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後的第一個訓練，阿爾特米亞向伍德宣布了一個消息。


    “你要把你的光輪2001借給秋·張？”伍德摘下手套，用手背貼了貼阿爾特米亞的額頭，“你發燒了？”


    “沒有，”阿爾特米亞說，“上一場她不是輸給馬爾福了嗎？”


    “所以呢？”


    “我為了安慰她，就說下次比賽把我的光輪2001借給她。”阿爾特米亞把臉側的碎發搓得亂糟糟的，“……我忘了拉文克勞下一場的對手就是我們，還是秋提醒的我。”


    “你改口啊！”伍德急得不行，“臉皮厚起來，阿爾！”


    “我本來也想的，但是用火弩箭對彗星260是不是太欺負人了？”阿爾特米亞看了訓練時十秒鍾就能抓住飛賊的哈利一眼，“格蘭芬多已經是碾壓的勝局了，你得給哈利一些進步的空間。”


    “最能讓他進步的方法就是你也去當找球手，”伍德說，“光輪還是彗星都不是重點，他已經是最好的了。”


    “這麼說你同意了？”阿爾特米亞原地跳了跳，“我以為你會拒絕！”


    “又不是贏不了，”伍德哭笑不得，“並且能給哈利些壓力也確實不是壞事——就是下次記得看看賽程表，好嗎？未來的隊長？”


    “收到！”阿爾特米亞高興地喊了一句。她立刻騎上火弩箭，竄上天在哈利麵前截掉了金色飛賊：“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觸摸飛賊，犯規。”哈利把她手裏的飛賊拍掉，“什麼事？”


    “下次比賽，秋要騎著我的光輪2001跟你打。”阿爾特米亞說。


    “棒極了，”哈利誇讚道，“淨幹些討人喜歡的事，怪不得戴維斯那麼迷戀你呢。”


    你給我等著。阿爾特米亞默默想，然後轉過頭：“弗雷德，喬治，你們雙人聯擊的命中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五，”喬治說，“怎麼了？”


    “秋會用我的光輪2001，”阿爾特米亞說，“這個速度能打嗎？”


    “當然，這是我們最熟悉的速度，”弗雷德轉了轉手裏的球棍，“我和喬治做夢都在打斯萊特林。”


    “那火弩箭呢？”


    “伍德讓我們跟你練？”喬治思考了一下，“有點困難。”


    “差不多吧，”阿爾特米亞說，“但不是——”


    她的話沒說完，哈利就強行擠進她和喬治中間，然後攬著阿爾特米亞飛遠了一點。


    “……你幹什麼？”阿爾特米亞咬牙切齒，“不要把私人感情帶進訓練！”


    “他不帶我就不帶，”哈利也咬著牙齒，“‘有點困難’是什麼意思？追著我打的時候可沒見他說過困難！”


    “求你了，”阿爾特米亞想給他跪下，“你知道我今天下了多大決心才來訓練的嗎？”


    “我當然知道！”哈利壓著她的腦袋，“我要告訴伍德，訓練時不準亂撩！”


    “我叫你哥行嗎？”阿爾特米亞簡直要窒息了，“你不說我完全不知道！”


    “是嗎？”哈利把她的頭又壓低了一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起去過三把掃帚。”


    “那弗雷德也得離你遠點，”阿爾特米亞從他手下掙出來，“我至少沒為喬治包圓三把掃帚的黃油啤酒！”


    哈利：“你們還喝了黃油啤酒？”


    阿爾特米亞：“……”


    “……聽著，哈利，”阿爾特米亞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湊近威脅道，“今天訓練，我要是當著喬治的麵臉紅了，我就殺了你。”


    哈利差點被氣笑了：“你不是感受不到嗎？”


    阿爾特米亞一腳踹偏了哈利的火弩箭。後者晃都沒晃，勾腿把掃帚撥正。


    “……你跟我說實話，”哈利壓著聲音，“是不是不習慣？”


    兩人對視五秒。


    “……好吧，”阿爾特米亞終於露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我今天總感覺喬治在看我。”


    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去找安吉利娜吧，”哈利說，“你們離球場遠一點。”


    阿爾特米亞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打架會被伍德弄死的！”


    “我有病嗎我跟擊球手打架？”哈利活動了一下肩膀，“我就是覺得——”


    他往下麵掃了一眼，精準捕捉到了伍德：“嘿，伍德！”


    正在跟安吉利娜說話的伍德抬起頭：“怎麼了？”


    “最近的訓練太輕鬆了，一點挑戰都沒有。”哈利說，“我已經抓住二十三次金色飛賊了，能先迴宿舍了嗎？”


    伍德：“……”


    阿爾特米亞：“……”


    安吉利娜：“……”


    凱蒂：“……”


    就連弗雷德和喬治都用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看著他。


    “太輕鬆了？”伍德重複道。


    “是的，”盡管被阿爾特米亞瘋狂拉著袍子，哈利依舊麵不改色，“打得我都有點困了。”


    阿爾特米亞鬆開手，球場蔓延著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弗雷德，喬治。”伍德說，“你們今天跟哈利一起訓練。”


    “不用了吧，”哈利說，“我開場就能結束比賽，保證連阿爾都不能進哪怕一個球。”


    “——往死裏打。”伍德冷靜道。


    *


    當晚，哈利是被阿爾特米亞架迴公共休息室的。


    伍德在旁邊苦口婆心，告誡哈利要對魁地奇永懷謙遜之心。哈利露出一副醍醐灌頂的表情，表示自己深切意識到了錯誤，二十多次差點被遊走球打下來的經曆給了他深刻的教訓。


    伍德最後拍拍他的腦袋，露出一個笑容：“不過也別太謙虛了。下次比賽，你就用這個態度對戴維斯。”


    哈利：“……好的，隊長。”


    他們先後爬進了洞口，正在休息室寫作業的赫敏和羅恩看到哈利後立刻站了起來，阿爾特米亞架著他坐在羅恩的位置上。


    “你們跟斯萊特林打架了？”赫敏看向阿爾特米亞，“馬爾福幹的？”


    “不，”哈利捂著左腮，疼得抽了一口氣，“……是喬治。”


    “啊？”羅恩沒忍住，“他瘋了？”


    “……和弗雷德。”哈利補充道。


    羅恩和赫敏：“……”


    這時弗雷德和喬治從洞口爬了進來。他們兩個都氣喘籲籲的，衣領被汗水浸透了。弗雷德的手上拿著藥瓶，顯然是才從醫療翼迴來。


    “給我吧，”阿爾特米亞站起來，“其實幾個治愈魔咒就好了——”


    “真把自己當隊醫啦？”弗雷德輕巧地舉高藥瓶，“伍德就是說說，沒要你真的比完賽還要操心傷患。”


    “交給弗雷德吧，”喬治說，“阿爾，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嗎？”


    四周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隻有哈利還在劇烈地咳嗽。


    “就一小會兒，”喬治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溫和地看著阿爾特米亞，“在這裏也行，隨便你。”


    阿爾特米亞猶豫地看了哈利一眼——他還在咳，所以弗雷德一臉心疼地把他抱在懷裏拍背。


    哈利似乎咳得更厲害了。


    阿爾特米亞傷眼地移開視線：“好吧，我們出去。”


    *


    幸好還有胖夫人絮絮叨叨地跟喬治說濕衣服穿久了小心感冒，否則阿爾特米亞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把注意力放在哪裏。


    “……你是那個反掠奪者聯盟的人？”胖夫人似乎把她認出來了，“叫、叫阿爾……”


    “阿爾特米亞。”


    “對！”胖夫人一拍手，“我剛剛沒把你們認出來。阿爾特米亞，你怎麼跟他呆在一起？”


    喬治：“？”


    “一丘之貉！”胖夫人用力拍打著木桌，酒杯裏的紅酒灑了不少，“他和他那個雙胞胎兄弟，沒好到哪裏去！小子，你叫什麼？”


    “弗雷德。”喬治說。


    “離弗雷德遠點！”胖夫人炯炯有神地盯著阿爾特米亞，“他不比那個布萊克好多少！”


    “您過譽了。”喬治聳了聳肩，然後轉頭征詢阿爾特米亞的意見，“我們下去說怎麼樣？”


    此時窗外一片漆黑，無星無月，隻有燃燒著的壁燈投出昏黃的光亮。


    似乎是看出了阿爾特米亞的猶豫，喬治在還沒來得及換下的隊袍側袋裏摸了摸：“阿爾，伸手。”


    阿爾特米亞伸出手。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看清了手心的山茱萸木魔杖。


    “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喬治偏了偏頭，藍色的眼睛裏盛滿了熟悉的笑意。


    阿爾特米亞攥緊的左手慢慢鬆開：“好。”


    他們沒有往下走太多，在下一個窗戶前停了下來。喬治轉過身，中間空的那個臺階的剛好讓阿爾特米亞比他高了一個頭。


    “我今天讓你不自在了嗎？”


    “還好吧，”阿爾特米亞嘴硬道，“我就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被人喜歡？”喬治問。


    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被這句話砸了一下：“……可能我跟羅恩太熟了。”


    “好吧，”喬治說，“你跟西莫說話也這樣嗎？”


    阿爾特米亞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


    “別緊張，”喬治笑了笑，“我現在又沒有魔杖。”


    阿爾特米亞緩緩鬆開攥緊的魔杖。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直視著喬治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表白嗎？”


    “……怎麼可能，我連花都沒帶。”喬治先錯開了目光，“但你隨時都有拒絕或是接受的權利。阿爾，如果我讓你不舒服了，可以直接讓我離開。”


    “不用擔心我，”喬治補充道，“安吉利娜已經讓弗雷德滾了三年了，你看他傷心嗎？”


    阿爾特米亞沒忍住笑了出來。


    喬治靜靜地看著窗戶玻璃上兩人的影子：“你現在有不舒服嗎？”


    阿爾特米亞搖搖頭：“沒有。”


    “看來我暫時還不用滾。”喬治收迴視線，抬頭看著阿爾特米亞，“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喜歡？”


    阿爾特米亞很謹慎：“……我要怎麼知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喬治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願意的話，”阿爾特米亞重複道，“怎樣？”


    “可以試著抱住我。”喬治張開了手臂，“我現在的心跳還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