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臺下武人散得七七八八了,李言希這才從擂臺上跳了下來。
老道士笑容滿麵的迎了過來,就剛那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三四個武人來詢問他是哪家道觀的道士。
得知是紫陽觀後,甚至直接有人納頭就拜,希望能進入紫陽觀修習。
“若不是看他年歲已大,還帶著兩個娃娃,老夫就直接收他入門了!
老道士笑瞇瞇的說道。
高架上的上層人物們也走了下來,來到李言希麵前,笑容滿麵的說了些讚譽之詞。
至於他們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便無人知曉了。
李言希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麵,他扭頭四處張望,卻始終沒能再看到那漢子的身影。
“說好了贏了銀錢一起平分呢?”
李言希歎息,江湖之上,人心叵測,這次他少說也被騙了三四百兩銀子。
如此巨資,一旦想起,便令人心悸不已。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
……
另一邊,許閻攙扶著臉色蒼白的陳竊,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街道,走進了一間普通的小院。
許閻麵色平靜,一路上都有他的紙人跟隨,已經發現了些許尾隨的武人。
一進小院,陳竊便盤坐到地上,捂住胸口,蹙眉問道:“還有人跟著嗎?”
許閻淡淡道:
“路上有三個武人,已經被我的紙人拖住。
不得不說,江湖上果然萬人萬相,你這種令人作嘔的變態,竟然也會契合某種人的特殊癖好!
陳竊眉眼間流露出些許笑意,沒有言語,搭配上蒼白的麵孔,宛若灑落在雪地裏的花瓣。
許閻從懷裏掏出瓶瓶罐罐,扔到陳竊身前,說道:
“真是廢物,自我們相識那天起,你便隻能心動兩次,如今過去這麼久,還是隻能心動兩次。”
陳竊掏出瓶罐中藥丸,一口吞下,低眉順眼道:
“黑心老人乃[法相]境第四階段武人中的佼佼者,一身功力全都凝結在心髒之中。
若不是遇到了正清院的院長,不出百年,或許有望[千祀]境。
他的心髒,又豈是那麼好掌控的?”
許閻淡淡道:
“黑心老人的成名功法《九劫黑心》,你接納他的心髒數年之久,總該能夠心動四次以上,才算勉強合格!
傳聞黑心老人的《九劫黑心》乃是仿照一門上古奇術創造而出的功法。
共可心動九次,每動一次,都會成倍激發武者體內的潛能,但同樣也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損傷。
心動六次之後,每次心動,即可隨機引發一種天地間存在的劫難。
但同時,對自身造成的損傷也將變得不可逆轉。
心動九次之後,心髒化為虛無,修煉者即刻殞命。
據說唯有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才可以於寂滅中頓悟新生,超然物外,直接晉入[千祀]境,縱有萬劫不加於其身。
陳竊笑了笑:
“雖然輸了比賽,但至少得到了門票。我既然受了傷,那人情勉強也算得到了,這麼算來,也不是很虧!
“賺大了,真是賺大了!币坏篮裰氐穆曇魝鱽怼
許閻微微愣神,這可不是他說的話。
許閻瞬間反應過來,將陳竊護在身後,手指微動。
眨眼間,三隻惟妙惟肖的紙人已從院中各個房間內跑了出來。
分別是:一個手持雙錘的紙人大漢,一個仙風道骨的紙人老道、一個平平無奇的紙人青年。
紙人大漢張嘴,甕聲甕氣的音調,大喝道:
“何方宵小,可敢出來與你牛爺爺一戰?!”
一個漢子麵帶微笑,從牆外翻了進來,拍了拍手,說道:
“剛贏了銀錢,又遇見地上坐著的這位,今日真是好運連連啊!
地麵上,陳竊捂著胸口,難以置信道:
“大叔,看你這濃眉大眼的模樣,竟然也好我這一口?”
“誒,我看中的可不是你,是你的心!睗h子擺了擺手,這般說道。
那紙人青年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是一樣的嗎?”
紙人道士歎息一聲,一揮手中拂塵,輕聲說道:
“道家聖人尚且有善惡我三麵,一個看起來憨厚樸實的漢子,實則卻是一個直來直往的好色之徒,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漢子沉默的看了看院子裏的三個紙人,又看了看麵色複雜,瘋狂切換表情,卻一直不言不語的許閻。
漢子猶豫片刻,開口問道:“小夥子,你這是練個武功,一不小心把自己練得精神分裂啦?
紙人大漢手持雙錘,振臂一揮,怒聲罵道:
“去你娘的!你個糙漢子也配說我家主人精神分裂?先吃你牛爺爺一錘!”
麵對攻來的紙人大漢,漢子抬手輕輕一拍,啪!
紙人大漢當場變成紙片,完成了從三維到二維的跨緯度退化。
許閻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道血線。
漢子爽朗笑道:“小子,現在是不是好受多了?”
紙人道士一揮手中拂塵,萬千虛影浮現,怒目圓睜,喝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何處覓得我真身?”
萬千虛影手握萬千拂塵,一齊揮出,朝著漢子轟擊而來,聲勢浩蕩。
紙人青年卻是幹脆,一把抱起地上的陳竊,腳尖點地,扭頭就跑。
漢子隨意的伸手一抓,萬千拂塵虛影戛然而止。
漢子隨手一揮,紙人老道便飛出天外,還順帶裝了一波:
“動作實在太慢。”
漢子對準空中正在使用輕功逃竄的紙人青年,終於動用了一門武學:
“擒拿大手印!
紙人青年隻感覺身體一沉,難以言喻的壓力傳來,輕功瞬間被打斷,直接墜落到地上。
陳竊從他背上摔下,翻滾幾圈,鮮血四溢,傷勢愈發嚴重。
紙人青年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腦袋,對著許閻說道:
“頭兒,打不過,逃不了。書上說了,這種情況下,要麼投降,要麼等死!
紙人青年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頭頂傳來一陣風聲。
那紙人老道剛好從天上摔落下來,攜帶著重力加速度之勢,精準的砸到紙人青年的頭頂上。
啪!
兩個紙人雙雙隕落。
許閻麵色慘白,放棄了抵抗,問道:“敢問前輩,如何才能放過我等二人?”
漢子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好說好說。隻需迴答我幾個問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