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一愣，沒想到郜鴻哲話繞道最後，居然還繞到自己頭上來了。
郜鴻哲卻正色說道：
“孟兄，你武力超群，並且又俠肝義膽。”
“若是你能同我一起，我們一定能夠成事！”
梁進笑笑，然後將郜鴻哲的手推開。
他起身來到桌上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著茶水來到床邊，把茶水遞到郜鴻哲手中。
“郜兄，你還是喝點水吧。”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你想必也口幹舌燥了。”
梁進笑道。
郜鴻哲端著茶水，卻微微搖頭：
“孟兄不必調侃我。”
“你一定覺得我要你無故幫我，認為我幼稚可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就連朝廷之中想要推行利國利民的新政，卻也要進行足夠的利益交換，新政才能得到實施。可上層利益交換了，下層利益受損，這讓新政在地方上寸步難行，形同廢紙。”
“這些道理我並非不懂，隻是以前嗤之以鼻。”
“但如今，我已經不覺得這種事難登大雅，反而覺得符合人之本性。”
“我也知道，我現在連迴報孟兄數次救命之恩的能力都沒有，更遑論能給孟兄想要的。”
“但古人曾雲，耕田之利十倍，珠寶之贏百倍，立國家之主贏無數倍。”
“若孟兄覺得我郜鴻哲尚能成事，就還請孟兄助我。我若有朝一日為太守，孟兄隻要不違背天地良心之事，我萬事皆允。”
“若孟兄覺得我注定一事無成，不願助我，那也無妨。我郜鴻哲的心中，永遠有孟兄這個至交朋友。”
說完這些話，郜鴻哲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
梁進則饒有趣味地看著郜鴻哲。
這個家夥，口才也變好了。
或者說，一旦他找到通向目標的道路之後，他的能力便能更好發揮出來。
最難得的，是梁進發現郜鴻哲真的有當領導的潛質。
世上人才，共三種。
第一種，讓其辦一件事，能完美辦好。
第二種，讓其管理一群人，能管理好。
第三種最為罕見，其能造成一個夢想，讓這個夢想成為眾人的夢想，並且為了實現這個夢想而共同努力。
如今的郜鴻哲，還真有第三種人才的潛質。
最起碼，他已經團結了一個人在身邊，那就是孫大明。
那個心念大乾的昔日主簿，竟然為了郜鴻哲敢以身冒險向梁進通風報信。
剛才在孫大明身邊的那幾個人，恐怕也都是願協助郜鴻哲之人。
若是讓郜鴻哲假以時日，那麼他的身邊注定會團結更多的人。
尤其如今的郜鴻哲，已經在迅速成長起來。
這絕對是一支潛力股！
尤其……
郜鴻哲可是大乾皇帝親封的寒州太守，並有官印官服。
這玩意如今看來可笑且無用。
可若是當郜鴻哲發展起來，做大做強之後，那這東西就是最大的名正言順。
甚至到了一定程度，當郜鴻哲讓大乾朝廷看到希望之後，還能夠得到大乾朝廷的幫助。
若寒州能重迴大乾治下，那郜鴻哲就是封疆大吏。
到時候，郜鴻哲這個身份將會有極大的作用。
梁進看著郜鴻哲，問道：
“我若是要在寒州煉鐵、煮鹽、私造銅幣，你能允？”
鑄幣煉鐵煮鹽，這三個行業可是一個州最重要的命脈行業，一般情況隻能由官府掌控。
若有人能掌握這三個行業，那必然能富可敵國，財勢無雙。
郜鴻哲迴答：
“能允！”
梁進又問：
“我若是打家、劫舍、占山為王，你能允？”
郜鴻哲搖搖頭：
“不允，並且會視孟兄為仇敵。”
“但我堅信，孟兄不是這種人。”
梁進聞言，心中大致有數。
他重新在床邊坐下，開口坦然道：
“我需要殺人，需要殺很多人。”
郜鴻哲迴答：
“此事，柳鳶姑娘跟我提過，她也說你隻殺壞人。”
“孟兄所求，亦是鴻哲所願。”
“我所管之地，必然會竭盡所能讓壞人減少。”
“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會通過引人向善，賞善罰惡的方式，讓壞人越來越少。”
梁進再度起身，他從郜鴻哲手中接過空茶杯，放迴了桌上。
隨後，他看著郜鴻哲說道：
“探花郎，你如今說得更好聽了，但我需要看你做得怎麼樣。”
“所以，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不是一個誇誇其談之徒。”
“你不是要在這定風城重設縣衙，將此地管理好嗎？”
“那就做給我看！”
“若是你真的有幾分本事，那我們還可以繼續談合作。”
“若是你沒那個能耐，那就一切免談。”
想要確定郜鴻哲是不是那種罕見的人才，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郜鴻哲做出成績來證明。
若郜鴻哲真是一支潛力股，梁進自然會舍得投資。
若郜鴻哲空有心卻沒有能力，那麼梁進自然隻當他今天慷慨激昂的一番話是空話。
郜鴻哲聞言，衝著梁進抱拳道：
“鴻哲，定不讓孟兄失望！”
……………………
……………………
皇宮。
這些日子，即便是京師之中，也開始能感受到寒意正在慢慢消退。
春天，已經快到了。
如今整個皇宮上下，都在忙碌著準備過春節。
太監宮女們裏裏外外，忙個不停。
皇宮的衛生自然要從裏到外好好進行一場打掃處，一些替代性強的舊物件也要換成新的，尤其增加節日氛圍的道具也都得準備齊全。
梁進站崗的位置，本身偏僻安靜，平日裏很少有人來。
但這些天，不少宮女太監出現在這附近，忙著打掃收拾。
這倒是打破了梁進的寧靜。
也正是如此，梁進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趙保和蘇蓮了。
這些日子，他一個人默默站崗。
身邊忙碌的太監宮女不少，但梁進沒有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會跟梁進說一句話。
雙方都不熟，自然也不會冒險破壞宮裏規矩。
見到了也都當對方是透明人，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這倒是讓梁進感到有些孤獨寂寞了。
不過梁進也清楚，孤獨才是人生常態，所以他倒是也沒有強求。
今天臨近交班的時候，吳煥出現了。
“梁老弟，你真的不打算當帳頭？”
“甚至就連帳副，你也都不想當？”
吳煥一見麵，就再度詢問。
梁進一聽，笑問：
“吳頭，你問這話，難道你的事情有眉目了？”
吳煥的臉上笑出一朵花：
“哈哈哈哈，大致是敲定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能有結果了。”
“這一切，多虧梁老弟幫了我大忙啊。”
“趁著我還沒有向上頭推舉新的帳頭和帳副，梁老弟若是有意，可得及時告訴我啊。”
梁進微微搖頭。
帳頭帳副這種職務，位小職卑，反而瑣事頗多。
梁進是真的沒有半點興趣。
吳煥見到梁進拒絕，隻能歎息道：
“那好吧，我就推薦王全他們了。”
“梁老弟放心，不管以後誰當帳頭，絕對沒人敢和你不對付。”
吳煥保證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簽到的時間也到了。
梁進於是毫不猶豫選擇了簽到。
【恭喜宿主連續簽到滿三個月，將獲得第三具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人前顯聖，拯救蒼生。】
【此次顯聖目的地：化龍島。】
【此身外化身所獲特性：每日情報】
【即將隨機投送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