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路上也逐漸沒有了什麼行人,大多都下了工去找樂子或者迴家準(zhǔn)備吃飯了,蘇麒等人也迴到了自己的居所,而那三件石器,也在此時被送到了蘇麒手上,安排將其放在自己房內(nèi)以後,也是直接讓幾個運送石器的侍從離開了。
在美樹子離開之前,蘇麒便把自己錢箱交給了對方,裏麵是蘇麒現(xiàn)在手上所有的惡錢、渡來錢以及白天光頭拿過來的十塊銀塊,囑咐對方交給昌利後,對方便也告辭離開。
自知占了大便宜的蘇麒隻能是以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謝意,畢竟永樂通寶可以用來完成支線任務(wù),而金塊則能夠兌換大量通用點,也就隻有白銀和那些惡錢相對來說對自己的價值沒有那麼高。
至於房間裏的三件石器,蘇麒幾番琢磨之下仍是沒有任何收獲,索性便直接便收迴了浮屠徽記,隻想著迴頭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wù)之後,或許有辦法能夠找到一些相關(guān)的信息。
走出房間來到外堂坐下,新井野那邊還在準(zhǔn)備飯食,但蘇麒此時卻難得的想要喝一杯,於是就想叫角山去買點酒來,但是尷尬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幣除了通寶之外被自己一股腦的全塞給昌利了,此刻居然碰上了沒錢可用的窘境,因為永樂通寶畢竟可以用來完成“財主”係列的成就任務(wù),而自己也不可能為了買點酒去拿可以兌換通用點的黃金去換酒吧!
蘇麒有些無語的捂著自己的腦門,想著是不是拿通寶去買酒算了,反正通寶的獲取也並不是非常的困難。
但是他卻無意中看到了自己手上帶的野槌的白骨手環(huán),於是立馬便想到了辦法,起身跟角山說了聲讓他和新井野呆在家裏,自己出去一趟馬上迴來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出門去了。
他準(zhǔn)備找個當(dāng)鋪把手環(huán)當(dāng)了去買酒喝去。
興衝衝出了門的蘇麒詢問了幾個路人之後,由於很多人都知道蘇麒幾人是黑帽大人的客人,所以蘇麒竟然通過他們出乎意料的打聽到一個關(guān)於達達拉城內(nèi)的詭異當(dāng)鋪的消息。
據(jù)幾位附近的居民們說,這個叫做靈魂當(dāng)鋪的所在是最近才出現(xiàn)的,而且它幕後的老板好像頗為神秘,脾氣據(jù)說也十分怪異且從沒露過麵。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去過這家當(dāng)鋪的人們似乎總能得到滿意的當(dāng)資。
所以在蘇麒向他們詢問靠譜的當(dāng)鋪的所在的時候,其中幾人也是向他推薦了這個去處,但又都隻能說個大概的方向,像是都沒具體去過的樣子。
在路上走著的蘇麒琢磨著居民們的描述,顯然也是對這間當(dāng)鋪非常感興趣,挑了挑嘴角的同時便加快了腳步。
道路越走越偏,前麵從居民那裏收集的信息已經(jīng)不足以讓蘇麒找到後續(xù)的路線。
於是蘇麒不得不敲響路邊居民的門來重新問路,但是蘇麒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越走,好像房子裏居住的人就越少。
比如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敲了十餘家居民的門,都沒有一家開門的。
終於,在敲響第19戶居民的房門時,門終於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麵黃肌瘦,衣著簡陋的幹癟男人,看著大概有五十幾歲了。
眼前的人頭發(fā)蓬亂且發(fā)色灰敗,眼窩深陷而且兩頰凹陷,一副戰(zhàn)亂災(zāi)民的樣子。
見到蘇麒後,這人神色有些慌張,有些虛弱的問到:“這位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蘇麒對他友好的笑了笑,完全沒在意此人的形象和此人身上發(fā)出的臭味,隻是溫和的開口:“啊,是這樣,我叫小川今見!碧K麒張口就胡謅了一個名字,而後頗為真誠的問道:“是黑帽大人的手下,黑帽大人讓我來找靈魂當(dāng)鋪,你知道在哪嗎?”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黑帽大人還是靈魂當(dāng)鋪的名字,男子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對方還是給蘇麒指出了一條路線,連忙就想把房門關(guān)掉,但是蘇麒伸手一撐,以男子的力氣顯然不足以跟蘇麒對抗,他有些不安的問到:“大人...您...還有什麼事嗎?”
蘇麒眼睛瞇了瞇,不動聲色又帶著笑意問道:“你挺著急嗎?”
鼻尖一股並不濃烈但是仍然清晰的味道從屋內(nèi)傳出。
那男子支支吾吾的解釋著:“是...大人...我非常不舒服...想要休息...”
蘇麒聞言自然沒有拆穿,而是帶著幾分抱歉的語氣與其商量:“也沒別的,就是有個事情我比較好奇想問一下你!
男子緩過一股氣,看起來確實狀態(tài)不佳:“那大人您問吧,我知道的話一定告訴您。”
蘇麒點了點頭,旋即問到:“你知道這附近的居民都幹什麼去了嗎?”
男子的迴答頗為淡定:“我們這附近住的都是窮人,沒什麼錢,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出去做長工了,平時這附近也很少有人會迴來的。”
仿佛被這個答案成功說服,蘇麒微笑著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隻是向?qū)Ψ教岢龈兄x後便告辭離開了。
背後的男子看著蘇麒離去的背影,神色木然且陰沉的緩緩關(guān)上了房門。
離開了奇怪男子的住所後的蘇麒正瞇著眼,跟枯瘦男子的對話情形和內(nèi)容不斷在腦中閃過,蘇麒腦中主要有這麼幾個疑問。
1.首先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個問題,蘇麒從沒見過誰枯瘦成那個樣子,還能好好活著說話喘氣的,說到喘氣,拿氣若遊絲評價蘇麒都覺得過了,這人的唿吸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微乎其微,印象裏哪怕是下一秒就要死的人,唿吸的狀態(tài)都沒他微弱,但是這人在唿吸如此微弱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正常行動,交流,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
2.此人在開始跟蘇麒溝通的過程中,一直非常的緊張,拘束且不安。但是在說到附近的人的時候,偏偏淡定的像一潭死水,甚至在蘇麒詢問靈魂當(dāng)鋪的位置時,雖然有過一絲慌亂,但是對具體路線的描述卻偏偏要比蘇麒之前問路的對象表達的都要明確,顯然他要比蘇麒先前的詢問對象都更加清楚的知道靈魂當(dāng)鋪的位置所在,甚至有可能此人真正去過那裏。
3.蘇麒帶著角山和新井野一路穿行來到達達拉,遇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戰(zhàn)場和武士在鄉(xiāng)裏肆虐後的所在,而這些所在最讓常人難以忍受的,除了肢體血肉到處都是的對於視覺感官的刺激以外,就是血肉內(nèi)髒和屍體散發(fā)的惡臭,而這種臭味,蘇麒在那個男人打開門的那一刻,也聞到了。
雖說不及戰(zhàn)場般濃烈,但以蘇麒的嗅覺,搞錯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也就是說,那扇門背後,一定有著不少的屍體!
4.如果說越靠近靈魂當(dāng)鋪,居住的人就越少,那麼存活下來的人,是巧合,還是靈魂當(dāng)鋪刻意維持的假象?亦或是其他原因?那麼,作為存活下來的男人,他存活的原因又會是什麼?蘇麒有些想不到答案,但是無論那個男人是因為哪種原因存活下來,好像都沒有拿靈魂當(dāng)鋪的準(zhǔn)確地址欺騙蘇麒的必要。
晃了晃腦袋,蘇麒決定還是先去一趟這所謂的靈魂當(dāng)鋪看看情況以後再轉(zhuǎn)頭迴來搞清楚那個男人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畢竟如果那個男人的存在是那個所謂靈魂當(dāng)鋪的手筆,那麼先動他可能會驚動後麵的大魚。
蘇麒苦笑著想著自己隻是想出來當(dāng)點東西換錢買酒都能碰上這樣的幺蛾子,這難道就是從昌利那裏空手套白狼以後的報應(yīng)?
他緊了緊自己腰間的隅鐵和懸梟,看向自己眼前這個詭異的“當(dāng)鋪”,沒由來的覺得有些緊張。
“恭喜青蟬您開啟了一個新的隱藏支線任務(wù):驚訝的發(fā)現(xiàn):您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隱藏的存在,請盡可能的探索吧,您將會獲得與您探索度相匹配的獎勵!
蘇麒看著眼角的投影,撇了撇嘴。
眼前的所謂“當(dāng)鋪”,外表居然是一顆枯敗的巨大樹根的樣子,整體漆黑陰沉的舊木色澤,雜亂且粗大的根係交錯又隨意的肆意生長,有不少都長到了旁邊民居房的牆上和房頂上。
蘇麒大致轉(zhuǎn)了一圈偵察了一下,這樹樁約莫是個直徑15米*35米左右的橢圓形,高度則大概是10米左右,整體破敗不堪。
而10米之上的部位,卻是齊根而斷,似乎是被什麼利器切割所造成。
周遭的空地與殘缺的牆洞上麵還零星有些已然不太明顯的人為祭祀過的痕跡。
此處位置實在是偏僻,由於達達拉城內(nèi)民居建築結(jié)構(gòu)本身就錯綜複雜,並且從高到低還分了好幾層地勢,有點類似於蘇麒印象中現(xiàn)世裏重磬的建築方式,此處相對又離中心的位置偏遠,距離城牆僅有大約4000米左右,但是偏偏麵對城牆的那一側(cè)又滿是建築,這樣一層又一層的木製建築似乎完全隨機的重疊建造,看起來極為巧合的正好遮蔽住了此處所在的具體情況。
可以說除非有人是站到蘇麒此時所處的位置,不然在其他地方,任何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眼前的這個巨大樹根。
蘇麒停在應(yīng)該是當(dāng)鋪大門的所在,兩扇厚重,漆黑卻殘破的大門此刻正敞開著,大門正上方便是當(dāng)鋪兩字,蘇麒對書法沒什麼研究,但是此刻蘇麒卻覺得這應(yīng)該不是人類能寫出來的字,因為這兩個字透露出來的扭曲意味即便連蘇麒都覺得不寒而栗。
門口兩邊的迎客幡上的字跡非常模糊,但仔細看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廣納天下,元進八方。”
但是原本象征著吉利和好客意味的迎客幡卻是在這幅場景和幡上斑斑點點的枯黃血跡的結(jié)合之下顯得異常的陰森詭異。
就算是在蘇麒眼中,也是充滿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
躊躇了一下,蘇麒剛準(zhǔn)備過去叫門,漆黑的門洞中忽然閃過一抹亮光,蘇麒身形一頓,隻見那亮光一搖一晃間愈發(fā)清晰了幾分。
不一會,門洞中出來一個臉色煞白的小童,這名小童一身黑的錦服打扮,與整個達達拉城所有居民的穿著都格格不入,腦袋上還帶著個黑色繡童帽,活像個演武大郎的小鬼。
嗯,來自地府的小鬼,不是小鬼當(dāng)家的小鬼。
隻見這名小童提著一盞燈,出得門來,兩隻眼睛木然的盯著蘇麒,不見他嘴巴有所動作,但蘇麒卻是直接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位貴客,請問您是有物件想典當(dāng)嗎?”一邊說話,一邊似乎腦袋還下意識的搖晃了幾下。
蘇麒看的莫名,但還是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開口問到:“你們這典當(dāng)行倒是有趣,我聽朋友說你們這叫靈魂當(dāng)鋪?這是為什麼?”
小童依然沒有開口,但卻側(cè)身邀請到:“若貴客有興趣,我家掌事或許會為貴客解答,我隻是一引路小童,無法迴答貴客這種問題!
隨後便不理蘇麒,自顧自的轉(zhuǎn)身往門內(nèi)便走。
蘇麒看著在門口側(cè)過身示意自己跟上,還時不時搖晃腦袋的詭異小童,撇了撇嘴一按刀柄便跟了上去。
進得門後,卻發(fā)現(xiàn)內(nèi)裏居然別有洞天,空間顯得頗為寬闊,而且並不像在門口看到那樣一片漆黑,其實內(nèi)部到處都有搖曳的油燈,雖然光芒不算特別明亮,但是還是能滿足正常視物,隻是目中所見總有一種昏暗的朦朧感,讓人看不真切。
蘇麒環(huán)顧了一圈,隻見進門後退進五米左右,是一個半圓型的高聳櫃臺,填滿了整個視界,其餘便是到頂?shù)母郀澟c身後的入口通道,也不知裏麵的人是如何進入櫃臺後麵的!
畢竟環(huán)顧一周之後蘇麒也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一條除自己進入此處的入口以外的通道或者任何一扇門。
而自己一路進來亦是留心觀察過,進門後不長的甬道兩側(cè)筆直,高約2.5米的頂部則是半圓形的形狀,其間兩側(cè)也沒有任何除了牆壁和壁燭以外的事物。
至於為什麼蘇麒櫃臺覺得高聳呢,是因為這櫃臺足足有三米多高!
他根本看不到櫃臺的臺麵,但是卻能看見臺麵以上有個接近80公分的空檔,再往上則是帶著鐵質(zhì)色澤般漆黑且密集的隔斷。
蘇麒側(cè)頭看向小童,發(fā)現(xiàn)小童仍然麵無表情的執(zhí)燈看著自己,於是好奇問到:“你們掌櫃的呢?”
小童聞言依舊麵無表情,但是此時卻是不同之前,他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隻有他手中的提燈一如方才保持著昏黃的亮光。
於是蘇麒又問了一遍,但是這次問完,蘇麒察覺出了不對。
“這家夥沒有唿吸?”蘇麒心中驚詫的想著。
是的,在蘇麒的觀察中,這名白臉小童此刻抓著提燈站在那裏,身上一絲動靜都沒有,要知道正常人哪怕是睡著了,也會有微弱的唿吸起伏,但是這個小童則完全沒有,根本就像個...
“泥像?”蘇麒定義到。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想起那個把自己卷入浮屠的西裝男。
他心中沒由來的有些發(fā)毛,腦海中有些無法名狀的恐懼開始發(fā)酵。
“砰砰!”喚出拍案之聲突兀的響起。
蘇麒一驚之下迴過神來,耳中的拍案聲顯然應(yīng)該是“驚堂木”發(fā)出的聲音,而“驚堂木”在當(dāng)鋪中,便是被稱作“喚出”。
看向櫃臺的中間處,蘇麒不太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因為這團“人影”完全隱藏在陰影裏麵,任何特征都難以辨認。
這人空洞卻清晰的聲音冷然傳來:“這位貴客,請拿出你想典當(dāng)?shù)奈锛。?br />
蘇麒問到:“你是掌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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