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另一邊,蕭綜也陷入了大危機。
魚天湣、宋景休率領(lǐng)另外一半追捕隊,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其實任元並沒有夢到蕭綜在哪,畢竟他隻會夢到跟自身危機有關(guān)的場麵。
而在任元的預(yù)見夢裏,並沒有看到蕭綜的身影。這很容易理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
但可以很容易推斷出,蕭綜就在附近——因為這場‘竹林伏殺’,分明是針對他之前‘塢堡突襲’的報複。
以蕭綜如此旺盛的報複心,勢必會留在附近,等著看自己的下場。
所以他命魚宋二人帶走絕大部分主力,伺機找到蕭綜的下落。
蕭綜以身為餌,引任元入局,任元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結(jié)果,魚天湣憑著神奇的嗅覺,真就在竹林另一頭找到了等著看熱鬧的蕭綜一行。
趁著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魚天湣和宋景休發(fā)動了突襲,打了蕭綜個措手不及,一上來就幹掉了他好幾個護衛(wèi)。
幸虧,蕭綜身邊都是蕭寶夤派來的好手,不然都能被直接秒殺了。
但勾陳司來的也一樣是好手——魚宋二人都是開了八竅的,帶了一票大神通,而且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裝備也是頂級的。沒有鮫綃女和孟槐擔綱,蕭綜一夥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殊死抵抗了片刻,還是被勾陳司團團包圍,形勢岌岌可危。
蕭綜腸子都悔青了,自己幹嘛非要看這個熱鬧,幸好還有保命的招式,忙低喝一聲:“祖暅,快啟陣!”
“……”鮫綃女臨死前已經(jīng)給祖暅打下了心靈烙印,蕭綜的話對他就像聖旨一樣。
他便站入陣中,開始念咒,雙手同時輸送法力,準備啟動陣法。
誰知,還沒等法陣亮起來,一支冰淩箭便冷不丁朝他射來。
祖暅雖然被控製了心智,反應(yīng)卻一點不慢,趕忙抬起左臂,一麵青濛濛的臂盾便倏然張開了,擋住了那支襲來的冷箭。
隻是這樣一來,陣法就歸零了……
他便再次念咒,然後雙手輸入法力,結(jié)果又是一支冷箭射來。
祖暅隻好再次趕緊舉臂格擋,結(jié)果又歸零了……
如是反複幾次,他竟始終沒法啟動傳送陣。
顯然在連續(xù)吃了好幾迴虧後,對手特意研究了,針對傳送陣的方法……那就是打斷施法。他們專門安排了個神射手盯著,不管誰站進陣中,都會遭到精準打擊,根本沒法念咒啟動。
祖暅恨隻恨,當初自己幹嘛不設(shè)計個單手啟動?
結(jié)果直到最後一名護衛(wèi)被放倒,刀已經(jīng)架在了蕭綜的脖子上,他都沒能把陣法啟動起來。
“行了,別白費功夫了。”魚天湣知道他是祖安的父親,任元還特意關(guān)照過,說這是個難得的人才,要盡量留其性命,才沒有對祖暅下狠手。隻是下了他的臂盾,用捆妖索綁起來了事。
此時場中隻剩一個不會神通的江革,沒有被捆妖索控製住了。
魚天湣和宋景休這才鬆口氣,前者聯(lián)係陳靈之,請她轉(zhuǎn)告任元,人已經(jīng)抓到了。
後者則立即對蕭綜搜身,然而搜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玉璽。
“別摳了,那麼大的玉璽,我能藏那兒嗎?”蕭綜無語道。
魚天湣這才訕訕收迴了,捅進蕭綜鼻孔的手指頭。
“快說,你把東西藏哪了?!”他一把拎起蕭綜,聲色俱厲地問道。
“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蕭綜不慌不忙道。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擱這鬧呢。”宋景休惡狠狠的扳住蕭綜的腦袋道:“你以為你還是皇上次子豫章王?告訴你吧,皇上已經(jīng)把你開除宗籍,把你改姓為悖了!”
“悖綜,我勸你老實交代,勾陳司還沒有撬不開的嘴!”魚天湣將一股淩厲的真炁,輸入蕭綜體內(nèi),他登時觸電般戰(zhàn)栗起來,看上去痛苦極了。
但蕭綜也是狠人,依然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他奶奶的……”魚天湣剛要加強力度,忽然臉色一變,低聲道:“有人!”
剛剛有些鬆懈的捉刀使們,立即全神戒備。
不一會兒,果然看到四周影影綽綽,全都是手持兵刃、身穿黃布軍服,外罩各式甲胄的叛軍士兵。
“怎麼辦?”宋景休看著魚天湣。
“別輕舉妄動。”魚天湣低聲道:“我先請示一下。”
“……”於是雙方陷入了沉默的對峙。
直到十餘騎拍眾而出,來到他們麵前。
為首的軍官麵龐黝黑,身材魁偉,穿著昂貴的虎頭筩袖鎧,髹漆朱紅,緣邊飾忍冬紋;頭盔立鎏金虎頭纓。一看就是從哪個北朝高級軍官身上扒下來的。
他睥睨一眼屍橫遍地的場中,用不符合外貌的尖嗓子問道:“你們是哪一綹的茬子?來咱的地界辦紅事兒,拜過碼頭了嗎?”
“我們將軍問你們話呢!”便有親兵翻譯道:“你們是哪來的,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上殺人?是誰允許的?”
“……”魚天湣宋景休對視一眼,還想拖延一下時間,便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位想必就是真王殿下麾下征東將軍,馮將軍吧?”
“你看人真準。”馮鐵頭便細著嗓子道:“不錯,本將就是馮鐵頭,你又是哪一路的?”
“這個嘛……”宋景休低聲道:“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你以為不說,本將就不知道了嗎?”馮鐵頭哂笑一聲,打量著勾陳司眾人道:“別看你們都穿著老百姓的衣裳,可身上那股朝廷鷹犬的味道,真他麼頂鼻子。”
“……”勾陳司眾人沉默,心中卻明白這叛軍頭子不是好糊弄的。
而且馮鐵頭是九竅絕頂神通,手下是防禦虎牢關(guān)衛(wèi)軍東出的精兵悍將,就跟他們這點人,純屬白給。
“不過你們身上沒有那股騷膻味,應(yīng)該不是北朝的鷹犬,”便聽馮鐵頭接著猜測道:“所以說你們應(yīng)該是南朝來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捉刀使咯?”
“不錯。”這時魚天湣終於接到了,陳靈之轉(zhuǎn)達的命令,叉手沉聲道:
“我等奉皇命捉拿潛逃欽犯,不慎闖入將軍防區(qū),萬望海涵,通融則個,勾陳司必不忘將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