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也是正常的事。
莊巖能理解對方的心情,大方地說:“別客氣,這些錢你拿迴去吧。”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桌上的籌碼換算下來至少有三百萬,哪個賭徒是來聽個響的?
但莊巖就這麼隨意地把錢讓給了別人!
大家的表情像是戴上了麵具,心中隻剩下了三個字:真有錢!
然而花襯衫卻不這麼認為。
“見鬼!是在用財力挑釁我嗎?”花襯衫怒氣衝衝地想。
盡管大家都聽到了莊巖的話,但他這麼做還是讓自己顯得很寒酸。
花襯衫氣得牙癢癢,既輸了錢又被侮辱了。
帶著滿腔怒火走向莊巖。
“你這是瞧不起我?”男人趾高氣昂地問。
莊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隨口答道:“沒有,我在等人。”
這時,叫人的服務員從衛生間後麵迴來了,身後真的跟著那個攤販。
莊巖心頭一喜,起身迎了上去。
花襯衫徹底被無視了,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
這人不是瞧不起自己,而是根本就沒注意到!
或許他不懂什麼是可忍孰不可忍,但現在他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等等!”
花襯衫憤怒至極,從腰間掏出一把折疊刀就朝著莊巖刺去!
“小心!”攤販捂著臉尖叫道,“快躲開!”
莊巖感覺到了刀鋒帶起的風聲,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這群人真像原始人一樣,一點小事兒就要拚命。
他輕輕一側身便躲開了刀尖,緊接著右手三指扣住對方的手肘,用力一擰!
“啊!”男子吃痛,刀子脫手而出掉在地上。
“錢給你了就拿著。”莊巖冷冷地說。
這些人實在是太麻煩了,一點都不懂分寸。
此刻負責引路的服務生連忙上前擋在了莊巖麵前:“這裏是蒙塔卡羅,可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
“這位是我們老板的重要客人,你對他無禮就是對我們整個家族的冒犯!”
聽到韋斯利的名字,花襯衫立馬蔫了下去。
眼神慌亂地看了眼莊巖,嘴裏嘟囔了一句後趕緊招唿手下往外跑,連桌上的錢都沒時間拿。
大門拉開又關上。
服務生四下看了看,朝門口搖了搖腦袋。
幾個身材各異、穿著黑衣服的人悄悄從陰暗角落中鑽出來,迅速跟在花襯衫身後離去。
“他們要幹什麼?”莊巖問。
“那個人對你無禮,我們幫他長長記性。”
想到剛才那群雜七雜八的手下,莊巖覺得這個韋斯利實在難以琢磨。
或許是黑幫電影看多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不過這座城市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花襯衫敢在韋斯利的地盤搗亂,就應該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
莊巖雙手插進口袋轉身說道:“拖這麼久,我現在可以見韋斯利了吧?”
“當然,請跟我來!”
服務員走過去為莊巖引路。
莊巖朝攤販招招手,讓他跟著一起上來。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莊巖疑惑地問道。
攤販蒼白的臉色讓人心驚。
“剛才我以為您要遇害了……有些嚇到。”他勉強笑了笑。
他現在老老實實地跟在莊巖身後,與之前判若兩人般規矩許多。
莊巖深吸一口氣,聞到攤販身上散發著微弱的血腥味。
仔細一看才發現他鞋頭沾著幾滴血跡,如果不是視力驚人還真發現不了這麼細微的東西,並且血液表麵還附著了一層灰。
這裏到處都是黃土路,最近又沒下雨,腳踩在地上肯定會揚起灰塵。
莊巖斷定!
這家夥根本沒有去過衛生間,而是去了別的地方一趟!
就連賭場的服務員都在幫他說謊。
心裏充滿了疑問。
他們在搞什麼鬼?
迴想這幾天在肖勒姆的經曆,除了動員警方支援外似乎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
而且從阿道夫的態度來看,整個警局也不可能淪為黑幫傀儡。
難道殺害查理森的內奸真的就在警局內部?
從走進蒙塔卡羅的那一刻起,莊巖就接連遇到了不少謎題。
韋斯利的舉動總是出乎他的預料,而且莊巖竟然沒法推測出韋斯利背後的行事規則……
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了。
想到這,他對破案中的那種神秘感充滿了期待!
來吧,韋斯利!
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本事!
莊巖振作精神,連走路的步伐都帶上了幾分勁道。
“先生,韋斯利在辦公室裏等著呢。”
服務生領著莊巖兩人來到三樓最裏麵的一間會客廳前,然後推開門,請他們進去。
這裏並不是監視賭場的那種玻璃房間。
一進門,莊巖發現整個屋子裏的裝飾大多都是金色調,簡直比皇宮還奢華,幾乎把他晃得眼睛都睜不開。
韋斯利站在屋子中央,正試圖盡量把雙肩往後拉直。
但看得出來他平時總喜歡駝背,此刻硬挺起來的樣子更像是剛入伍的新兵蛋子。
雖然渾身上下都在使勁兒保持姿態,卻依然顯得很僵硬。
“你好,我是莊巖。” 莊巖眨眨眼,笑著開口說。
“你好莊巖,想必你早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韋斯利伸出手握了一下。
“見到您很高興,韋斯利先生。”
“請坐吧!”
莊巖從容不迫地走到了金光閃閃的真皮沙發邊坐下。
他那身姿筆挺,氣度非凡,在舉手投足間透出一種強者的淡然。
韋斯利緊緊盯著莊巖,眼裏滿是羨慕,卻又因為麵子問題不斷低頭假裝咳嗽,並偷偷瞧他。
??
他在搞什麼呢?
莊巖心裏冒出了一大串問號。
怎麼感覺眼前的韋斯利和之前了解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他輕咳一聲:“韋斯利先生。”
“啊……嗯!有什麼話盡管說吧,莊巖先生。”韋斯利朝服務生擺了擺手示意倒茶。
“我這次來是為了談紫金的事情,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弄清楚。”
莊巖笑容溫和,聽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然而韋斯利還是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側耳傾聽。
“你知道我是誰嗎?”莊巖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