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這麼說是有理由的。
一是這人竟然說他的詩破,簡直大膽!
二是竟敢把他當成傻子玩,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曹菲是自身有問題,還敢賴上他。
三是做事要講究師出有名,不能直接將人帶走,不然在場的眾人還以為他強搶良家大小姐呢,他這麼說就是想讓此人自己露出馬腳來,好讓自己有理由擄人跑路的。
四是他跟曹家本來就沒有好感,簡而言之,他看此人不順眼。
“嘶,此人好大的口氣,我好羨慕。”
“這,這位前輩,他可是曹家的大公子。”
……
一旁的眾人小聲說道。
“哼,你聽到他們說的了吧,我是曹家的大公子,曹祥,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什麼人?”
這名為曹祥的華服青年自然也聽到了眾人的討論聲,本來想發火來著,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便試探起李新的底細。
李新也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李新哪有什麼底細給他說,就是人臉都不是他的。
“曹家是什麼大家族嗎?我朱離支還沒放在眼裏,我跟在跟你們家大小姐說話,你插什麼嘴,曹姑娘,你還沒說認不認可我這首《琵琶行》呢。”
李新斜眼瞥了曹祥一眼,便看向曹菲,打出一道法訣,詢問道。
曹菲的情況不算很壞,李新懷疑是被曹家種下了一種神識印記,隻要發動就能讓其失去反抗能力,不過他也不敢肯定。
曹菲被李新打入一道法訣之後,明顯狀態好了許多。
她看向李新,又看了看曹祥,曹祥用眼神示意她,像是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說辭一樣。
曹祥輕蔑地看向李新,似乎自己已經勝利了一樣,李新沒有看他一眼,而是看著曹菲的眼睛。
曹菲輕唿一口氣,緩慢說道。
“我認可這位朱公子的詩詞。”
“你!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認可的嗎?你剛剛想說認可,我已經警告你一次了!你竟然還敢忤逆我!”
曹祥聽到曹菲的發言後,怒不可遏道。
“曹祥,就算我說不認可又能怎麼樣,在場的眾人又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這首詩好不好他們能不知道嗎?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曹菲看向曹祥,又看向她那些聽眾,說道。
“好了,曹大公子,既然曹菲已經認可了我的詩,那麼說好的五十塊上品靈石你們得給我吧。”
李新笑著伸出手說道,但是他心裏想的是,他知道這種人靈石到他自己手裏,肯定不會輕鬆拿出來的。
果然,曹祥看著李新後邊那些煉氣期築基期的修士說道。
“曹菲認可不代表其他人認可啊,你們認可嗎?嗯?”
曹祥說完之後,直接不演了,釋放金丹期的威壓壓向那些人。
一些築基期的散修當即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修為更低的煉氣期就直接趴下了。
即使是不入流的金丹期,對差兩個大境界的修士還是有壓力的。
李新見此馬上散出神識將曹祥的神識威壓擋了迴去,而曹祥那邊自然也不甘示弱,曹祥示意他那邊的幾個護衛也過來幫忙。
護衛們得到示意後也都過來散出神識往人群那邊壓,但是他們也隻是幾個金丹期中期的修士而已,對於神識已經摸到元嬰期門檻的李新來說,自然是沒什麼壓力的。
而在一旁看著幾人對峙的曹菲滿臉擔心地看著李新,她雖然想幫忙,但是憑她築基中期的修為,是根本不敢去參與的,隻能在心裏期待李新能贏,但是又擔心李新這已經惹了曹家之後怎麼辦。
李新肯定是不知道曹菲心裏想什麼的,但是他能抽空看一下曹菲的神情,想確認其是不是真的詩奴,便給其傳音道。
“曹姑娘,我是朱離支,你是詩奴的話就緩慢點點頭。”
曹菲聽到李新的傳音後,愣了愣,隨之便緩慢點了點頭,她突然有種哭的衝動,不過她忍了下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
李新見其真的是詩奴,便也不想再跟這些人再浪費時間了。
於是李新便瞬間增強神識,將這些人壓倒在地,不過並沒有傷害到什麼,隻能算是略施懲戒。
“啊!”
“啊!元……元嬰前輩!”
曹祥幾人瞬間發出慘叫,其中有個護衛驚懼道。
“什麼?元,元嬰期,他不是金丹初期嗎?”
曹祥捂著頭,看向那名護衛。
“應,應該沒有錯的,剛剛咱們幾個的神識威壓都沒有對抗過他,而在這一瞬間咱們就被弄成這樣了,而且這種神識威壓我在曹家家主身上感受過的,分明就是隻強不弱的。”
“啊這……”
李新聽著曹家幾人的討論,並沒有阻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發現倒是可以順水推舟裝下去。
“你們幾個,在說些什麼呢?”
李新看向下麵幾個人,緩緩說道。
“朱前輩,朱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您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吧,那三百塊上品靈石也可以還給您。”
聽到李新開口,曹祥也不管自己的頭暈目眩了,連忙跪下邊磕頭邊說道。
李新直唿內行,好家夥,磕頭道歉的本領可夠熟練的,一看就是在家不少挨長輩懲罰的。
“怎麼,現在就前輩前輩的叫了,剛剛不是挺神氣的嘛,而且你看我差那幾塊靈石嗎?”
“前輩說得對,前輩說得對。”
跪著的幾人腹誹著,明明看到你剛剛還露出不舍得的表情呢,但是他們又不敢反駁。
李新走到近處,揮手布置出一套陣法,隔絕了他們和外麵那些築基期煉氣期的修士。
幾人看到這個場景,心裏一驚,這是要幹什麼,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但是李新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其心裏一涼。
“之後的話隻有咱們幾人能聽到,你們聽好了,你們也知道曹菲是什麼身份,我要帶走她,我也不想將事情鬧大,隻要你曹家別打擾了我的生活,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你可懂?”
李新看向曹祥,緩慢說道。
“前,前輩,您在說什麼啊,曹菲是我的妹妹啊,您為什麼要帶走她?”
曹祥仍在裝傻道。
“嗬,先不說曹菲身上的神識印記根本不是你做哥哥應該做的,再說我做事還用你解釋嗎?”
沒等曹祥迴答,李新就將一縷火紅色的火焰丟向了曹菲,這一縷火焰其實是李新用蒼白池天火和離火混合的,不能在其他人麵前將自己的招式暴露,畢竟火焰大多都是紅色的,他的蒼白池天火是蒼白色,萬一被人家認出來,那就不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新控製火焰遊走在曹菲身上,片刻之後就在其後背某處發現了那枚神識印記,發現之後他就用蒼白池天火的燃燒神識的功能將其燃燒殆盡。
“啊!啊啊啊!”
在其燃燒的瞬間,一旁的曹祥就在地上打滾並發出痛苦的叫聲,不過沒有持續多久,畢竟這隻是一個簡單的神識印記,隻能影響其說話,想來隻是想控製曹菲別將她是詩奴的事情說出去的。
“大公子,你沒事吧。”
一旁的護衛見狀趕忙將曹祥扶住,問道。
“沒,沒事。”
曹祥緩了一會,才重新跪下說道。
要是之前他們有些懷疑李新到底是不是真的元嬰期前輩的話,那麼現在他們是一點也不懷疑了,因為這神識印記是曹家家主親自幫曹祥做的。
曹菲也是痛苦了一瞬,就恢複過來,李新也是很小心沒傷到曹菲的。
“曹菲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曹菲感覺陪伴自己多年的痛苦源泉隻一瞬間就被眼前這位“朱前輩”給消滅掉,也跪下給李新磕頭說道。
李新見狀也沒有阻攔,而是受了這一禮,幾個唿吸之後才將其扶起。
“前輩,晚輩鬥膽有一個問題想問,不知前輩能否迴答一下晚輩?”
曹祥恢複之後,看向李新,開口道。
“嗯?你有什麼問題?”
李新看向曹祥,他在想怎麼給這件事收尾,畢竟直接帶走曹菲的話,眼下還有一群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萬一說他是強擄人家大小姐之後,雖然對他這個假身份沒有什麼影響,但是以後曹菲想在公開場合出麵的話,就不太方便,萬一他不在了,可能還會讓曹菲再次落入曹家手中。
所以找一個好的理由給曹菲一個重新站在公眾麵前的機會,再跟曹家脫了幹係,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
“前輩是怎麼知道曹菲是詩奴的,晚輩之前並沒有感應到神識印記的震動,曹菲應該沒有主動說過詩奴兩個字的。”
曹祥忍著疼痛,開口問道。
“嗯?曹菲是詩奴?我什麼時候說她是詩奴來著,我隻是看其詩詞天賦不錯,而且彈琴唱歌都很好聽,想收一個侍女在身邊給我彈琴唱歌作樂的。不過你們竟然敢私自囚禁詩奴,你信不信我直接在此將你們格殺,再將你們曹家囚禁詩奴的事情公布出去,你們曹家就會被大家族毀滅?”
李新說著弄出一個大火球出來,就要扔向曹祥一眾人。
李新聽到曹祥的問題並不意外,畢竟詩奴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很長時間沒有家族來做這種事了,而且曹菲也被控製了,要不是曹菲的那一段藏頭詩讓李新聽見了,他也不會過來插這麼一腳來。
李新假裝驚訝後,憤怒地罵道。
曹祥和他的護衛們聽到後都傻了,曹菲聽到後也愣了一下,然後忍著沒有笑出來。
“前輩,前輩!誤會,誤會呀!我們對待曹菲就跟自己家人一樣,根本沒有傷害過她,還讓其學習詩詞,剛剛那首,對,那首《雨霖鈴》就是我們從陸家坊市裏收集來的,給她學習,這次出來晚輩隻是想借其弄一些靈石花,沒有任何囚禁她的意思啊,請前輩明察啊!”
曹祥看著那熾熱的大火球,連忙磕頭解釋道,生怕下一息就會被大火球給烤熟。
那些護衛也是哆哆嗦嗦地跟著磕頭饒命,那個火球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抵擋的。
李新聽完曹祥的話後,將火球縮小了一點,他認為曹祥這時候說的話應該是真的,畢竟他這一發大火球真的能讓這些人去見閻王了,他不信這時候曹祥還能騙他,不過他還是詢問一旁的曹菲道。
“曹姑娘,這小子說的是否是真的?”
“迴恩公,曹祥說的不盡然,雖然奴家並沒有受到曹家什麼虐待,但是之前確實根本不讓我出門的,相當於囚禁我在曹家的,隻是在最近才讓我出來賣藝給其賺些靈石的,而且靈石我也幾乎分不到什麼,九成都到了他的口袋裏。”
曹菲看向李新,沒想到李新還會詢問自己,曹祥露出哀求的表情,但是曹菲並沒有看其一眼,便低下頭迴複道。
聽完之後,李新瞪著曹祥。
曹祥聽著曹菲的話麵如死灰,他自認為並沒有虐待曹菲什麼,畢竟曹菲隻是一個詩奴,能讓其正常的生活,有資源修煉,甚至還能出門來,已經算是對其很好了,卻沒想到對曹菲來說這已經算是囚禁了。
“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李新開口說道。
“啊?”
曹祥沒想到李新瞪了他之後,什麼也沒做,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叫怎麼做?做什麼?
“嗯?”
李新又將威壓壓下來。
曹祥幾人又被威壓壓得低下頭來。
曹祥腦袋瘋狂運轉,他覺得現在他的腦袋瓜十分甚至九分的清醒,求生的欲望讓他絞盡腦筋去向李新想要什麼。
一肯定是要帶走曹菲的,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隻是失去了一個賺靈石的方法而已,對於家族來說,雖然失去了一個詩奴,但是對比惹一個元嬰期的修士,甚至有些背景的修士,詩奴算什麼,家族都快沒了,還詩奴呢,孰是孰非家主肯定拎得清的,所以肯定要讓李新帶走曹菲的。
二是李新並沒有直接直接將曹菲擄走,而是在這裏弄了個陣法,隔離他們和外麵那些修士,肯定是有所求的,肯定是因為直接擄走對曹菲不利,曹祥想了一番,終於想明白了,李新應該是怕曹菲被擄走之後,曹家對外宣稱曹家大小姐被擄走,以後曹菲被其他人認出來之後,還會被曹家帶迴去囚禁,這樣的話,李新做的一切就沒什麼用了,肯定不會讓曹菲再迴到曹家了,所以他要讓曹菲跟曹家斷絕關係的。
三是李新沒有直接將他們滅殺,證明李新不是嗜殺之人,也有可能怕曹家找其算賬報仇,但是這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他是絕不敢用曹家來談條件的,畢竟曹家是曹家,自己的命才是第一位的,曹家怎麼發達,他死了,那還有什麼用。
於是他便想好了怎麼迴答李新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