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的身體顫抖著，法杖垂下，虛無旋渦在他周圍開始失去穩定。他眼中的紅光閃爍不定，像是兩種意誌在體內劇烈交戰。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淩曜……”阿瑟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每個人都有路可退，阿瑟，”淩曜繼續逼近，語氣堅定而柔和，“你還記得你的誓言嗎？無論前路多麼黑暗，你都會用自己的力量，為身後的人燃起一線光明。”


    阿瑟聞言，握著法杖的手緊了緊，隨即鬆開。他低頭望著掌心，曾經無數次用來保護同伴的手，如今卻布滿了虛無的紋路。他的記憶一瞬間如潮水般湧來，曾經的戰友、曾經的誓言、曾經的自我，都在這一刻與虛無形成了激烈的衝突。


    “愚蠢的凡人！”虛無之主的聲音充滿憤怒，它的虛影變得愈發凝實，像是決心將阿瑟徹底拉入深淵，“你的掙紮毫無意義！順從虛無，你將獲得永恆！”


    阿瑟捂住頭，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的身體時而被虛無的紅光覆蓋，時而又恢複到原本的模樣。


    “夠了！”阿瑟猛地抬頭，聲音嘶啞而絕望，“你不是我的主人！你從來都不是！”


    虛無之主的虛影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它伸出那巨大的虛無之手，狠狠向阿瑟抓去。


    淩曜瞬間動了，他的劍光如驚雷般劈向虛無之手，將其攔腰斬斷。碎裂的虛無能量如星屑般四散，但它很快再次凝聚。


    “阿瑟，你必須自己選擇！”淩曜喊道，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阿瑟，“沒人能替你決定你的命運，哪怕是虛無之主也不行！”


    阿瑟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他的眼神在痛苦中漸漸清明。突然，他雙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法杖，將其高高舉起。


    “虛無，給了我無盡的黑暗，也帶來了難以承受的代價。”阿瑟的聲音低沉卻堅定，“但這代價，不該由我的朋友們來承擔！”


    他將法杖猛地插入地麵，虛無的能量隨即爆發，向四周瘋狂擴散。然而這一次，阿瑟的意誌完全主導了這股力量。他在虛無旋渦中站得筆直，身影仿佛化作了一座燈塔。


    “虛無之主！你要我的靈魂，那就來拿吧！”阿瑟怒吼道，虛無旋渦隨著他的聲音而顫動，像是在迴蕩著他的決絕。


    虛無之主發出震天怒吼，巨大的虛無之影向阿瑟撲去，試圖徹底吞噬他。然而，阿瑟的意誌卻讓虛無之主的每一步都變得艱難。旋渦中開始閃現出光亮，那是阿瑟靈魂深處未曾熄滅的火焰。


    淩曜沒有猶豫，他的劍光再次衝天而起，刺向虛無之主的核心。


    “阿瑟，我不會讓你獨自麵對！”淩曜喊道，他的力量與阿瑟的意誌交織在一起，化作一柄燃燒著白光的利刃，直擊虛無之主的虛影。


    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爆發出足以撕裂空間的衝擊波。阿瑟的虛無旋渦徹底崩潰，而虛無之主的虛影也被白光刺穿，發出一聲刺耳的哀嚎。


    隨著虛影的消散，戰場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阿瑟跪倒在地，氣息微弱，但眼中卻沒有了虛無的紅光。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意，似乎是釋然，又似乎是疲憊。


    “我……迴來了。”阿瑟輕聲說道。


    淩曜伸出手，將他扶起，“歡迎迴來，戰友。”


    遠處的芙蕾雅和其他人也終於趕來，他們目睹了這一幕，眼中滿是複雜的情感。


    “阿瑟還活著！”芙蕾雅驚喜地喊道，但隨即又擔憂地看著他，“可他的身體……”


    阿瑟的虛無紋路雖然減弱，但仍然殘留在他的肌膚上。那是虛無之力的烙印，永遠無法抹去。


    “這是我的代價，”阿瑟平靜地說道，“但至少，我還能選擇站在哪一邊。”


    淩曜看著阿瑟，重重地點了點頭，“隻要你願意，我們永遠站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