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瞪他，“你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嗎？”
說他無理取鬧？薄均行真是好氣又好笑，氣的他胸口疼。
他盯著沈非晚，忽然提出了另外個更加‘無理取鬧’的要求，“我要洗澡。”
“什麼？”沈非晚無語，“你現在這個情況能洗嗎？”
“隻要你不怕麻煩，小心一點不讓水沾到我的傷口就行。”
“……我是說你現在還在輸液。”
“那就等我輸好液。”
“你確定？”
“對，我覺得我身上很髒。”
沈非晚歎了口氣，“可我覺得我還是去問下醫生比較靠譜。”
她說完，將水杯放迴床頭櫃，站起身準備離開。
薄均行見狀，立刻叫住了她，“所以你是真的去問醫生，還是打算一去不複返？”
“……你倒也不用這樣想我吧。既然答應了照顧你，我肯定不會走。你等著。”
說完她又補充道：“對了，你晚飯吃了沒？”
“吃不下。”
“那怎麼行？身體越是虛弱，就越要保證營養的攝入。”
“你現在又為什麼要關心我？”
“我禮貌的關心你一下和我不愛你沒有衝突，就像我不愛你，但我依然可以和你愉快地做。”“醫生建議我禁食6個小時。”
“……”沈非晚點了點頭，“那水呢，能喝嗎？”
“能。”
“行，我去找醫生。”
說完她轉身朝門口走去，可剛邁出兩步，薄均行忽然就叫住了她，“沈非晚。”
沈非晚停下腳步，迴頭看他，“嗯？”
薄均行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其實像剛才這樣，不就挺好的嗎？”
沈非晚沉默了一瞬，隨即道：“你如果要太多，那就好不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病房。
十幾分鍾後，沈非晚迴來了。
她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醫生說你不可以洗澡，但是可以擦拭身體。”
薄均行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那你會幫我擦嗎？”
沈非晚抬眼看他，語氣淡淡，“可以啊。等你輸好液，我一邊幫你擦，你可以一邊剛好給我講講你是怎麼受的傷。”
“…………”薄均行沉默不語，幾秒鍾後說，“可我更感興趣的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是怎麼查到沈知知頭上的。”
沈非晚皺了皺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耐，“你看你又來了，不是說好了不問的嗎？”
“是啊，你不準我問，但卻一直在問我。我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
“所以你現在對我是不是越來越沒有耐心了？”沈非晚順口道，“那你答應我把離婚協議簽了吧，然後等你出院我們就去民政局。”
“……”薄均行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沈非晚，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沈非晚看著他，認真道：“可你也看到了，你和我朋友一起出事，我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我朋友。你真的覺得你還有必要繼續挽迴，或者說打動我嗎？你在期待什麼？期待我突然發現我離不開你？你覺得可能嗎？”
薄均行盯著她的眼睛，同樣認真，“為什麼不可能？這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沈非晚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譏諷，“你這算什麼，表白？”
薄均行眼神暗了暗，似乎是在猶豫，但很快他就再次開口，“如果你想聽我表白，我可以說給你聽。沈非晚，我心裏有你。”
沈非晚皺眉揉了揉太陽穴，“可我心裏——”“夠了。”
薄均行知道沈非晚要說什麼，他打斷了她，“水快滴完了，你去叫護士來處理一下。”
“可是我心裏沒有你。”沈非晚還是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了，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薄均行隻覺得胸口一悶，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心髒。
他咬了咬後槽牙，聲音沙啞，“你去找護士來。”
沈非晚沒動，“按鈴就可以了，你不知道嗎？”
薄均行冷笑一聲，眼神裏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意，“我必須要什麼都知道才行嗎？我又不住在醫院裏。”
沈非晚看著他，“你這是惱羞成怒？”
薄均行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我請你去找護士來，可以嗎？我有地方不舒服，要和護士溝通一下。”
沈非晚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語氣裏帶著幾分懷疑，“真的假的？”
“我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行，那我去找醫生。”
她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薄均行看著她關上門，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床頭櫃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玻璃杯摔成好幾片，手機也重重砸在地上。
他靠在床頭，胸口劇烈起伏，心裏那股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是不舒服了，心髒不舒服，像是被狠狠攥住，喘不過氣來。
沒過多久，沈非晚迴來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摔在地上的手機，心道自己沒真的去叫醫生過來是對的。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護士，護士是個和善的大姐，看到這場麵，也沒說什麼，反而好脾氣地問沈非晚：
“這是怎麼了，吵架了嗎？病人現在需要靜養，最好是讓著點他，讓他保持一個好心情。”
沈非晚笑了笑，沒說話，隻是默默彎腰去撿地上的手機。
護士大姐見狀，連忙阻止，“玻璃杯放著吧，我一會兒讓保潔阿姨過來，她有工具，你用手會受傷的，而且這種垃圾也要分類處理的。”
沈非晚點頭道謝。
等護士離開後，她這才走到床邊，低頭看著薄均行，“你現在是不是想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薄均行經過剛才的發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聽沈非晚這麼問，他心中思緒繁雜。就在剛剛，沈非晚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想到了嶽穎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那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和毀滅欲，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他沉默了幾秒，看向沈非晚，“得不到就要毀掉，那是無能之人的做法。你可以不愛我沈非晚，但別把我當成那種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