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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削著蘋果的苗雪聽到聲音,微微偏頭看去,見藍澤惠子醒了,一點好臉色沒有的說道:


    “你帶人進入下水道後,裏麵發(fā)生了劇烈的爆炸,你腹部被飛濺的碎石擊中,失血過多昏迷了。”


    藍澤惠子一看苗雪的穿著,這才鬆了口氣:


    “我昏迷了多久?”


    苗雪擰眉,不再看藍澤惠子,繼續(xù)削蘋果:


    “六個小時!”


    “藍澤惠子.你給我記住,從今天開始,你身體裏也流著我科長的血,今天要不是科長第一時間帶人進入下水道搜查,把你從死人堆裏背出來,你現(xiàn)在早去見你們的天皇了!”


    藍澤惠子稍微愣了一下,隨後也終於想通為什麼苗雪對待自己這麼冰冷了,原來是等等!


    藍澤惠子心中一驚,趕忙問道:


    “苗雪,阿軒呢,他沒事吧?”


    苗雪將手中的蘋果切成塊,取了一小塊塞進藍澤惠子口中後才說道:


    “科長沒事,給你獻了血後休息了一會就好多了,不過行動失敗,所有參加行動的人都被叫迴了特高課開會,我腦震蕩,留下來治療,順便科長吩咐我照顧你一下。”


    說到這,苗雪麵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今天,要不是科長那個電話,自己跟著藍澤惠子一起行動的話.苗雪感覺自己可沒有藍澤惠子那個運氣。


    下水道的慘狀,苗雪是親眼目睹的,雖然沒吐,但胃裏也翻騰的厲害,難受了許久。


    軍統(tǒng)這一次,可真是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狠啊!


    茶館裏都沒有找到幾具完整的屍體,為了讓她們相信魔都站沒有察覺,魔都站這次居然放棄了那麼多同僚。


    同僚就算了,可茶館裏還有很多無辜的老百姓。


    總之,當(dāng)時的場麵要多慘烈就有多慘烈,這麼狠辣的手段,苗雪真的是第一次見。


    想到這,苗雪看向藍澤惠子:


    “藍澤長官,你們進入茶館後,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藍澤惠子眼睛一閉一合,緩了一口氣後才輕聲說道:


    “進入茶館後,我們很順利的就找到了接應(yīng)的內(nèi)線,內(nèi)線當(dāng)時說,魔都站副站長傅正國去找站長匯報工作了。”


    “之後,在內(nèi)線的帶領(lǐng)下,我們就從茶館的雜物間進入了下水道,一開始也沒有任何問題,或許是下水道的臭味,掩蓋了火藥的味道。”


    “可下水道那個味道我實在是受不了,直犯惡心,就落在了後麵,由那個內(nèi)線帶隊先去抓捕魔都站的那些高層。”


    “再然後,爆炸就來了”


    法租界,新永安街。


    陳處因和傅正國此時都躺在床上,悠悠睜開眼睛的瞬間,陳處因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傅正國也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看到陌生的環(huán)境,傅正國連忙偏頭看去,見陳處因也在這裏,心中稍安。


    等兩人適應(yīng)了一會,打量完這個屋子後,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坐在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的幾個人。


    “醒了!”


    說話的正是宋榕。


    而坐在宋榕周圍的,則是颶風(fēng)隊的組長老陶,以及颶風(fēng)隊綜合實力最強的邢軍。


    陳處因掙紮著有些無力的身子坐起來,目光陰鷙的看向宋榕:


    “你”


    不等陳處因說完,宋榕就笑著說道:


    “像你們這樣猶猶豫豫的,魔都站還怎麼轉(zhuǎn)移出來?”


    “雖然損失了三成人手,但陳站長,你也應(yīng)該慶幸,魔都站的主力都保全了。”


    陳處因滿腔怒火,想要斥責(zé)宋榕的話,全部被堵在了嗓子眼。


    原來,當(dāng)時宋榕提出請君入甕的計劃後,陳處因和傅正國都是堅決反對的。


    因為宋榕這個計劃,先不說牽連無辜的人,單單魔都站的好手都得損失慘重。


    三成的損失,還有大量的資金文件,這是陳處因無法接受的。


    但正如宋榕所說,如果不這麼做,一旦讓日本人察覺到魔都站出了問題,肯定會擴張搜查範(fàn)圍,到時候,他們就算能逃出來,但損失幾何就不好說了。


    理智上來看,宋榕的方案是直接有效的。


    可從情感、理法上,陳處因?qū)λ伍拍呛堇钡挠媱澮稽c都不認(rèn)可。


    所以,宋榕就特麼給他和傅正國下藥了,迷暈之後,再次醒來就到了颶風(fēng)隊的聯(lián)絡(luò)點。


    傅正國呆呆地看著宋榕。


    從知道指揮家這個代號那天,傅正國就清楚指揮家有多瘋了。


    可這一次親身經(jīng)曆,還是讓傅正國心痛不已。


    三成的同僚就算了,可當(dāng)時茶館內(nèi)還有那麼多無辜的百姓,難道在宋榕眼中,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見兩人都無話可說了,宋榕整理了一下西裝領(lǐng)帶,緩緩起身後笑看著兩人說道:


    “日本人這次也算是損失慘重,另外,破曉小組的問題,你們要盡快解決,是隻有易信成和陳曉輝是敵特,還是另外兩人也是。”


    “除此之外,你們魔都站鋤奸隊的人,現(xiàn)在都跟魔都站失去聯(lián)係了,你們最好早點找到他們,不然的話,不需要多久,瘋了的日本人就能把他們?nèi)境鰜怼!?br />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日本人的電臺車、測向儀還在的一天,你們使用電臺哪怕再小心,也會快速被特高課鎖定位置,不過經(jīng)曆了這次的事情,法租界總督很難再答應(yīng)日本人,任由他們的人進入法租界了。”


    “所以,你們暫時是安全的,著重提醒,以後發(fā)電報,要麼別在站內(nèi)發(fā),要麼發(fā)完後立刻轉(zhuǎn)移。”


    說完,宋榕順手抄起了沙發(fā)上的風(fēng)衣。


    陳處因和傅正國見狀,眉頭緊蹙的問道:


    “你要去哪?”


    宋榕抿嘴笑了笑:


    “魔都站裏內(nèi)鬼實在太多了,我可不敢跟你們繼續(xù)處在一起,不然哪天死的都不知道,放心,我暫時還不會離開魔都,有個人讓我很好奇,不調(diào)查清楚,我也舍不得離開魔都。”


    “就這樣,有事別聯(lián)係我,我有事會聯(lián)係你們的,就當(dāng),讓你們報答一下我這次的救命之恩。”


    說完,宋榕衝著老陶和邢軍微笑點頭,便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等宋榕走後,老陶才趕忙看向陳處因問道:


    “站長,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魔都站怎麼就暴露了?”


    陳處因歎了口氣,將陳曉輝和易信成的事情說了一遍。


    邢軍聽完悠悠說道:


    “得盡快除掉這個易信成。”


    “他對我們太熟悉了,咱們不可能一直藏在法租界,易信成不死,咱們離開法租界後,這家夥始終是個隱患。”


    陳處因低著頭沒有說話,這一刻,陳處因是真的有些感覺自己老了,做事都沒有一個小姑娘果斷了。


    而且宋榕剛剛的話中,著重點出,魔都站內(nèi)鬼太多。


    難不成,除了陳曉輝外,還有別人?


    “站長,您倒是給句話啊!”


    老陶現(xiàn)在也是急的不行,主要是這次日本人的行動氣到老陶了。


    傅正國也扭頭看向陳處因,平複好心緒的陳處因悠悠歎了口氣:


    “這一次魔都站的損失不止是明麵上的,法租界經(jīng)過這一次,也會對我們進行搜捕,所以短時間內(nèi),咱們不能再有多餘的動作。”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正如宋榕所說,咱們要先把鋤奸隊的兄弟找迴來,將魔都站重新建立起來。”


    “從我來魔都的那邊,就一直在偷偷準(zhǔn)備炸藥,不管是黑市上買還是娘家送來,一直儲備到現(xiàn)在的炸藥,今天算是揮霍一空了,在火力不足之前,咱們也不能動手。”


    “另外,老陶,讓你的人找個地方發(fā)電報,將魔都站的情況匯報給山城。”


    “老傅,具體的情況你跟颶風(fēng)隊的兄弟說明,邢軍,帶我去看看安置下來的兄弟。”


    法租界,總督府。


    外務(wù)省的山雄循此時就在法租界總督皮格爾的辦公室內(nèi)。


    對於貝當(dāng)路以及霞飛路末端一片區(qū)域的爆炸造成的損失,皮格爾把賬全算在了日本人身上。


    不過山雄循卻完全不承認(rèn),並且還指責(zé)皮格爾養(yǎng)虎為患,這才造成了慘案的發(fā)生。


    並且山雄循要求法租界對爆炸中玉碎的帝國勇士進行賠償,同時要求皮格爾開放法租界,讓憲兵隊進駐掃清法租界內(nèi)部的隱患,軍統(tǒng)特工!


    皮格爾對此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兩人一直在扯皮,最終,皮格爾隻能把賬算在了軍統(tǒng)身上。


    山雄循離開時衝著皮格爾冷哼一聲,之前的合作依舊繼續(xù),否則,帝國將采取強製手段。


    麵對這樣的威脅,皮格爾焦頭爛額,但在這片土地上,皮格爾還真不敢跟日本人真的翻臉。


    無奈之下,皮格爾隻能答應(yīng)山雄循,之前的合作繼續(xù),但之後的抓捕,法租界巡捕房的人也要參與進去。


    這次憲兵隊的損失也很大,不管是進入下水道的,還是看守井蓋的,不是直接死亡就是重傷。


    所以對皮格爾這個要求,山雄循也沒有拒絕,畢竟有巡捕房的人參加,在法租界行動,確實能避免很多麻煩。


    山雄循這邊算是談妥了,但此時,吳淞路特高課會議室內(nèi),聽完一大隊行動的匯報後,特別是將易信成也帶到了這裏進行問話。


    最後渡邊杏子得出的結(jié)論是,陳曉輝的行動不夠謹(jǐn)慎,被魔都站的人看出了破綻。


    然後,魔都站的人將計就計,擺了他們一道。


    可麵對這個結(jié)果,渡邊杏子還是不敢相信。


    丁墨群臉色也十分難看。


    本來這次可以把魔都站一鍋端了,現(xiàn)在好了,特高課、憲兵隊就算了,連76號都損失慘重。


    此次行動中,藍澤惠子分派人手的時候,將特高課的特工和憲兵隊的部分人交給了趙軒和苗雪,藍澤惠子則是帶著76號的特務(wù),以及剩下的特高課特工和憲兵隊進入的下水道。


    跟著藍澤惠子進入下水道的76號特務(wù),基本就沒有活下來的。


    好在趙軒和苗雪沒事,不然這次76號真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可即使這樣,76號的損失還是讓丁墨群一陣肉疼,但是之後要麵對的撫恤金,丁墨群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周禮佛討要。


    以日本人的尿性,他們絕對不會管76號損失那些人手的撫恤金的。


    坐在丁墨群身邊的趙軒,在聽完易信成的話後,已經(jīng)基本還原了他和陳曉輝的行動。


    同時,針對此次軍統(tǒng)狠辣的手段,趙軒也想到了一個人,宋榕,指揮家!


    原本趙軒還想著,朝宮鳩彥死後,宋榕肯定第一時間逃離魔都,可誰知,這家夥膽子那麼大,居然還敢繼續(xù)在魔都逗留,甚至還去了魔都站。


    不過若是宋榕在魔都站的話,對於此次清掃行動的失敗,趙軒倒是能理解了。


    這個女人,又一次刷新了趙軒對她的認(rèn)知,聰明的有點過分了,同時也太瘋太冷血了。


    放棄一部分魔都站的人,又牽連了二十多名無辜的茶客。


    對於普通人的死活,甚至為了達成目的,宋榕真的是任何人都能犧牲。


    坐在趙軒身邊的刀顏,現(xiàn)在心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魔都站那邊,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甚至清不清楚76號和特高課的聯(lián)合行動都不確定的情況下,魔都站居然能做出壁虎斷尾的決策。


    自己的老師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辣了?


    在刀顏的印象中,陳處因是最在乎同僚的,也同樣重視普通老百姓的一個人,可今天法租界發(fā)生的一切,卻讓刀顏感覺不認(rèn)識自己這個老師了。


    當(dāng)然,刀顏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定下這個策略的不是陳處因。


    可作為魔都站的站長,陳處因不點頭,誰敢這麼做?


    渡邊杏子看向了一言不發(fā)的趙軒,聲音冰冷的問道:


    “趙桑,此次行動你是直接參與者,惠子也是你救迴來的,當(dāng)時的情況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現(xiàn)在魔都站的人都轉(zhuǎn)移走了,我們失去了目標(biāo),所以接下來,趙桑覺得咱們應(yīng)該怎麼做?”


    趙軒唿了口氣,偏頭看向渡邊杏子:


    “渡邊課長,山雄君不是抓住了兩個魔都站鋤奸隊的人嗎,審訊情況如何?”


    隨著趙軒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山雄一夫身上。


    山雄一夫看著趙軒笑了笑,站起身後說道:


    “課長,趙桑,鋤奸隊的這兩個人骨頭硬的很,到現(xiàn)在還是一言不發(fā)。”


    “之前聽聞趙桑是審訊專家,不知道能不能去撬開這兩個家夥嘴?”


    渡邊杏子微微點頭,要是能問出些什麼,倒也能再定個方向,不至於像現(xiàn)在這樣,跟無頭蒼蠅般,找不準(zhǔn)後續(xù)行動的目標(biāo)。


    “趙桑,那就麻煩你親自去一趟,需要誰做助手你可以全權(quán)決定,其他人,繼續(xù)留下來開會。”


    渡邊杏子都發(fā)話了,趙軒自然不能不去。


    正要站起身的時候,刀顏一把拉住了趙軒的袖子。


    明白刀顏的意思後,趙軒笑看著渡邊杏子說道:


    “渡邊課長,有山雄君在,我再帶上刀科長就行了,哦,對了,最好易先生也跟著一起來。”


    離開會議室後,刀顏趕忙看著趙軒問道:


    “阿軒,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山雄一夫見狀笑了笑:


    “刀小姐,你放心,醫(yī)生說趙桑喝點鹽水,喝點糖水就好。”


    刀顏挽著趙軒的胳膊,心疼的看著趙軒,隻是刀顏心底在思考著,等會見到鋤奸隊的那兩個人,自己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救下他們?


    不過這次跟過去,刀顏還有一層考慮,如果鋤奸隊的這兩個人打算叛變,那自己就要準(zhǔn)備送他們上路了。


    趙軒的審訊手段,刀婭之前就跟她說過,在華懋飯店那次可謂是神乎其神,所以,山雄一夫提出讓趙軒參與審訊的時候,刀顏才下定決心跟過來看看的。


    易信成一直在後麵看著刀顏和趙軒,他都有點想不明白,日本人為什麼如此看重趙軒,趙軒可是龍國人啊!


    很快到了審訊室,看著被吊在木架上,血糊糊的兩個人,刀顏微微吸了口氣,趙軒神色淡漠,徑直走到了審訊桌前,拿起桌上的審訊筆錄就看了起來。


    本來想製止趙軒的兩名特務(wù),看到山雄一夫也來了,便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趙桑,之前審訊的情況都寫在上麵了,你看到了吧,這兩個家夥,是寧死也不打算開口。”


    趙軒快速翻看完審訊筆錄後,將書本扔在桌上,目光一轉(zhuǎn)看向那兩個被吊在木架上的人。


    (掃描中)


    (吳峰,男,35歲,龍國人,軍統(tǒng)鋤奸隊二組組長.)


    (李明濤,男,24歲,龍國人,軍統(tǒng)鋤奸隊二組成員.)


    伊迪斯掃描出了兩人的身份信息,透析模式下,趙軒也知道了兩人此時的心理活動。


    都是好漢子,從被抓住的那一刻,這兩人就沒打算活下來。


    掃描下,趙軒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個都是腿部、手臂中槍,難怪在被抓的前一刻兩人沒有飲彈自盡。


    心懷死誌,那時候自盡才是最佳的選擇。


    趙軒心中微微一歎,沒有自盡也好,至少給了他救援的機會。


    “山雄君,先把他們放下來吧,看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幾乎到極限了,讓他們先緩緩,之後我再問話。”


    山雄一夫聞言一擺手,四名特務(wù)便上前將兩人鬆綁下來,隨後拖到了審訊椅上重新束縛好。


    趙軒坐在審訊桌前,默默地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吳峰和李明濤,刀顏現(xiàn)在也是極力壓抑著心中悲憤的情緒。


    易信成跟山雄一夫說了兩句話後,山雄一夫便命令人打水來清洗幹淨(jìng)了兩人的麵容。


    辨別了一會的易信成笑容滿麵的看著山雄一夫說道:


    “長官,這兩個人我知道,是軍統(tǒng)鋤奸隊的,左邊那個叫吳峰,是鋤奸隊二組的組長,右邊那個是二組的發(fā)報員。”


    聽完易信成的話,山雄一夫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次帶著他過來,倒是沒帶錯。


    “趙桑,很有先見之明嘛,帶著易先生一起過來。”


    趙軒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他是沒想到,易信成居然會知道這兩個人。


    對於山城那邊的安排,趙軒有時候就覺得十分無語。


    破曉小組的人潛入魔都就算了,可山城居然還讓他們跟魔都站牽扯的那麼深。


    易信成這家夥,如果是組長也就罷了,可他隻是破曉的一名成員,居然都知道魔都站鋤奸隊這些人的身份信息。


    而且這個破曉小組也是牛掰,總共四個人,一個組長一個成員,全特麼是敵特。


    趙軒都想不通,易信成和陳曉輝是怎麼潛伏到今天的?


    刀顏現(xiàn)在亦是恨不得宰了易信成,看著易信成被山雄一夫誇獎後那嘚瑟的嘴臉,刀婭背在身後的雙手,拳頭都攥緊了。


    看著吳峰和李明濤清醒了很多,趙軒站起身緩步朝著兩人走去。


    山雄一夫幾人則是站在原地,都想看看趙軒是怎麼審訊的。


    “吳峰,李明濤,很高興見到你們。”


    “剛剛易先生說你們是軍統(tǒng)鋤奸隊二組的人,而你們出現(xiàn)的位置在福州路,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測一下,鋤奸隊一組、三組的人也在法租界外?”


    “亦或者,你們二組的人,還有漏網(wǎng)之魚?”


    說到這,趙軒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吳峰和李明濤眼神狠厲的盯著趙軒,咬緊牙關(guān)依舊一言不發(fā)。


    不過在透析模式下,趙軒還是搞清楚了。


    二組確實還有兩個人沒被抓,錦毛鼠和禦貓。


    隻是他們兩個現(xiàn)在也不清楚,霍軍華和廖玉絨如今躲在什麼地方。


    同時,趙軒也知道了,魔都站鋤奸隊的四個小組,確實全都在法租界外。


    至於在法租界外什麼地方,他倆也不清楚。


    弄明白這些後,趙軒看著兩人繼續(xù)笑道:


    “從你們的眼神中,我看出來了,除了你們二組,確實還有其他小組的人離開了法租界。”


    “不過你們可能不清楚,現(xiàn)在整個魔都,隻要你們的人敢開電臺,我們便能立刻知道那些人的位置。”


    “所以你們說不說,其實不是很重要,大不了我們就多浪費一點時間。”


    現(xiàn)在法租界已經(jīng)是許出不許進了,在外的鋤奸隊小組迴不去,這種情況下,日本人一旦發(fā)動青幫的勢力,配合上電臺車和測向儀,可以這麼說,鋤奸隊的人,幾乎不可能逃得掉。


    聽著趙軒的話,吳峰和李明濤的心理防線也在一點一點的瓦解。


    他們倒是不怕死,怕的就是鋤奸隊的兄弟,被這群狗漢奸、小鬼子一個一個的找出來。


    而且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們不敢用電臺,也就意味著,他們跟站裏斷聯(lián)了。


    這種情況下,鋤奸隊的人恐怕真要被76號和特高課攆得滿魔都亂竄。


    青幫現(xiàn)在內(nèi)部雖然還很混亂,但日本人要是發(fā)話,青幫想要當(dāng)龍頭的人,自然會帶著兄弟幫日本人搜查。


    一旦青幫介入,鋤奸隊的兄弟可真就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


    刀顏緊張無比的觀察著吳峰和李明濤的神情。


    很明顯,這兩人在趙軒說完那些話後,神色都變得驚恐了許多。


    易信成眉頭緊蹙看著趙軒的背影,想不通,趙軒這樣毫無目的的詢問,能得到什麼結(jié)果?


    而且,他們此次審訊的目的是什麼?


    萬分不解的易信成湊近山雄一夫低聲詢問道:


    “長官,我們究竟要問什麼?”


    山雄一夫沒有迴話,隻是一把將易信成推開,瞪了他一眼後示意這小子不要說話,打擾到趙軒審訊,剝了你的皮!


    易信成嘴角一抽,無奈地再次將目光投到了趙軒身上。


    趙軒點燃一根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轉(zhuǎn)而嚴(yán)肅的看著吳峰和李明濤。


    “我接下來要問的,你們肯定也不會說,但我還是決定按照程序再問一遍。”


    “當(dāng)然了,我也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們。”


    說完,趙軒彈了彈煙灰,往前又走了兩步。


    山雄一夫、易信成和刀顏此時都頗為好奇,趙軒打算告訴這兩人什麼消息?


    “你們應(yīng)該很擔(dān)心魔都站的情況,不過我們在圍剿魔都站的時候,除了茶館的那些軍統(tǒng)特工,其餘人都提前轉(zhuǎn)移了,我們撲了個空。”


    吳峰和李明濤下意識的對視一眼,頗有些難以置信,但更多的則是驚喜。


    可接下來趙軒的話,卻讓吳峰和李明濤徹底破防了。


    山雄一夫也沒想到,趙軒居然會把這個信息告訴他倆,這不是更加堅定了他倆的死誌嗎?


    一時間,山雄一夫都搞不清楚趙軒的打算了。


    刀顏也是詫異的看著趙軒,易信成差點沒忍住喊趙軒住口了。


    “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算是我好心,同時,我再好心告訴你們另一件事。”


    說到這,趙軒頭都沒迴,抬手就正正的指向了易信成。


    “這位易先生,你們或許不知道他,但你們猜猜,為什麼他會如此了解你們,不僅知道你們是鋤奸隊二組的,就連你們的名字,他都清楚。”


    吳峰心裏咯噔一下,剛剛他滿心想的都是魔都站的安危,對於易信成剛剛的指認(rèn),吳峰都沒有去深究。


    現(xiàn)在趙軒提出來,吳峰瞪圓了眼睛看向易信成,終於第一次開口,聲音嘶啞的問道:


    “你你是魔都站的叛徒?”


    “不,他不是!”


    趙軒沒給易信成開口的機會,直接闡明後繼續(xù)說道:


    “他是破曉小組的成員,破曉,你們兩個應(yīng)該都不陌生吧?”


    李明濤和吳峰頓時驚怒地倒吸涼氣,主要是這個情報,著實讓他倆震驚,連帶著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不行。


    “那你們不妨再猜一猜,破曉的組長陳曉輝,他的身份又是什麼呢?”


    看著兩人越發(fā)驚駭?shù)狞I色,趙軒戲謔的說道:


    “沒錯,如你們所想。”


    “所以啊,審訊你們在我看來完全沒有意義,因為魔都站再怎麼轉(zhuǎn)移,隻要陳曉輝還在,魔都站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這次你們運氣好,難不成,你們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


    吳峰和李明濤已經(jīng)徹底呆住了,張著嘴巴怔怔地看著趙軒,久久無言。


    刀顏心裏苦笑不已,趙軒的審訊手段,她算是看明白了,一點一點攻破敵人的心理防線,然後再給予致命一擊。


    告訴敵人,你們最擔(dān)心的問題,對我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山雄一夫也對趙軒的審訊佩服不已。


    陳曉輝已經(jīng)死了,就是他帶著藍澤惠子等人進入下水道,去抓捕那些住在下水道的軍統(tǒng)特工的。


    衝在最前麵,爆炸的那一瞬間,陳曉輝就屍骨無存了。


    可趙軒就是利用了這個信息差,徹底擊破了敵人的心理防線。


    易信成看著趙軒的眼睛內(nèi),也閃爍起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鋪墊了那麼久,趙軒就是為了擊破這兩人的心理防線。


    可接下來呢,知道魔都站不除掉已經(jīng)死了的陳曉輝,就永遠(yuǎn)無法擺脫特高課和76號的圍捕,心如死灰的他們,會做出什麼決定呢?


    審訊室內(nèi)沉默了好一會,吳峰和李明濤的唿吸聲越來越重,直到最後,徹底破防的吳峰用盡力氣怒吼道:


    “陳曉輝,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李明濤也似是瘋魔了一般,跟著吳峰怒吼起來。


    等兩人發(fā)泄結(jié)束後,趙軒才笑著說道:


    “發(fā)泄完了嗎?”


    “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明白,其實審訊你們兩個,對我而言,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而且就算沒有陳曉輝,這位發(fā)報員,李明濤先生是吧,你留在圍捕現(xiàn)場的密碼本,加上易先生清楚你們使用的電臺頻率,我們依舊可以用你們的電臺,聯(lián)係上魔都站,然後一步一步的將其瓦解。”


    吳峰偏頭看向李明濤,李明濤則是張大嘴巴,目眥欲裂的看著趙軒吼道:


    “不可能,密碼本我已經(jīng)銷毀了,你們不可能拿到!”


    趙軒攤了攤手,後退兩步,生怕李明濤的口水噴到自己。


    “哦,已經(jīng)銷毀了,可惜了。”


    “你詐我!”


    趙軒沒有再理會這兩人,而是轉(zhuǎn)身看向山雄一夫:


    “他們已經(jīng)沒用了。”


    山雄一夫眉頭緊皺,不解的看著趙軒:


    “趙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刀顏已經(jīng)猜到了趙軒的想法,此時看著趙軒的目光雖然平靜,但心裏卻是恨不得毒啞了這家夥。


    作為自己的丈夫,作為一個男人,這丫的就不知道沉默是金嗎?


    什麼都往外麵說,以後勝利了,你個狗東西,讓姑奶奶怎麼保你?!


    而且,趙軒接下來要說的話,刀顏猜到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啊!


    對於刀顏的心理活動,趙軒自然清楚,可想要救出吳峰和李明濤,就必須讓日本人真的覺得他倆已經(jīng)沒價值了,先將他們送出特高課,送去提籃橋監(jiān)獄。


    而且說不好,用這兩個人,趙軒還能找到藏在魔都或者附近的日本人的生化研究所。


    探知到刀顏著急無比的心聲,對自己的謾罵,趙軒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且,現(xiàn)在刀顏對自己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很多,至少沒想著弄死自己了!


    “陳曉輝已經(jīng)死了,咱們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魔都站,清掃行動隻有三個月的時間,而我們在法租界能逗留的時間也頗為有限,這種種限製下,魔都站要是鐵了心保持靜默,咱們根本找不到。”


    吳峰和李明濤的怒吼聲再次響起。


    他們又被趙軒耍了,這個狗漢奸,搞得他倆心態(tài)崩了又崩!


    陳曉輝死了的消息,你忒娘的就不會出去了再說?


    趙軒掏了掏耳朵,示意山雄一夫等人跟自己出去。


    而趙軒之所以在這裏說出陳曉輝死了的消息,就是為了打消吳峰和李明濤的死誌。


    讓他們恨透了自己,恨到不看到他趙軒死了,他們倆都不想尋死的程度。


    很明顯,在透析模式下,這兩人的心理活動完全在趙軒的掌控中。


    這倆二貨,確實恨趙軒恨到了這種程度。


    隻要他們不死,趙軒就有辦法有機會,將他倆救出去。


    幾人離開審訊室後,又走了一段,站在距離審訊室許遠(yuǎn)的走廊上,趙軒才繼續(xù)說道:


    “我們的目標(biāo)是確定轉(zhuǎn)移後的魔都站的位置,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從還潛伏在公共租界的其他鋤奸隊小組的人手中,搶到密碼本。”


    “隻要拿到了密碼本,咱們就有很大的機會再次確定魔都站的位置。”


    聽到這,山雄一夫眼睛亮了。


    “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刀顏站在一旁已經(jīng)有些絕望了。


    現(xiàn)在聯(lián)合行動的目標(biāo)再次明確,就是奪取密碼本。


    而在精心策劃後,奪取密碼本的機會是很大的。


    在趙軒說出那話的瞬間,刀顏就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隻要在確定鋤奸隊其他小組的位置後選擇強攻,不要命的強攻,強攻到鋤奸隊的人沒有時間去銷毀密碼本,機會就十分大了。


    當(dāng)然,這隻是刀顏倉促間想出來的,但是以趙軒、渡邊杏子和丁墨群的智商,肯定能想出成功率更高的辦法。


    最重要的是,一旦展開這樣的行動,鋤奸隊就算是徹底完了。


    一切在趙軒的操作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吳峰和李明濤也確實被送去了提籃橋監(jiān)獄。


    而趙軒,已經(jīng)讓伊迪斯鎖定了吳峰。


    隻要吳峰的位置再次變動,那趙軒的最終目的就很可能達到了。


    而且,一旦確定日本人的生化試驗所在魔都城外,不僅是地下黨的遊擊隊,山城那邊肯定也會下令,讓小股部隊潛伏過來,不惜一切代價摧毀。


    當(dāng)然,趙軒知道,自己也有賭的成分在裏麵。


    生化實驗,需求最多的就是實驗題,就是活人。


    要是吳峰和李明濤沒被送去提籃橋監(jiān)獄,而是直接槍斃,趙軒也完全沒辦法了。


    可現(xiàn)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在發(fā)展。


    所以,鋤奸隊的其餘人,趙軒依舊要抓。


    但是要在確定吳峰被送去生化研究所後再抓。


    隻有把足夠多的人送去那裏麵,接下來裏應(yīng)外合的摧毀計劃,才能更好的實施。


    審訊的結(jié)果,渡邊杏子很滿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渡邊杏子也按照趙軒提出的,針對鋤奸隊展開搜捕行動。


    而且,渡邊杏子和丁墨群手中都有一份名單,有了這名單,想要捉拿鋤奸隊的人就更容易了。


    確定了行動計劃後,這一天的事情也算結(jié)束了。


    渡邊杏子去了憲兵醫(yī)院看望藍澤惠子,其餘人自然也被安置到了特高課的公寓區(qū)暫住。


    特高課公寓區(qū),趙軒和刀顏自然是被安排住在了一起。


    當(dāng)然,也是因為藍澤惠子住院了,不然藍澤惠子要是在,就算浪費資源,她也不會讓刀顏跟趙軒住在一起的。


    “趙軒,你今天厲害啊,幾句話就把日本人都搞不定的審訊給弄完了。”


    刀顏現(xiàn)在是在發(fā)泄心底的怒火,趙軒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見趙軒朝著廚房走去,刀顏哼了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趙軒,我跟你說話呢!”


    趙軒迴頭,笑容溫和的看著刀顏:


    “阿顏,今天累了那麼久,咱們吃點宵夜吧,我讓村上悠亞科長給我弄了些菜過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刀顏張了張嘴,無語又無奈的看著趙軒:


    “趙軒,你就不能好好迴答我的問題嗎?”


    “嗯,你是想吃打鹵麵吧,我記得之前在家裏,李媽就做過幾次,你每次都爭著吃,嗯,決定了,就做打鹵麵。”


    “阿顏,去那邊酒櫃開一瓶紅酒醒著,等會咱倆喝一口。”


    刀顏急得跺腳,可趙軒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接自己的話。


    氣衝衝的刀顏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趙軒忙活了一會後,最後苦笑著歎了口氣。


    自己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對趙軒生氣,這不是擺明了讓趙軒趕緊懷疑一下自己的身份嗎?


    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不理智了?


    在外人麵前,自己從來沒這樣過啊,難道自己真的對趙軒有了別樣的情感,在他麵前,都能袒露一些真實的情緒了?


    “好吧,我去醒酒。”


    聽到刀顏的話,正在調(diào)醬的趙軒嘴角微微勾起。


    (伊迪斯,下一步怎麼操作來著?)


    (先生,您要是不會做打鹵麵,剛剛就不要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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