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剛剛閉上眼就被韋斯萊夫人叫醒了。樓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迷迷糊糊間阿爾特米亞感覺身邊的熱源突然消失了。


    跟金妮痛苦的呻吟一起傳來的是韋斯萊夫人的聲音：“快點，已經不早了！”


    “拜托，媽媽，天還是黑的！”


    “你們還得走一段路呢！赫敏，阿爾！”


    阿爾特米亞痛苦地坐了起來。她閉著眼睛摸到襯衫，慢吞吞地把扣子扣上後才發現自己沒脫睡衣。


    她默默崩潰了一會兒，然後才勉強睜開眼，開始重新換衣服。


    再次扣好襯衫後阿爾特米亞總算清醒了。她換上一條水洗白的牛仔褲，把襯衫紮進去後係好腰帶，然後把換下來的睡衣塞進背包。


    她勉強把頭發梳順，然後用一根皮筋把它們綁了起來。額角的碎發胡亂翹著，怎麼都弄不平。


    跟頭發搏鬥一分鍾後阿爾特米亞放棄了。她拍掉額發上的水珠，從包裏翻出一頂棒球帽戴上，萬事大吉。


    赫敏是最先收拾好的，等阿爾特米亞吊著昏昏欲睡的金妮下樓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吃早飯了。男孩們還沒下樓，韋斯萊夫人舀好粥放在桌子上，然後從兜裏拿出把梳子走向金妮。


    金妮一下子驚醒，捂住自己的頭發：“不要，媽媽！”


    “我告訴過你要趕路，”韋斯萊夫人咬開皮筋，“披頭散發地過去你的頭發會亂成雞窩——”


    在金妮空洞無助的眼神下，韋斯萊夫人給她梳了一個光光的高馬尾。


    阿爾特米亞和赫敏忍著笑，低頭喝自己碗裏的粥。這時男孩們也下來了，於是金妮的表情更無助了——她一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端起粥碗，嚴嚴實實地擋住哈利的視線。


    “親愛的，你要喂你的頭發喝粥嗎？”無獨有偶，阿爾特米亞隻覺得自己頭頂一涼，下一秒皮筋就被人摘了下來。


    “韋斯萊夫人，我的頭發本來就很亂——”


    “相信我，親愛的。”韋斯萊夫人咬著梳子，勉強用一隻手攏住頭發，另一隻手掏出魔杖。阿爾特米亞不知道她施了幾個咒，隻感覺頭頂一會兒熱一會兒涼。


    過了大約五分鍾。


    “這不應該。”韋斯萊夫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地用手撫平阿爾特米亞額頭上的碎發。


    “我作證，韋斯萊夫人，”赫敏笑得停不下來，“這已經是阿爾的頭發最服貼的一次了。”


    “我也作證，”哈利也在笑，“我們的頭發是這樣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韋斯萊夫人就沒法從他那頭比雞窩還雞窩的頭發上挪開視線了。哈利隻覺得背後一涼——他的手比腦子快，立刻抄起阿爾特米亞放在桌上的棒球帽，迅速扣到自己的腦袋上。


    “……”


    韋斯萊夫人不甘心地移開視線。


    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的眼皮都在往上飛，趁著韋斯萊夫人煎餅的空隙偷偷把頭發扯鬆了一點。


    她靠近唯一逃過一劫的赫敏：“迴去教我編頭發。”


    赫敏爽快地答應了。


    阿爾特米亞喝光自己碗裏的粥，這才發現韋斯萊家的每個人都穿上了麻瓜的衣服。


    ——或許是看哈利穿多了，每一個人都很正常，再也沒有出現把泳褲當短褲穿的現象。


    阿爾特米亞看著哈利，突然發現自己的棒球帽跟他還挺配的。


    棒球帽的帽簷上扣著兩個銀環，跟哈利耳骨上戴著的短流蘇耳扣很像。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外麵套著淡藍條紋的襯衣，還有黑色的運動褲和運動鞋。


    就連赫敏都多看了他幾眼，更別提掃了一眼後就不敢抬頭的金妮。


    “哇，”阿爾特米亞湊近打量著哈利，發現他竟然還戴了項鏈後更驚歎了，“世界杯上是有你喜歡的人嗎？”


    哈利：“？”


    哈利把帽子摘了下來，然後捂住阿爾特米亞送他的耳扣。


    “現在呢？”哈利問，“還有我喜歡的人嗎？”


    “好吧，”阿爾特米亞坐迴去，“帽子送你了，戴上吧。”


    過了一會兒，她沒忍住補充了一句：“今天我允許你當我的哥哥。”


    “太好了，”哈利諷刺道，“十四年了，我終於做迴自己了。”


    “噓，”阿爾特米亞捏起兩根手指把他的嘴巴縫上，“別開口，我哥是個啞巴。”


    哈利忍住沒翻白眼，低頭往粥碗裏添了一勺糖漿。


    *


    吃完早餐後韋斯萊先生就帶著一群還沒成年的小巫師離開了。月亮還掛在天上，進入森林後空氣變得潮濕而冰冷。


    穿過森林後是一片田野，此時右邊的地平線上已經能看到一抹暗淡的綠色，象征著黎明即將來臨。


    為了防止哈利噴射毒液，阿爾特米亞堅定拒絕了所有要替自己背包的要求。


    她健步如飛地往前走，還有力氣拉一把氣喘籲籲的赫敏。


    “你該運動了，赫敏，”阿爾特米亞真誠建議，“以後每天早上跟我一起跑步吧？”


    “不用了，謝謝你，”赫敏麵露痛苦，“我不打魁地奇，隊長。”


    “誰說得準呢？”阿爾特米亞笑瞇瞇地看著她，“我上次做夢還夢到你去當了守門員。”


    “我的天哪，”赫敏的表情更痛苦了，“格蘭芬多是沒人了嗎？”


    “差不多吧，”阿爾特米亞說，“畢竟帕瓦蒂和拉文德都去當擊球手了。”


    “……”赫敏誠懇道，“這簡直是噩夢中的噩夢。”


    “說到這個，阿爾，”喬治在後麵叫住她，“你有新的守門員人選嗎？”


    “我一直在糾結這個，”阿爾特米亞迴過頭，“我在想是新選一個，還是讓艾麗婭填上我的空缺，我去當守門員。”


    “你想打這個位置嗎？”


    “現在談‘想不想’就有點任性了，”阿爾特米亞笑了笑，“先選吧，如果沒有符合要求的我會自己上的——艾麗婭是個好的追球手，有她在我的壓力小了很多。”


    “沒什麼任性的，不完美的球隊才是常態，”喬治平靜道，“不是每個新入隊的球員都是你和哈利，守門員不熟練帶來的壓力應該由整個球隊一起承擔。”


    金妮和羅恩同時打了個冷顫，弗雷德則熟練地掐起了人中——就連走在最前麵的韋斯萊先生都露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忍住了沒迴頭，隻悄悄豎起了耳朵。


    赫敏拽住哈利的手臂，用力把他往前拖，再不見剛才那累得氣若遊絲的樣子。


    “至少格蘭芬多還沒有落魄到要帕瓦蒂和拉文德一起上的地步，”喬治開了個玩笑，“這麼想是不是好多了？”


    “……我差點忘了，”阿爾特米亞喃喃道，“下一個畢業的就是你。”


    喬治：“……”


    “還有整整兩年！”喬治不由分說地提走她的雙肩包，“再說了，你不當追球手才是球隊最大的損失——你知道你上學期的得分差點就追上斯萊特林的找球手了嗎？”


    “……”阿爾特米亞停住腳步，直直地看向喬治，“‘差點’？”


    “哈利四百五十分，馬爾福三百分，你二百八十分。”喬治說，“就差二十分。”


    阿爾特米亞突然難受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和馬爾福差的那二十分就如鯁在喉。


    “怎麼樣？”喬治把包甩到肩上，“還當守門員嗎？”


    “不當了，”阿爾特米亞冷靜道，“我要把馬爾福釘死在第三名。”


    “棒極了，”喬治笑了起來，“我也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