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正要細看，眼前景象陡然一變，天地灰蒙蒙一片，似白非白，似黑非黑，仿佛天地未開之時的混沌狀態，血色絲線隱沒於霧氣之中。


    徐川立於原地，隻覺得自己仿佛天地間一蜉蝣，渺小，無助。


    “有趣。”


    徐川嘴角上揚，好可怕的精神攻擊，已經到了神境的範疇，尋常武者隻怕會在一瞬間就道心崩碎，走火入魔。


    徐川收迴神念，緩緩移動腳步。


    天地間不明不安，永遠處於一種朦朧狀態，徐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周，亦或者是一個月。


    嗯？


    徐川定下腳步，腳下鬆軟的沙粒變成了堅實的泥土，他放出神念，麵前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道高聳的拱門。


    神念穿透沉重的鐵門，無盡黑暗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在此處凝固。


    是進？是退？


    永夜之地名義上在魔都真龍殿，實則魔都真龍殿隻是一個入口，雙方處於不同的空間。


    所以孫撫等人對於永夜之地的了解並不比徐川多多少，進入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徐川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那扇通往未知的門。


    門後湧出強烈的光，徐川下意識瞇起眼睛。


    光芒散去，徐川心頭一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立著三顆碩大無朋的古樹，古樹同體漆黑，散發出不詳的氣息。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古樹中部，長著一張巨型人麵，人麵有七分像人，三分像鬼，嘴巴微張，露出一口刀鋒似的牙齒。


    這東西徐川之前見過，卻未料到他們的體型如此巨大，約摸有三五百米高，徐川站在古樹腳下，仿佛一隻螞蟻。


    徐川按下心中驚懼，緩緩後退。


    退出三五步，後背傳來堅硬冰涼的觸感，他轉過頭，背後有一次濃鬱的霧氣，明明是無形的霧氣，此刻卻比鋼鐵還要堅硬。


    似乎是察覺到了徐川的氣息，居中古樹上的人麵豁然睜開眼睛。


    他有三對眼睛，眼睛中射出綠色的光暈，邪祟幽深，仿佛六口深不見底的深淵。


    徐川的心跳在加速，這並非他害怕了，隻是人類麵對未知生物的本能反應。


    死寂，一片死寂。


    不管是徐川還是古樹，雙方都沒有動作，仿佛兩具亙古未變的雕塑。


    過了許久，徐川動了。


    古樹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詫異，似乎沒想到這個小螞蟻竟然敢打破僵局。


    如果徐川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會哈哈大笑。


    異種外形恐怖，能力更是詭異，可說到真正的力量，不過介於偽神和真神之間，何懼之有？


    經過最開始的驚訝，徐川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淡然，他背負雙手，優哉遊哉走到樹下，一種腐朽和潮濕的氣味撲麵而來，那是植物和動物混合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惡心。


    徐川皺了皺眉，嫌棄道:“真臭。”


    這句話仿佛一粒火星，瞬間引爆了異種的怒火，六隻眼睛同時射出幽幽綠芒，撲的打在徐川身上。


    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無聲息地襲來，徐川的眼前一花，已然置身於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陽光明媚，藍天白雲，鳥語花香，鼻尖傳來淡淡青草的香氣，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而美好。


    “有趣。”


    徐川出道以來，大大小小的幻境見過不少，但大多都粗製濫造，不堪入目，唯有傳承石和黑日武士製造的幻境，能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如今異種製造的幻境，和二者相比毫不遜色，隻怕半神，甚至神境強者進來，也無法擺脫，難怪讓孫撫等人如此忌憚。


    徐川環顧四周，天地浩渺，一望無際，似乎連心胸都變得開闊了，絲毫看不出殺機隱藏於何處。


    但徐川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是異種的精神控製能力所營造的假象。


    “徐川。”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徐川迴過頭，就見蘇雅俏生生站在不遠處，身上穿著那套熟悉的商務西裝。


    徐川立在原地不動，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蘇雅走過來，主動依偎在他懷裏，撒嬌道:“你怎麼不理人家，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


    徐川攬住她的腰肢，搖頭道:“我隻是再想，你為什麼不穿我上次送你的那套衣服？”


    蘇雅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呆滯，仿佛沒有了信號的機器人。


    但很快，蘇雅恢複了正常，嬌笑道:“人家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她脫下商務西裝，露出一身性感至極的貼身衣物，黑色的絲襪包裹著她堪比超模的雙腿，上半身更是露出大塊雪白的肌膚，隻有關鍵部位被布料遮擋。


    “不錯不錯，”徐川滿意的點點頭，但臉色還是陰沉，“但不是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