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巖簡略迅速地說了一遍。


    “就這樣？”孟克銘皺眉問。


    “就這樣。”莊巖肯定地說。


    孟克銘第一反應以為莊巖在開玩笑！


    這樣危險的任務竟然讓他一個人去？！


    這不是找死嗎？


    “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我要打電話調動人手！”


    孟克銘掏出電話作勢要叫人。


    莊巖伸手按住他，望著天邊的雲彩。


    淡淡地說：“天快黑了，時間來不及了。”


    歐正平租的房子是一棟舊公寓。


    樓裏住的基本都是全家一起打工的人。


    一居室裏擠一家三口也是常事。


    更頭痛的是有些人為省錢合租。


    小小一棟樓住上百人都有可能。


    要不驚動歐正平的情況下，讓這麼多居民安全撤離，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孟克銘握著電話，右手上的青筋凸起，就像一條條小蟲子。


    “既要疏散人又要攔住歐正平，就憑我們幾個根本不夠！”


    “而且咱們都沒帶防護裝備！”


    “依我看，還是迴總局商量一下為好。”


    孟克銘提出了反對意見。


    “七二七”事件太過突然了。


    莊巖提出的抓捕行動實在是太倉促。


    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也沒有足夠的準備。


    要是出了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莊巖望向歐正平的方向，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愁。


    他無法告訴其他人歐正平組裝炸彈的事。


    但他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莊巖那如同獵豹般銳利的眼睛注視著孟克銘。


    語氣堅定，充滿了權威感。


    “孟警官，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他抬起手腕，露出了一塊歐米茄表。


    指針平穩而有節奏地跳動，似乎永遠不會疲憊。


    正如大興鎮居民認為今天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日子。


    此時正好是下午五點整。


    冬天的傍晚來得很快。


    天邊隻剩下最後一縷夕陽。


    莊巖語氣不容置疑，“臨時小組由我負責指揮。”


    “拿出你們平時的工作態度。”


    “記住，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勁，首先保護自己！”


    孟克銘站在原地不動。


    他感覺全身肌肉都繃緊了。


    他認為莊巖的計劃太隨意了。


    但麵對莊巖時，反對的話卻在喉嚨裏打轉。


    最後被他咽了迴去。


    他知道這不隻是因為職位的高低，更多的是因為莊巖天生具有領導能力。


    讓人不由自主地願意跟隨。


    “我還是申請去樓裏疏散群眾吧。”


    孟克銘最終妥協。


    不管怎樣都要冒險，他更願意自己承擔。


    “不行！”一直沒開口的蔚煙嵐表示強烈反對。


    她並不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人，也不希望有人替她承擔風險。


    蔚煙嵐隻遵循命令。


    既然莊巖已經有了安排，她當然選擇支持，並完全服從。


    “可蕭警官你畢竟是女同誌……”


    孟克銘並沒有惡意，隻是出於對女性的一種照顧心態。


    雖然他的出發點很好，但蔚煙嵐仍感到被冒犯。


    “孟警官，請不要低估我的能力！”蔚煙嵐爭辯道。


    “我沒別的意思，但這事兒讓我去更適合！”


    孟克銘也不讓步。


    兩人圍繞誰去疏散群眾的問題爭論不休。


    莊巖打斷了他們：“不要再爭了，按我的安排來。”


    二人頓時安靜下來。


    孟克銘看著莊巖的眼神帶著一絲不甘。


    “孟警官不用擔心，煙嵐之前多次執行危險任務。”


    “我會盡量為大家爭取時間。”


    “我可以保證，在接下來的十五分鍾內不會有危險。”


    莊巖的聲音像是有種魔力，安撫了情緒激動的孟克銘。


    “好吧。”孟克銘閉上眼，無奈同意。


    “現在通知那些監視的人到飯館集合，天黑後開始行動。”


    莊巖低聲下了命令……


    這時，路燈開始陸續亮了起來。


    居民樓的窗戶透出白色或黃色的光。


    街邊小店掛起了五彩斑斕的招牌燈。


    給灰暗的大興鎮增添了幾分色彩。


    孟克銘召集監控人員到了上次吃飯的餐館。


    再次複述了一遍行動計劃。


    果然，除了蔚煙嵐和戰古越，其他四個人臉上都有些猶豫。


    他們能進總局都不是吃素的，都是從基層一步步熬過來的。


    每次製定方案都會經過細致商議。


    哪怕臨時任務也得集體討論。


    這次莊巖直接拍板定案確實罕見。


    再加上連個明確負責人也沒有。


    每個人都隻能靠自己判斷情況，默契度幾乎為零。


    不過這裏是莊巖最大。


    孟克銘都沒什麼異議，其餘人也沒說什麼。


    “聽明白了嗎？”莊巖問。


    最後一次確認，同時也宣告行動即將開始。


    “明白了！”


    盡管心存不安，大家也隻能服從安排。


    莊巖的計劃很簡潔。


    疏散人群的任務交給蔚煙嵐、戰古越加一名監視人員。


    封鎖和逮捕歐正平則由孟克銘帶領另外兩位同事執行。


    至於莊巖自己，則去拖延時間。


    確認附近沒有危險之後，三人返迴協助他。


    步驟清晰明了，卻又好像有許多破綻。


    孟克銘看著信心十足的莊巖，心裏有些疑慮。


    獨自一人麵對嫌犯，莊巖，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夜色逐漸籠罩天空。


    溫度驟降讓人們待在家裏不願意出門。


    飯桌上，莊巖幾人都靜靜注視著歐正平的房子。


    在動身前，莊巖又做了一次最後檢查。


    “監視時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城野總局的三位同事搖搖頭。


    隻有戰古越保持著沉默。


    “老戰，怎麼了？”莊巖皺眉問道。


    他對戰古越的能力很有信心，這種細節工作不應該出現問題。


    戰古越看了一眼他，坦率迴答。


    “老大，您不是叫我去調查受害者的情況嗎？”


    “我和汪鵬義聊了兩句，但他因為之前被問了好幾次所以顯得很煩躁。”


    阿城似乎想起什麼，補充說：


    “他這個人本來就有點暴脾氣，加上我們反複詢問他幾次。”


    “可能是這個問題導致的吧……”


    說到後麵阿城聲音越來越低。


    和戰古越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他怯怯地問：“這對計劃有沒有影響？”


    孟克銘看了看他們，又轉向觀察歐正平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