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巖……”振南聲音嘶啞地喊道。
莊巖看他臉色不好,關切地說:“你發燒了。”
然後他叫來兩位警察,他們本來就是安排照顧振南的,見他虛弱到根本站不住,隻好輪流背著走。
背起的一瞬間,振南忍不住問莊巖:“莊巖,為什麼不抓蕭江禮?”
莊巖更加不解:“我沒有說過不抓他啊。”可振南腦子混沌,堅持重複道:“為什麼不抓他,他是壞蛋,應該受到懲罰!”說著他就睡過去了。
莊巖讓警察把他跟緊。
宋誌成注意到有人掉隊,等到人都走遠了才靠近。
“隊長,你知道蕭江禮在哪?”莊巖點了點頭。
宋誌成急切追問:“他會去哪?”莊巖揉揉眼睛,打了哈欠說:“一個叛逆富二代會去哪裏?當然是母親身邊了。”
隨著隊伍遠離,兩人邊走邊談。
不用宋誌成再問,莊巖直接把推測講了出來。
“蕭江禮這樣做是為了報複,不過他媽媽還是很關心他。”
“他知道兩人之間的問題點在哪裏,上次的行為就是為了讓母親難過。”
宋誌成眼神閃爍,“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就在營地裏等著我們抓他,想讓他媽媽看著?” 莊巖沉重地點點頭。
蕭江禮他們根本沒有給自己留下退路,當分散行動變成最終目標時,四個人甚至連逃哪裏都不想去。
他們隻想看看傳說中的莊巖到底有多厲害。
或許是生存本能讓他們想反抗,但他們手中的刀並沒有傷人。
放走人質並不是出於良心發現,而是覺得已經達成目的。
因為他們早就成功了。
龐大的隊伍終於在午飯後迴到了營地。
本來是準備做飯的時間,但空地上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篝火早已熄滅,連最後一點暖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俊山的大霧漸漸散去。
一個稚嫩麵孔的少年正蹺著二郎腿坐在帳篷前。
旁邊,蕭母蹲在他身旁說著什麼。
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她看到搜山的人陸續從山上下來時,神情變得非常驚恐。
平時溫柔體貼的她,現在猛地一把將蕭江禮從凳子上拉了下來。
“快跟媽媽走!媽媽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相信媽媽可以處理好一切!”
“快跟我走!”
蕭母近乎嘶吼地喊著。
蕭江禮早已對母親的命令感到厭煩。
他懶洋洋地站在那裏。
此時,蕭母才突然意識到,這個被她精心安排生活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比她高了。
雖然身材瘦弱,但力氣明顯比她大多了。
她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輕易地抱起他。
蕭江禮冷漠地看著她一會兒,發現她久久沒有再說話。
於是翻了個白眼,重新坐迴凳子。
看到莊巖等人迴來了,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起身端正地等待莊巖走上前來。
兩人還相隔三步時,蕭江禮興奮地說:
“時間到了,莊大隊長,我贏了!”
莊巖並未迴應。
因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警察的任務是抓捕嫌疑人,不是在玩遊戲。
隻要不再有新的受害者,所有嫌疑人都被抓捕歸案。
無論花多長時間,都是警方勝利。
但是,蕭江禮並不這樣認為。
他認為自己的調虎離山之計成功了,使莊巖沒能及時找到他。
除了多聽了幾句嘮叨外,蕭江禮覺得自己完全勝出。
他高昂著頭,舉起雙手以最直接的方式慶祝勝利。
喜悅的吶喊聲在俊山內外迴蕩。
接著,蕭江禮伸出手。
笑著對莊巖說:“現在,給我戴上手銬吧。”
莊巖麵無表情,從懷裏掏出手銬。
就在他準備扣住蕭江禮的手腕時,蕭母突然衝了過來!
她抓住兩人的手腕,手指甲掐入他們的皮膚。
然而,莊巖和蕭江禮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好像隻是被一隻螞蟻咬了一下。
此刻,蕭母已經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文雅,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苦苦哀求著莊巖。
“莊巖,求你不要抓蕭江禮!”
“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願意賠罪。你放了他吧!”
“死者家屬那邊,我會全力賠償,他們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拜托了!我和周局長可是老相識!”
“莊巖,你……”
蕭母發出一聲慘叫,被蕭江禮一把推倒在地。
她癱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盯著兒子抬手的動作。
蕭江禮竟然動手打她?
即使知道兒子殺人,她都沒有這麼驚訝過。
“你……你……”蕭母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之前她隻是為兒子的不懂事而悲傷,那麼這一刻,蕭母真的憤怒了。
她指著蕭江禮的手指不停顫抖。
“我受夠了!”蕭江禮憤怒地喊道。
“你覺得你自己很偉大嗎?”
“你費盡心力、耗盡家產來救一個不孝之子,自己感動得快要哭了?”
“我需要你救了嗎?我求過你了嗎?”
“我現在告訴你實話,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遠離你!”
“坐牢也好,死也好,這些對你來說是地獄,對我來說卻是自由!”
“哈哈哈,我就是殺人犯!我就是殺人犯!”
蕭江禮張開雙臂,盡情地大笑起來。
仿佛他一生中從未如此開心過,笑得有些失控,差點被自己的笑聲嗆到。
但他仍未停止,盡管眼淚飛濺,仍然笑得痛快淋漓。
蕭母震驚得無言以對。
她仿佛一瞬間老了許多。
原來保養很好的皮膚垂了下來。
麵對自己辛辛苦苦培養的兒子,她無話可說。
指責的手指無力地垂下。
看到母親表現出令自己滿意的情緒。
蕭江禮終於感到滿足。
他再次抬起手腕,並且嚴肅地說:
“莊大隊長,在案件審理期間,請不要讓無關人員接近嫌疑人。”
“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們規矩嗎?”
他輕蔑地冷笑一聲,挑釁般抬了抬手腕。
似乎嫌莊巖動作太慢。
莊巖的眼神帶著憐憫,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蕭母。
他聽到耳邊蕭江禮冷嘲的聲音。
“這全是她自找的,與其同情她,不如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