵相覷,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卻全都猜到了是怎麼迴事。
與此同時,閆四兒那幾個小痞子也紛紛身受重傷,除了斷胳膊的就是斷肋骨的,個個身上綁著繃帶。
“四哥,咱們就這麼算了?這口氣咽得下去?”
中午,王建福帶著他那肥豬一樣的兒子坐在酒桌旁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他們打我也就算了,可你是趙爺的人啊,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打你們這就是不給趙爺麵子啊,你能忍?”
說著這話,王建福眼底閃過了一抹陰狠。
他肯定是沒辦法對付魏臣了,但閆四兒不一樣,他背靠大樹,要是把這件事捅上天,魏臣就死定了。
他對付不了魏臣,不代表他不會借刀殺人!
果不其然,閆四兒一聽王建福這話,立馬氣得往桌子上一磕酒杯,“我草特碼的,老子昨天那麼尊敬他,沒想到後來還讓人搞老子,你說得對,這事不能忍,過些天我表哥迴來我就把這事告訴我表哥,讓他去給我報仇!”
閆四兒之所以能跟在趙東河身邊,靠的就是他那個表哥。
“好,那就等咱表哥迴來,好好收拾魏臣!”王建福一聽這話,臉上稍稍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很顯然,閆四兒夠不上趙東河,要不然也不會指望他表哥了。
一群人繼續喝了起來。
而此時,魏臣還不知道田東和周誌宇給他埋下了這麼大的禍患,在家吃完午飯就來到了北區倉庫。
“哥,我沒找到常雨雪,聽說她已經挺長時間沒迴學校住了,聽她一個宿舍的妹子說,今天下午她會去人才市場。”
人才市場,一九八三年開始在國內建設,這幾年撫市也開展得有模有樣的,不少中專畢業的高才生都會在臨近畢業的時候去那碰碰運氣,要是運氣好,說不定會被更好的單位錄取,從此走上一條不同的路。
魏臣一聽人才市場,立馬來了興趣,“走,咱們也去人才市場轉悠轉悠。”
在魏臣的催促下,趙陽弄了一塊招聘廣告牌,跟田東和大龍,一行四人便前往了撫市人才市場。
撫市的人才市場極為火熱,除了技校急著找實習單位的中專生,還有職高和高中即將畢業的高三學生。
田東把車停好,大龍負責看著那塊招聘廣告牌,四人便大模大樣地走向了人才市場大廳。
人才市場是國營單位,自然少不了保衛科,幾人剛到門口,一個身穿保安服的男子就把他們推了出來。
“幹什麼的?我們這不提供農民工招聘!”
就這一句話,把魏臣四人全都幹蒙了。
“大叔,你不也是農民嗎?怎麼瞧不起農民工啊?”
這大叔五十來歲的年紀,後背佝僂,口音明顯帶著山根上的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村裏來的。
“你說誰是農民?你才是農民呢,你全家都是農民!”
那保安一聽魏臣說他是農民,立馬就急了。
他來到市裏已經半年多了,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出身,現在逢年過節迴老家都會趾高氣揚地告訴四鄰,他現在是城裏人了,跟那群土哈哈不一樣。
魏臣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當即一擺手,帶著眾人便走進了人才市場大廳。
“喂,你幹什麼?你……哎喲臥槽……你敢撞我……你給我站住……”
大龍那身體素質哪裏是一個半大老頭能比的?扛著那招聘廣告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老頭給撞開了。
魏臣一副愜意的模樣跟在大龍身後,壓根就沒把那老頭放在心上。
“有人鬧事!保安隊集合!”
隨著那半大老頭一嗓子喊出去,整個人才市場大廳的人都看向了這邊,時間不大,六七個跟他穿著一樣的中年男子便將魏臣等人圍在了中間。
大龍哪是能受氣的主啊,隻聽砰的一聲,廣告牌就被他戳在了地上,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幹他們。
可就在這時,魏臣一把將他攔了下來,“大龍,這些都是普通人,別亂來。”
大龍氣鼓鼓地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可這一看不要緊,發現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這邊看。
田東嘿嘿一笑,心說沒想到這群保安的無心之舉,竟然給他們做了這麼大一個廣告,當即上前一步,大聲的拍打了兩下大龍手裏的廣告牌。
“各位,鉛華集團招聘財務人員一名,月薪八十,在招聘幾個文員小姐姐,負責每天整理材料,工資五十,有意向的人可以過來投遞簡曆。”
田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鴉雀無聲的環境裏卻是傳遞得格外清晰。
魏臣看著這一幕,掏出幾根煙跟兄弟們點上,幾人就這麼當著大家的麵吞雲吐霧了起來。
“臥槽,這是正經招聘的嗎?別被招過去以後嘎腰子吧?”
“保不齊,說不準去了以後連工資都拿不到就被打出來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幹一個月不給你工資,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圍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魏臣聽完被一口煙嗆得直咳嗽。
這特碼,自己兄弟幾個身上的混混氣質這麼濃鬱嗎?
就在他反思自己的時候,人才市場二樓的辦公室傳來了一陣尖叫,緊跟著一個跟魏臣他們年齡相仿的女孩便紅著臉羞憤地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夾著褲襠,臉色發紫的男子。
“我草泥馬的小婊子,給我攔住她!”
那男子一邊捂著褲襠,一邊扶著樓梯扶手往下走,那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圍著魏臣等人的那幾個保安一聽,也顧不上他們了,立馬朝著那女孩衝了過去。
畢竟是個女孩子,一看這麼多人圍過來,立馬慌了神,嚇得愣在了樓梯上。
“罵了隔壁的臭婊子,竟然敢踢老子……”
捂著褲襠的男子終於走了下來,站在女孩麵前滿臉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