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子書寫的下聯已掛了出來,眾人紛紛抬頭望去,隻見那句“山間清風迎麵來”映入眼簾。
“洞中泉水流不盡,山間清風迎麵來。”眾人無不拍手叫好。
徐莊主也是大喜過望,他不禁拍手叫道:“對得好!對得好!”與此同時,他站起身來,四下尋找賀聰。這時卻見賀聰走到那賈公子處,把劍還給了他,並又掏出一小錠銀子放入他手中。又從賈公子手中取出自已的刀,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麼。
徐莊主滿心歡喜地走了過去,對賀聰說道:“賀公子,你三項比試都已過關,業已從此便是我徐家東床嬌客。我徐家定不會失言,並以萬貫家財陪嫁!”
徐莊主話還未說完,那知賀聰卻突然肅容正色道:“徐老莊主,小生本無意來此參加你們這招親比賽,也無意要來傷害徐姑娘。隻是受那賈公子的指……”
賈公子突然接話道:“我指望你能成為徐家的乘龍快婿!更希望你不要像哥一樣身世畸零,宛如雲浮空際。”
那徐莊主這時凝視著那賈公子,仿佛要看透他的心靈。可這時,賀聰內心卻十分著急,他想急於離開這裏。於是他又說道:“小生這一生中,極不願羈絆,也無福消受家室之樂,更是得不的絲毫富貴……”
說至此處,他頓了一下,然後嗬嗬笑道:“再說我這副寒酸像,有何德何能配做徐家的乘龍快婿?你看這位賈公子,武學文才,勝我百倍,他才配得上徐姑娘的月貌花容。所以請徐老莊主恕在下唐突!”
“乘龍快婿哪有禮讓之說?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小兄弟,你也休的胡言!更不能過分!”賈公子見賀聰這樣說道,便知他想急於脫身。他要是走了,豈不是自已成了甕中之鱉,那又如何脫身?
賀聰拿出一副痞子像道:“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豈過分乎!賈公子當徐家的乘龍快婿最為合適,你今日就可洞房花燭,小弟向你道喜了!”
他這一說,熱鬧的場麵突然冷清起來。徐莊主可是把麵子看的比性命都重要,雖然這種人很少,但是畢竟還是有。
徐莊主已從他二人的對話中探出原由,做夢也想不到會生出這等變故。氣得一個渾身發抖。他想抓賀聰,哪知賀聰早有準備。當他手伸同時,賀聰已雙足微點,人已倒縱而起,轉眼間便跳下擂臺,消失在人群中。
徐莊主伸手抓空,便一迴身迅速反手抓住了賈公子。須發急顫,他指著賈公子道:“你……你……你欺人……太……”“甚”字猶未出口,已說不出話來。
賈公子一看不好,手已被徐莊主牢牢抓住,要想脫身已是不能。氣得他罵道:“賀耳總,你個小王八旦!你把我留在這裏,陷我不仁不義,我饒不了你!”
哪知那賀聰從擂臺下的人群中又探出頭來。隻聽他放大聲哈哈笑道:“賈公子,小生給你賀喜了,祝你喜結良緣,早得貴子!”說完又消失在人群中。
賈公子聽他此言,早已羞的滿臉緋紅。這時隻能幹跺腳,卻奈何他不得。
這徐姑娘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麼,突然見賀聰從臺上迅速離去,便知有了變故。急忙來到父親身邊,見父親抓住那賈公子不放,便問道:“爹爹!這……”
那徐莊主擺了擺手,止住她的問話。然後他對賈公子問道:“賈公子!賈姑娘!你們為何要這樣捉弄於我們?”
這賈公子、賈姑娘心頭一驚,她也萬萬未想到自已的身分會被徐老爺子所識破。於是無奈地說道:“徐莊主,請恕小女子無意間傷害於你們。小女子覺得那賀公子是個難得的人才,更是個人中之龍,所以想搓合他與徐姑娘結緣。哪想好心卻辦了件蠢事,讓這不知好歹的家夥把事辦砸了。事情因我而起,徐莊主想要怎麼處罰悉聽尊便,小女子絕無怨言。”
這擂臺下的眾人已看到比試的結果,都在為賀聰感到慶幸。這時卻見賀聰突然從臺上躍下來,他又在臺下大聲祝那賈公子。眾人不明就裏,也不知什麼真公子假公子的,還以為賀聰贏了比賽高興的發狂。
在臺上的徐姑娘聽到那賈公子所言,這才大致知道今天的事由。也才知道這賈公子和賀少年二人,都是相互執柯作伐,這惡作劇的玩笑開得著實不小。雖說徐姑娘與那賀聰是初次相識相交,二人年齡也相仿,可也算是一見鍾情。現在他突然跑掉,倒讓徐姑娘的魂也丟掉似的。現在遇此遭遇,在情感上仿佛遭到無情的一擊,對徐姑娘的情緒和感受又如何說的清道得明?
這徐姑娘受此大辱,心理上如何能承受的起?她快步走到兵器架前,取下寶劍正欲切頸自盡。那賈公子一見不好,迅速掏出賀聰先前還給自已的那錠銀子,屈指輕彈。那錠小銀如電射而出,把那羞憤得的徐姑娘手中長劍震落。
她急上前拉住徐姑娘的手帶著哭調說道:“佩瑤妹妹,是姐姐對不住你。原本是想撮合你二人的姻緣,未曾想事與願違。事已如此,姐姐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姐姐知道你對那賀公子已是情有獨鍾,姐姐向你保證,隻要你不再做那想不開的傻事,姐姐一定會幫你把他找迴來,讓他死心塌地的隨從於你。”
徐姑娘聽這賈公子賈姑娘這麼一說,不由地落下淚來。同時也不住地點頭,用期盼的眼光看著他。心中對這位化名賈公子的女子,說不出來的是恨?是愛?還是期盼,還是寄托。此時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低歎道:“命該如此!”
此時的心中是多麼想能再見到那賀少年,他的年齡與自己仿,但卻有著一身內外功力。他的劍法看似有點雜亂,路數也不一致,其餘確實遠遠超過自己。雖說他還是個大少年男子,確有著超強男子漢的氣魄。是自已日夜想要找的人選,也是自已所期盼的夫君。
心裏雖說愛他,可也恨他。恨的則是他未免太過狡儈,把自已的一顆心給攪動起來。他不辭而別不算,還把這次招親比試的餘波也攪動起來。他就這麼拍拍屁股一走,可後麵的餘波怎麼平息?當時真有想死的念頭,卻給賈公子賈姑娘所製止。可是她心中卻動了想法,一定要找到那可氣可恨的賀小子,要向他討個公道。有了這種想法,徐姑娘的心情也平和了許多。
這賈公子賈姑娘看到事以至此,趕忙向徐姑娘作別。他衣衫微撩跺腳飛身,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徐莊主可是死要麵子之人,於是走到臺前,故作鎮靜地說道:“佳婿人選已定,婚期待日後商定。此次大會圓滿結束!謝眾人的捧場!”於是便草草收場。
事後,這徐姑娘對父親道:“這選婿雖說已算結束,可這婿君卻不辭而別。再說這選婿是在公開場合下進行的,世人也都知道那賀公子已是我的夫君,如今我也算是他的妻子。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這出走,我定要把他找迴來。所以我決心已定,即日動身,不找到他誓不罷休。”
徐莊主本想勸阻,可他也知道女兒的倔強性格,也隻好從了她。
再說這賀聰離開那徐家莊,也不敢在此停留,便毫無目的地亂走一氣。走了大半天,不知不覺地走到一湖邊。放眼四眺,看著滿眼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曠神怡,引人入勝。這裏湖水波如鏡,倒映著四周的秀色層巒。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帆影綽綽,令人胸襟之間爽快之極。
賀聰到這湖邊碼頭想找隻小船,到湖上泛舟。可連聲唿喊數聲,也沒有船來,隻好坐在那湖邊無聊地望著遠方。
這時一隻畫肪,順著湖邊不遠緩緩搖來。賀聰方侍唿船,但見艙中業已有人,隻得廢然又止。
那畫舫搖到碼頭停了下來,從船上走下一公子爺。那公子見到賀聰便是一楞,便立及叫道:“這位賀兄弟,你怎麼在這裏!看來我們真像是有緣分。常言道:緣份是命中注定,是身不由已。緣份是狹路相逢,終難幸免。嗬嗬!”
賀聰抬頭望去,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又碰到那賈公子。打內心來說實在有點怕見此人,雖然顯得尷尬,於是忙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這時見他那副風流倜儻的樣子,便說道:“賈公子!你把小弟竭誠相贈的金錢美人,卻視如無睹,竟然跑到這裏來遊賞風光。真乃是高人雅士,小弟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那賈公子聽他一出口仍然是那種放蕩不羈的戲謔口吻,不由地正色說道:“兄臺本身盡管喜歡獨來獨往,也喜歡浪跡江湖,但卻不是貪利好色之徒。今本想成全你和徐姑娘的好事,可你卻陷於我不顧,而背信棄義。可你要知道,我乃是真人君子,豈可去搶小兄弟的二八佳人?再說朋友妻不可欺,我不能因為貪圖美色而作那不恥之事。嗬嗬!不過我們今日相見恐怕真乃是緣份。往往事情就是這樣,你想接近的時候,沒有機會。想躲開的時候,卻被放在了一起。命運之所以叫命運,就是因為你想要得到的,它從不給你。你想要避開的,它卻要硬塞給你。嗬嗬!這也是天命。”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著賀聰,見賀聰沒有多大反應。然後又說道:“小兄弟!我可是把你當作至交朋友,你卻陷我於不仁不義,讓我險些脫不了身。”
賀聰聽他這麼一說,內心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問道:“那你又如何來到這裏的?”
賈公子則嗬嗬笑道:“剛才我也說過,你雖對我不仁,但我卻不能對你不義。我已向徐莊主和徐姑娘答應過,定要把你找迴去,讓你們再重結良緣。”
賀聰一聽可就急了,忙說道:“這參加招親比試可都是你一手操縱的,這本是你獲取金錢和美女的絕佳時機,你卻把我推入那不仁不義之境地。你要把我找迴去,不是幫我,而是害我。再說那徐姑娘也是花容月貌,你也是風流倜儻,你們才是才子佳人的絕配一對。所以,我勸你還是以桃代李為好,這樣也是人間一佳話。”
賈公子又嗬嗬笑道:“你說的輕鬆!可人家徐姑娘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不要在這裏拉郎配,更不要亂點鴛鴦譜了。你還是跟我迴去吧!”說著一把拉住賀聰。
賀聰接著道:“你這位公子作事真是可笑,我才十六歲,而賈兄你已是一十八歲。我都不急,賈兄為我急得什麼?按說該為自已著急的應是你才對。”
這時賀聰反而真的不急了,則又說道:“小弟真想不到,以賈公子如此瀟灑人物,怎的競有些酸腐之氣?俗話說:‘人之相知,貴相知心!’小弟生來不羈,賈公子難道真得要我迴去?”
賈公子見賀聰說出此言,不由心中一楞。於是含笑道:“小兄弟如果真得不想迴去,為兄的也不好強求。不過你我如果迴去,誰也脫不了幹係。”
賀聰笑道:“賈公子如此說話,才是個明白人。看來這招親比試的作俑者,其真實目的不會這麼簡單。賈公子你說是嗎?”
賀聰這句文皺皺的話隻說出一半,他反而注視著賈公子。下麵想要說的話剛到口邊,自動噎了迴去。這時見賈公子麵色緋紅,像個女人似的,變得羞答答的。
賀聰籲了一口長氣,這才說道:“多謝賈兄為我消餌了一樁無心罪孽……”
可賈公子好像勾惹起什麼心思,心頭好不慘然。賀聰早就看出這賈公子有什麼心事,略一思索問道:“賈兄未必身負他事,言語之中如此謹慎,我還真想不出你會有什麼心事?不如我們可以改變方式,談談往事如何?”
賈公子俊眉一挑,好似想起甚事,麵帶喜色說道:“好極!不如談談往事也是妙事!不管有什麼事,你都不會怨我吧!”
“我、我當然不會怨你!”賀聰結結巴巴地迴道。
“說話當真!”賈公子追問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賀聰毫不猶豫地迴道。
賈公子到是有點欣喜,二人萍水相逢,到推心置腹許諾,這份人情委實極為可貴。他一激動便握住賀聰的手。微微顫抖地說道:“小兄弟能如此地信任於我,真讓我刻骨銘心。我們一見如故,彼此既然氣味相投,不如結為金蘭之好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