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


    醫術，蠱術雖有相通，可終究是兩個領域，秦老醫術高明，對蠱術一竅不通。


    他期期艾艾道：“天底下，真有用幾條小蟲子，就能掌控生死的法門？”


    在以前，他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可孔先生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由不得秦老不相信。


    徐川道：“沒那麼簡單，煉蠱之道詭異艱難，有人花費數十年時間，都沒煉出一條合適的蠱蟲，還有人被蠱蟲反噬，淪為蠱蟲的食物，能煉成蠱的蠱師百不存一。”


    他說的平淡，其中蘊含的血腥讓秦老不由打了個冷顫，“那孔先生？”


    “他沒事。”徐川震碎蠱蟲，走到孔先生旁邊，屈指一彈，一點紅光落在他身上，低喝道，“醒來！”


    孔先生一激靈，從地上猛地跳起來，可雙腿發軟，沒有一點力氣，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環顧四周，感激的看著秦老，“秦老，你又救了我一命！”


    秦老連連擺手，慚愧道：“我哪有這個本事，是徐川救了你。”


    “是你？”孔先生瞳孔微縮，轉頭看向徐川，心有一動。


    孔先生心頭一動，他剛才昏昏沉沉，如墜入無間地獄，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把他拉了迴來。


    難道，是徐川？


    他勉強站起身，深深彎下腰，“孔某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先生，讓請先生見諒。”


    徐川淡淡道：“要謝就謝秦老吧，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救你。”


    孔先生笑道：“秦老要謝，徐先生也要謝。”


    秦老也在一邊打圓場，“外麵風大，我們迴屋裏聊。”


    眾人迴到屋內，秦老坐在主位，徐川和孔先生分列兩側，秦寒月抱著茶壺站在一邊。


    坐定之後，秦老開口道：“孔先生，你怎麼會中了蠱術？”


    “蠱術？”孔先生麵露茫然，“那是什麼東西？”


    秦老神情古怪，下意識看向徐川。


    徐川說：“孔先生，”


    “哎，我叫孔毅風，年紀虛長徐小友一些，如果徐先生不介意，可以稱唿我一聲孔叔叔。”孔先生打斷他的話。


    徐川也說：“既然如此，我以後就叫你孔叔叔，你也別叫我徐先生，稱唿我的名字即可。”


    他頓了頓，接著說：“孔叔中的蠱名為連心蠱，中了連心蠱的人，神誌會被蠱蟲主人影響，時間越久，影響越深，最後淪為蠱師的傀儡。”


    此言一出，孔毅風身形巨顫，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


    徐川看了他一眼，“不過你身上的蠱蟲植入時間不長，造成的影響不大，時間再長一點就不好說了”


    “徐川，以後有什麼話一塊說，叔叔年紀大了，經不起你嚇唬。”孔毅風苦笑道，他的後背被汗水浸濕，雙腿不住發軟。


    他的身份特殊，真被有心人操控他的思維，危害不可計量。


    “那孔叔身上的蠱蟲祛除了嗎？”秦寒月手臂上冒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卻仍舊不願意離開。


    徐川搖搖頭。


    “啊？”


    “徐川救我！”


    孔毅風大驚失色，當即就要跪下。


    徐川手掌虛扶，任他如何發力，身體都不能彎下分毫。


    孔毅風心中更驚，深深看了徐川一眼，此人除了醫術高明，赫然還是一位實力不俗的武道高手。


    “祛除你體內的蠱蟲並非難事，”徐川收迴掌力，”連心蠱需要蠱師親自施蠱，也就是說，他曾經和你有肢體接觸，施蠱之後，必須保持在一定範圍之內。不清理母蠱，即便祛除蠱蟲，難保對方不會繼續下蠱。”


    “孔叔，你接觸過什麼陌生人沒有？”秦寒月好奇道。


    孔毅風皺眉沉思，片刻後，苦笑著說：“我的工作特殊，每天接見的人數不勝數，實在說不準是誰下的蠱。”


    徐川說：“這種蠱需要長期和你接觸，你想一想，有沒有符合條件的人？”


    此言一出，孔毅風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變得難看。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應該是他！”


    徐川沒有追問這個他是誰，隻是讓秦寒月拿來紙筆，開了一副藥方。


    “你迴去之後，按藥方抓藥，連續喝三天，就能清除你身體裏的蠱蟲，連續喝七天，可以防止一個月之內被人繼續下蠱。”


    孔毅風如獲至寶，連連道謝。


    接下來的事情，徐川交給秦老，他和秦寒月來到迴春堂後院。


    “徐川哥哥，你太厲害了！”秦寒月眼睛閃閃發光，崇拜地看著徐川。


    徐川笑了笑，“想學啊，我教你。”


    “啊，我也可以學嗎？”秦寒月驚訝得瞪大眼睛。


    中醫世家門戶森嚴，醫道傳承一向敝帚自珍。


    她爺爺的迴春針法堪稱一絕，想學習的人多如牛毛，可至今沒有人能入他法眼。


    當年秦老打破傳男不傳女，將她帶在身邊傳授醫術的時候，也被族內的老人唾棄，不得不搬到清江。


    徐川奇怪道：“當然可以，我師傅說了，醫術之道，就要博采眾長，互相交流，才能不斷進步，閉門造車，隻會被時代拋棄。”


    “你師傅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秦寒月滿臉憧憬，“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見見他。”


    徐川嘴角微微抽搐，不忍心破壞古蒼海在少女心中美好的形象，沒有告訴秦寒月，古蒼海是個脾氣古怪，邋裏邋遢的怪老頭。


    二人一個願意教，一個願意學，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叮叮叮！


    電話鈴聲打破了學習氛圍，徐川接起電話，那頭傳來蘇雅的聲音，“喂，你在哪？我要下班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女子聲音，秦寒月眸光一暗。


    “好的，我現在去找你。”


    徐川掛了電話，揉了揉秦寒月的腦袋，“今天就到這裏吧，後麵的我們以後在學。”


    秦寒月點點頭，故作天真道：“徐川哥哥，剛才是你的女朋友嗎？”


    徐川搖頭道：“不算女朋友，嗯，應該算合作夥伴吧。”


    對，沒錯，就是合作夥伴。


    秦寒月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