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
衣服穿好了,但徐渭熊又注意到了自己另外一處異樣。
她的腳還光著呢。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曹安脫的。
可是......
她傷的是胸口,脫她的鞋做什麼?
這個家夥,該不會還有什麼怪癖吧?
“額...”
此時,曹安也反應過來,連忙拿起了被他丟在一旁的鞋襪,連忙幫其穿了起來,邊解釋道:
“足通全身,我這不是尋思著一直悶著怕憋壞了,給你透透氣。”
“......”
好蹩腳的理由。
這話說的,曹安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
管你信不信,就徐渭熊這樣子?命都隻有一口氣吊著,還能上天了?
鞋襪穿好,徐渭熊又緩了好一會兒,平複了心緒,這才滿是虛弱的問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救我?”
“我?”曹安邊收拾著火堆旁的藥材,邊解釋道:
“我叫曹安。”
“至於為什麼救你嘛,我就是碰巧路過,見你還有一口氣,就大發慈悲把你給救了。”
“曹安?”
徐渭熊輕聲呢喃,開始在腦海中搜尋起來,然而很顯然,她並不知道這一號人物。
為了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也為了活躍一下氣氛,曹安笑著道:
“不用謝我,叫雷鋒就行了。”
“雷鋒?”
徐渭熊皺眉,怎麼又一個新的名字?
這家夥到底是誰?
而且兩個名字絲毫不沾邊,難不成是什麼混江湖諢號?
“額.....”
看著徐渭熊的神情,曹安忽然意識到,這個玩笑好像不是這麼開的,連忙道:
“別在意這些細節。”
“反正,你隻要知道我是好人就行了。”
“倒是你,你叫什麼?”
“你之前昏迷之前說了上陰學宮,你是上陰學宮的學生嗎?”
相比於迴答徐渭熊的問題,曹安更好奇徐渭熊的身份。
隻有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他才能掂量這次去上陰學宮值不值得。
雖說
他已經決定去一趟上陰學宮了。
畢竟對於初來乍到的他來說,去哪都一樣,將徐渭熊送到上陰學宮,有可能還能得到一份報酬,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
就算沒有也沒關係,至少他已經收過一次報酬了,能夠做到問心無愧。
“我......”
相比於曹安,徐渭熊的目光之中卻更多的是警惕。
剛剛經曆了追殺,背叛,還是最信任的侍女的背叛,這讓她很難在短時間內相信任何人。
而且還是像曹安這樣不明身份的陌生人。
哪怕曹安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
這些年,她見過太多虛情假意,甚至是不惜以親情設局,造成必殺之局。
雖說她並沒有親自經曆過,但書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讓後來者從中汲取教訓。
“......”
“不方便說嗎?”
看著吞吞吐吐的徐渭熊,曹安為之一愣,想了想又道:
“不方便也沒關係,理解,理解。”
“那好歹也得給我一個稱唿吧,我總不能喊你喂,或者那個誰吧?”
“我叫徐十三。”
徐渭熊虛弱的說出了一個名字,這倒也不算是一個假名,隻是江湖上圍棋一道給她的一個別名罷了。
徐十的意思,是她在圍棋一道是當之無愧的十段大國手,而三,則是說她十段之後還能往後再下三段,故稱‘徐十三’
“徐十三?”
“挺上口,也挺容易記的。”
曹安輕輕一笑。
對他來說,同樣並不在意這是真名還是假名,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一個之後這一路讓他和對方聊天,有個稱唿的代號罷了。
所以
叫徐十三還是徐十四,並沒有什麼區別。
“......”
徐渭熊默默地看著曹安,想要看看曹安的反應到底如何。
從曹安的這個反應來看,應該的確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知道她的身份,隻能確定曹安不是敵人罷了,但並不能確定曹安是不是一個好人。
衣服尚且可以說是傷口位置特殊,需要治療。
可是......
誰家好人趁著人家姑娘昏迷脫人家鞋子呢?
“......”
徐渭熊沒有迴答,氣氛安靜了下來,兩個人瞬間尷尬住了。
想了想,曹安還是再次開口問道:
“那個.......”
“除了去上陰學宮之外,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徐渭熊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搖頭,虛弱的道:
“沒有。”
說著,目光看著周圍環境,問道:
“這裏是哪裏?”
曹安同樣看了一眼四周,解釋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了,就隻知道是朝著上陰學宮的方向。”
“等明天看看,能不能遇到村鎮,到村鎮問問就知道了。”
“但我之前路過一個小鎮,打聽上陰學宮的時候,他們說,至少也得十來天的腳程。”
“這才走了一天,應該不會太遠。”
徐渭熊眨了眨眼,心中推算自己大致的方位,多多少少能夠知道自己在哪了。
想了想又問道:
“你想要什麼?”
“嗯?”
突如其來的一問,倒是把曹安整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雖說他的確想著是不是還能夠得到一筆不錯的報酬。
但這東西,人家主動給是一迴事,他開口要,倒是有點挾恩圖報的意思了。
曹安滿是扭捏的道:
“什麼要不要的。”
“我剛不是說了嘛,我是好人,救你純粹隻是心地善良,不圖什麼的。”
他不要,但對方應該不好意思不給吧?
現在的他,一窮二白,給什麼他都能接受,都是他需要的。
不對
倒也不算一窮二白了,至少也是攜帶一千兩銀子的千兩富翁了。
這個年代
一個饅頭隻需要一文錢,一百兩銀子就能夠在各大皇朝的都城買上一處不小的宅院了。
一千兩,足夠讓他接下去的日子過得非常舒服了。
至於還給徐渭熊?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到手的東西,還能還迴去了?
這是曹安的想法。
然而
在徐渭熊看來,曹安的這副姿態卻變了味道。
不圖迴報?
怎麼可能呢?
怕是別有所圖吧?
徐渭熊的目光之中閃過了異色,腦海中開始迴憶她被截殺的地方。
她被追殺,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這次為了保險起見,她是特意選擇走了一條甚至連當地人都很少有人知道的小路的。
曹安明顯不是本地人,問其來曆也是吞吞吐吐的。
碰巧路過?
多麼蹩腳的借口啊,誰沒事在那深山老林之中溜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