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裴青寂開口。
他會為她兜底。
“多謝你,好像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在幫我。”虞餅和男子對視,知曉對方並未說假話。
她環顧四周不語捂臉的賓客,以及化為灰燼留有黑印血跡的地板,心跳鼓鼓作響。
雖過程和計劃有些出路,但結果大體上沒有影響。
“你也給我帶來了很多。”裴青寂話語內容留白,並未說得太清楚。
他想到的是女子陽光的笑容,以及美味的飯菜。
至於因保護人從小白花變為了食人花,這反而令他更生歡喜了。
虞餅見男子在下刻拍手,幾個黑衣人便憑空出現在了門外,進來處理現場,其餘賓客不敢多言,要麼獲罪被捕,要麼狼狽離開。
她正想上前,胳膊再次被人拉住。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從他人出現就一直被忽略到現在的司馬蘇木此時終於按耐不住,拉住她詢問,“柳氏口中的骨頭是什麼意思?”
“哦,骨頭就是骨頭的意思,”虞餅眨眨眼,“蘇木,希望你理解我,事關孩子我當時並不想透露太多。”
司馬蘇木剛提的氣,在女子水汪汪清澈的眼眸裏就消散殆盡。
“你——”他餘光望見那黑衣男子投來目光,不知是抱著何種想法,身體自然而然貼近了一分,鼻尖縈繞的香氣更加濃鬱,問題也脫口而出,“你的原身是花麼?什麼花?很好聞。”
什麼花?
這麼愚蠢的問題都能問得出口。
裴青寂早在看清青年實力後就沒了躁鬱,雖見對方貼近虞餅很不爽,但蹙眉後仍是將情緒壓下。
他靠在屋室木門外的牆壁上,忽而見木梯轉角走來了個熟悉的身影,後方還帶著個一扭一扭的鬥篷人。
敏銳地感知到鬥篷中的氣息不對,裴青寂瞇起了眼。
“驚蟄,事情處理完沒?幫兄弟我一起找個人唄,”不敢麻煩上君,秋分神神秘秘靠近驚蟄,“我剛剛在賭場裏答應了個人,但找了大半圈都找不到,麻煩死了。”
他臉色衰衰的,似乎將一肚子怨氣硬著頭皮往裏塞。
“什麼人?”驚蟄下意識問。
秋分聽聞剛想描述呢,就聽鬥篷中突然出現一大一小兩道聲線。
“姑姑——”
那藏青色鬥篷中陡然掉下,上麵的粉裙女孩跳下,後方的藍衣男孩接著,一前一後朝著放室內跑去。
知珩知宜原本和這叔叔在場地內就逛了許久,卻根本沒有看到姑姑的身影,還以為被騙時,沒想到姑姑就出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叔叔果然沒有騙他們!
真是個大好人!
秋分:?
他神色呆滯地望著鬥篷兄化為兩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再次揉眼後,小孩依舊存在。
沒有的是他的腦子。
“我被兩個小毛孩騙得險些沒了褲衩子?”秋分倒吸口涼氣,他下意思就瞥眼去看,兩孩子的姑姑到底是何方神聖,卻在房室內望見個熟悉的麵孔。
“她……她不是……”上君熟識的那個女妖嗎?
秋分貼緊驚蟄瘋狂搖晃起對方,還以為是見到了鬼。
一個女妖為什麼是倆人類小毛孩的姑姑?
等等,上君從前不近女色,是不是喜歡養孩子這一卦的女子?
短短一個剎那,秋分腦中的思緒徹底策馬奔騰,想拉都拉不住了。
“你沒看錯,就是她。”
驚蟄全程在場,自然也看見女子先殺柳老板後斬柳婦,顯然就是為了保護眼前這兩個孩子。
還算不錯的性子。
有果決有殺氣,比第一次的印象好多了。
比起秋分淺顯的腦子,驚蟄會想得更多,他覺得自家上君作為瀛洲之主仇家眾多,若是有了個傻不拉幾的軟肋可不行。
這邊的虞餅徹底震驚了。
無法用任何語言描繪出她看到這兩個小崽子的心情。
“姑姑!我們來救你了!不對,幫忙。”
知珩撲來,知宜緊隨其後,聲線脆脆軟軟:“姑姑,我們也要做你的嬰雄!”
她扭頭望見旁邊不知所措的青年,歪頭補充:“蘇木哥哥,我們也是來看你的。”
司馬蘇木:……
怎麼看他都是順帶的那一個吧。
問出口的問題還沒等來答案,此時卻不是重問的好時機了。
“你們有沒有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虞餅迴過神後立即打量起兩個孩子的情況,見沒有受傷總算鬆了口氣。
“我們遇到了一個好人。”知宜的頭開始在房室內四處張望。
虞餅為了以防孩子看到屍體,瞬間擋在了他們的目光前。
知珩倒立即將手指指向木門外的一個男子:“是那位叔叔哦。”
叔叔?他很老嗎?
明明算是哥哥好不好?
在悄悄觀察三人的秋分靜靜破防,他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太倒黴了。
虞餅見此,立即牽起兩個孩子的手想向前道謝,心底發誓從今天開始定要加強孩子們的防範意識。
太危險了!要是遇到殺人犯拐賣犯要怎麼辦?
“不用謝他。”
分內之事,沒必要謝。
裴青寂見女子走來,率先堵住了對方想說的話。
驚蟄聽聞上君的話,也上前笑道:“虞姑娘,這是秋分應該做的。”
還想聽道謝的秋分胸中賭上了氣,他望著女子身邊兩個粉妝玉砌的娃娃,心底又軟軟:“虞姑娘,您家這兩個孩子真是又聰明又可愛。”
這是實話。
誰家小孩半夜來賭場找姑姑的?
不僅能成功混進來,竟還一點都不帶怕的。
虞餅聽聞,還是低頭望向兩個孩子:“說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孩子們異口同聲。
是哥哥不是叔叔!
秋分在心底糾正,不過臉上的笑容抑製不住,傻兮兮笑起來。
“那姑姑,這位哥哥是誰呀?”知宜好奇抬眸,小指頭緩緩移到了裴青寂的臉上。
她莫名覺得這個帥哥哥和姑姑有點關係。
味道……好熟悉。
憑什麼上君是哥哥,他就是叔叔?
秋分一口老血噴出,徹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