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有鷲這邊一行人,依舊困在不斷移動的迷宮內部不得其法。
他帶來的人中有一個是算卦師,但算卦師說這裏隔絕天地,並不能用單一的星盤來算透奧秘,故此停滯不前,難以走出。
至此,範有鷲終於倦了,他橫眉掃向身旁的大春,指向身邊的石牆:
“既然走不出去,那便打碎它。”
大春猶豫:“老大,我們先前試過,很難做到的,就算可以……萬一塌了怎麼辦。”
為掩人耳目,從前的銀發少年吃下易容丹轉變為黑發黑眸,憨厚的麵容上的目光單純又直接,難得聰明了一次。
“就算是塌了也有旁人頂著,同我們有什麼關係?”範有鷲仰頭,眸光瀲灩泛過狠戾。
知珩不敢將係統商鋪中的地圖取出,他不敢直接擺在明麵上,隻是將地圖的內容移到虛擬屏幕上。
有了先前跳崖的經曆,他自知地圖所示絕無虛假,如今更在仔細研究上麵的箭頭和標誌。
隻見在地圖上,每個牆垣邊上都標注了紅色叉叉,而他們所在的位置處,已經顯示好正確的綠色箭頭,直走、左轉、右轉再直走,清晰明了。
望著準備強硬用靈力拆牆的一行人,知珩立即上前抓住了男子的手:
“範哥哥,要不要再試試呢?我怕牆裏麵有危險。”
聽到男孩對自己的稱唿,範有鷲意外挑眉,也意識到眼前這孩子是聰慧的,他饒有興致蹲下身子,詢問起原因:
“珩珩,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裏雖然空間很大、每條道路很亂不知道怎麼走,但看總體房子裏的範圍,迷宮中的路應該不止這麼點,所以,這裏的每道牆中間都有距離,可能藏著不知道什麼東西。”
男孩口齒清晰,將自己的想法大差不差地說出來。
聽罷,就算是先前不願意帶上兩個拖油瓶孩子的下屬,也有望來驚歎的目光。
這樣的思路,確實很新奇,也很有道理。
甚至有人敲了敲牆壁內部,果然聽到空蕩蕩的“咚咚”聲,想到裏麵可能會藏著東西,不禁不寒而栗。
“那珩珩,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範有鷲認真看向孩子,不同於先前的玩笑,此時他的眸中多了鄭重。
“我們可以再繞一圈,先將走過的路線記下來,再看看哪邊的路更緊湊,越緊湊,說明我們越走到了中心。”
知珩受到眾多目光,他不禁感到壓力,覺得肩膀重重的,根本不知道如何迴答,隻能隨便瞎編著答案,話還沒全部說完,臉上的汗珠倒是流了一大堆。
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走!
他隻是想讓範哥哥不要拆牆,跟著他的路線就好了!
故此,在一個三歲小孩的勸說下,幾個大人竟皆乖乖聽從,沒有再破牆而是走起裏麵的路線。
醫仙也看出不對,她想到先前知珩拿出的地圖,不禁囑咐自己的小徒弟配合她哥哥,不讓他們走的正確路線被這些人看出端倪。
於是,兩個小孩借著討論事情或是嬉戲玩鬧,開始不自覺地影響起範有鷲等人的走向。
那些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路線規劃,見孩子們蹦蹦跳跳在前麵開路暢通無阻,不知不覺緊繃的心態竟然被影響,也變得放鬆愉悅起來,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也多了絲真心和愛護。
直至路途越來越狹窄緊密,先前如出一轍的道路竟真的發生了變化。
眼前豁然開朗,一道環形大門竟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大門高高聳立上麵雕刻著龍鳳呈祥的樣式,即便是個死物,也給人足夠的壓迫之感。
“竟然……真的走出來了?”
隊伍中的卦象師喃喃自語,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抬手摸索著大門上方的刻痕,眼神帶著濃厚的興趣和癡迷。
“好耶!”
知珩知宜蹦蹦跳跳拍起手掌,他們抱在一起神情喜悅。
範有鷲倒是在驚喜後,眉目沉下劃過深思,掃向正在嘰嘰喳喳的兩個孩子。
一路上他注意到,他們的道路有意無意似是珩珩和宜宜共同指引的,在被勸導不能拆牆後,竟然順利得可怕,暢通無阻到達了“終點”。
太奇怪了。
隻是……
範有鷲掃向對著巨大雕刻石門上下其手、非常激動的卦象師,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個七旬大能老者都做不到,兩個三歲孩童是如何做到的?
運氣太好了吧。
排除眾多選項,似乎隻剩下了這個可能。
另邊,虞餅操控著王老三在前方探路,很快迷失在了不斷變化的迷宮內。
“憑你的腦子怎麼走得出去?你根本破不了這裏的移動陣法。”
王老三再次發聲嗆人,話落剎那,再次響起好不容易停下的巴掌聲音。
虞餅走得煩了,腦子少有開始單線程操作,她抬手麵向旁邊的石牆。
既然迷宮走不出,那就直接向著同個方向洞穿牆壁就可以了。
正欲爆發出靈力,忽而拐角處傳來陣陣腳步聲。
虞餅蹙眉扭頭望去,意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
隻見一行三人,為首的青年身穿綠袍蒙麵,但那熟悉的身形和眼眸,立即就能認出是誰——
司馬蘇木。
掃過青年身邊的二人似乎曾在參加武式會的無情穀隊伍中出現,虞餅也明白了如今對方的身份和目的。
四目對視後緩緩移開,她漆黑的瞳孔內沒有流露任何情緒,也在剎那間明白了許思墨沒有看到司馬蘇木、兩個孩子也對他隻字不提的原因了。
想來對方早就注意到歹人的心思和目的,假裝中毒被迷暈後立即脫身,跟隨同門來追查古鑰匙。
與此同時,全然放心將昏迷的許思墨和兩個孩子留在屋內,不管不顧。
虞餅無法去指責青年的立場,隻是在此刻,她不認同,也不喜歡。
隨意瞥了眼,就如同陌生人般,她背身而去,抬步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