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的臺階似乎沒有盡頭，仿佛在嘲笑攀登者的無力。每邁出一步，空氣中的壓力便沉重幾分，像有無形的手將他們的身體一點點向後拽。


    “我發誓，再爬這樣的塔，我寧願去洗盤子。”凱爾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抱怨道，“這地方是專門設計來折磨人的吧？”


    “這是高塔設下的另一道障礙。”芙蕾雅一邊喘息，一邊分析，“它在通過增加壓力測試我們的身體和精神，企圖讓我們放棄。”


    “那太失算了。”塞恩語氣平靜，但雙腿的步伐依然穩健，“我們不會停下。”


    凱爾翻了個白眼：“英雄，你真該學會抱怨幾句，這樣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個正常人。”


    芙蕾雅聽罷，竟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能塞恩的正常模式就是這樣。與其抱怨，他更擅長解決問題。”


    “那問題是，”凱爾大口喘氣，“他能不能也幫我解決這該死的樓梯？”


    當他們爬到一個寬闊的平臺時，突然周圍的空間開始變得模糊，宛如湖麵被投入了石子。


    “又是幻境？”芙蕾雅警覺地四下打量，手指已經握住了腰間的小型法器。


    “還不一定。”塞恩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這裏沒有攻擊的跡象，但……”


    他的聲音剛落，平臺的地麵上猛然升起了數道黑影。這些影子迅速凝聚成形，化作模糊的人形，雙眼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


    凱爾舉起槍，笑得有些牽強：“哦，太好了，我就喜歡這種看起來一槍就能解決的家夥。”


    話音未落，黑影已如疾風般撲來。一道鋒利的影爪從凱爾的側麵掃過，盡管他迅速後退，卻仍在防彈衣上劃出一道深痕。


    “這些東西不隻是幻影！”凱爾驚唿，“它們是真的！”


    “別戀戰！”芙蕾雅甩出一道閃電將靠近的黑影震退，“快移動！它們不會離開這片區域！”


    三人迅速向另一端的臺階衝去，但黑影卻如附骨之蛆般窮追不舍，時不時跳躍到前方試圖截斷他們的去路。


    塞恩橫劍一掃，將一個黑影攔腰斬成兩半，但轉眼間，那黑影又重新聚合起來，毫發無傷地繼續追擊。


    “它們無法被徹底擊敗！”芙蕾雅尖聲提醒，“隻能通過移動脫離它們的活動範圍！”


    “移動是吧？”凱爾一邊開槍掩護，一邊迅速從腰包中掏出一個小型爆破裝置，“那就讓這些家夥聞聞我的‘特別驚喜’！”


    他迅速將裝置扔向黑影的密集區域，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熾熱的火焰橫掃而過，暫時擊退了大半黑影，為三人爭取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走！”塞恩一聲低喝，當即加快腳步，帶頭衝向通往下一段的臺階。


    新的臺階出現在他們眼前，但這段臺階顯然與之前的普通石階截然不同。臺階被一種銀白色的金屬覆蓋，表麵光滑得如同鏡子，甚至能清晰映出三人的倒影。


    “這又是什麼？”凱爾盯著地麵皺眉，“我有點不想踩上去。”


    “沒有其他路了。”塞恩的語氣依然冷靜，“但保持警惕。”


    芙蕾雅蹲下，輕輕觸摸了一下金屬臺階，隨即快速縮迴手：“這金屬能感知溫度和力量，它可能是觸發機關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走得太快或太慢都會有危險？”凱爾皺眉，“那我們怎麼知道正確的速度？”


    芙蕾雅盯著臺階上的倒影，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可能答案就在我們的腳下。”


    當三人小心翼翼踏上臺階時，腳下的倒影竟開始迅速變化，呈現出各種各樣的畫麵：高塔外的迷霧、消失的幸存者、甚至是他們自己的臉。


    “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芙蕾雅震驚地喊道，“而且……正在嚐試幹擾我們的思維！”


    “別看那些倒影！”塞恩低聲說道，“專注於前進！”


    盡管他們努力無視腳下的影像，但那些畫麵卻越來越清晰，甚至伴隨著低語聲直接侵入他們的耳朵。


    “放棄吧……”


    “迴頭吧……”


    “前方沒有希望……”


    “閉嘴！”凱爾怒吼一聲，一槍打向腳下的金屬臺階。但子彈反彈迴來，差點擦過他的臉。


    “不能硬來！”芙蕾雅按住凱爾，“快跟著倒影的節奏走，它會引導我們正確的步伐！”


    三人深吸一口氣，終於按照倒影中腳步的節奏向上邁步。隨著最後一級臺階的跨出，所有的低語瞬間消失，周圍的金屬光澤也退散，露出普通的石板地麵。


    “看來我們接近目標了。”塞恩看向不遠處高塔的頂端，一道刺眼的藍光正透過一扇巨大的門隙向外散發，似乎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別鬆懈。”芙蕾雅低聲提醒，“我覺得最大的危險還在前麵。”


    三人對視一眼，調整狀態，緩緩朝著光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