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三名騎手正在山道之上疾馳。
春節還沒到,可是這南方的山林早已經鬱鬱蔥蔥一片。
領頭的壯漢策馬來到山巔,勒緊韁繩停住馬匹。
後頭一名年輕男子和一名美貌女子也跟了上來。
他們三人站在懸崖邊,朝著下方官道上望去。
“看,那些就是太平道的人。”
大漢嚴巨指著官道上猶如螞蟻一樣排成長龍的隊伍,開口說道。
從他們的視野看過去,官道上的人密密麻麻,難以計數。
那些人都頭戴黃巾,舉著黃色大旗,他們順著官道行走猶如一條黃色長龍蜿蜒而行。
尤其太平道所過之處,總會有大量信徒匯聚而來,讓這條黃龍變得越發壯大。
“真是難以想象啊。”
“當初我們頭一次去臺陽縣的時候,還隻當這太平道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教派。”
“誰能想到它的號召力和影響力竟然這麼大,那大賢良師一次出行竟然能匯聚這麼多人。”
雲遼的口中咬著一根草,嘖嘖稱奇。
這話,讓三人都深以為然。
他們上一次見到太平道,還隻是在臺陽縣範圍內有影響力。
可如今,太平道竟然要將影響力輻射到全州。
而看太平道如今的架勢,確實也擁有這個能力。
一旁。
華蘭月問道:
“師兄,聽說這太平道跟楊家不對付,雙方已經勢成水火。”
“如今太平道進軍青州府,更是要正麵硬剛楊家。”
“從利益角度來說,太平道和我們歸一門是站在一邊的,這一次我們的交涉一定會很順利。”
太平道要跟楊家對抗的事情,早已經在青州鬧得沸沸揚揚。
據說連楊家派去和太平道交涉的嫡孫女也都有去無迴。
這件事,自然也引起了歸一門的注意。
三人這次前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拉攏太平道一同對抗楊家和森羅宗。
嚴巨說道:
“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首要任務,是調查擊殺暴晁的那個神秘高手。”
“太平道的事能成是錦上添花,若是不成也無關緊要。”
當日在臺陽縣縣衙之中,嚴巨三人被暴晁擊傷,以為就要殞命。
可誰知一個帶著金屬骷髏麵具的高手從天而降,還是用一個奇特怪異的武器殺死了暴晁。
當時嚴巨三人還隻當這骷髏麵具人是門派派來支援的高手。
可當三人迴到門派向師父一說此事,才知道那骷髏麵具人同歸一門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一個來曆不明的高手,突然間殺了森羅宗的長老,還變相救了三個歸一門的人。
此事可不是小事。
所以歸一門當即派遣嚴巨三人前來調查那神秘高手的蹤跡。
三人在臺陽縣調查了一個遍,卻一無所獲。
於是他們隻能順著官道,擴大調查範圍。
到了現在,他們居然追上了太平道的人。
於是便也打算順便執行同太平道交涉的任務。
雲遼歎道:
“師兄,這太平道裏頭也有一些高手。”
“我們此次交涉,恐怕也得謹慎一些。”
“畢竟我們對太平道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原本三人並未將太平道同武林扯上關係。
可直到他們在臺陽縣聽說,太平道竟然將一名七品武者給祭天了。
他們這才意識到,太平道之中也有諸多武者高手。
華蘭月忽然說道:
“師兄,說不定那神秘高手,還是太平道的人呢。”
嚴巨聞言,微微搖頭。
他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但太平道信徒甚眾,人多眼雜,有什麼真正高手是很難瞞得住的。
那骷髏麵具人造型又太過出眾,很難不被注意到。
嚴巨也曾在太平道中買通信徒調查過,很確定太平道裏沒有骷髏麵具人這一號。
“好了,我們今夜就尋找機會交涉。”
“師父交代過,這件事不宜讓太多人知曉。我們最好直接找到大賢良師的位置,然後過去直接談判。”
“事成之後我們立即前往青州府,門派最近將會在青州府有一場行動,我們到時候都要參加。”
嚴巨說完也沒有做過多解釋,隻是抖韁繩,騎著馬匹離去。
雲遼和華蘭月見狀,便也匆忙騎馬趕上。
三人騎馬走後沒多久。
兩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了他們停留的地方。
這兩人形如鬼魅,竟然在悄無聲息之間就出現在原地。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身高八尺有餘,肩寬背厚,肌肉線條流暢而不誇張,每一寸肌膚下都蘊藏著驚人的爆發力。
另一名老者身著一襲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衫,衣料雖舊,但幹淨整潔,一頭斑白的長發用一根磨得發亮的竹簪隨意束起,幾縷銀絲隨風輕舞。
他們的目光,一直盯著嚴巨三人離去的方向。
中年男子沉聲說道:
“不知道是誰殺了暴晁,但是跟著這三個歸一門的小輩,一定能夠找到兇手。”
“無論兇手是誰,敢殺我宗長老,我森羅宗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兩人依靠雙腳,竟然能夠一直暗中跟隨騎馬的三人而不落下,甚至還不被發現。
可見這兩人的輕功造詣,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名老者則視線一轉,看向了山下官道上太平道的隊伍:
“楊家的賺錢能力相當於一棵搖錢樹,宗主已經下令必須要保。”
“這太平道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處處和楊家作對,害得楊家生意最近損失非常嚴重。”
“我們這次來看看能不能將那大賢良師降服,收為己用。”
“若是不能,殺了便是,決不能讓其威脅到楊家。”
隨著兩人一番交談之時,隻見數名騎手已經策馬跟了上來。
這些騎手見到兩人之後,匆忙下馬行禮:
“拜見二位長老!”
原來這兩人,竟然是森羅宗的長老。
那名中年男子名叫唐任,而老者則叫做費成文。
森羅宗四大長老,如今暴晁已經被殺導致森羅宗損失慘重。
宗主下令,定要以牙還牙。
根據情報顯示殺死暴晁的神秘殺手,武功與暴晁恐怕不相伯仲,靠的是武器怪異才讓暴晁慘死。
宗主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並且提防歸一門搗亂,所以才暗中一次性派出兩名長老出手。
當即。
唐任一揮手:
“跟上去,這三個歸一門的小崽子要接觸大賢良師,說不定那殺害暴長老的高手也會出現。”
“我們就等他們見麵之後再行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隨著唐任下令之後,一群森羅門的弟子們當即紛紛散開。
他們動作敏捷訓練有素,顯然也都是門派之中的精銳。
而唐任和費成文也隨後運起輕功,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
……
官道上。
太平道的隊伍終於停了下來,稍作歇息。
隨著黃巾眾開始挖灶做飯,一縷縷炊煙開始緩緩飄起。
隊伍中間,一頂黃色木轎掀開轎簾,出現了梁進那張英俊逼人的臉龐。
他的視線,聚焦在了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之上。
空地上,一名少女正持槍同一名拿刀的中年男子對峙。
正是陸倩男和苗元正。
隻聽陸倩男嬌嗬一聲,持槍猛地上前,主動向苗元正發起進攻。
“好招!”
苗元正讚了一聲,隨後提起長刀和陸倩男對戰在了一起。
兩人境界都差不多同一個水平,這讓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
而周圍觀戰的黃巾眾,也紛紛拍手叫好。
陸倩男在上一次對抗孫雲瀆神的事件之中沒能發揮作用,這讓她深感慚愧。
尤其她深知自己的短板,正是缺乏和高手廝殺的經驗。
於是這段時間,她一旦有時間就抓住苗元正切磋武藝,進行實戰對抗。
即便如今在路途之中,她也從不懈怠。
隻是讓梁進微微不解的是。
陸倩男身為一個女孩子,卻並不喜歡那些軟綿綿的武功,反而喜好剛猛蠻橫的武功。
於是梁進也不私藏,將《北霸六合槍》、《大伏魔拳》和《兵聞拙速》都傳授給了陸倩男。
陸倩男白日裏練武不懈,夜裏則跟梁進躺在寒玉床上提升境界。
所以如今的陸倩男已經今非昔比,竟然可以同苗元正打得有來有迴。
至於苗元正。
他的刀法講究正麵剛猛對敵,靈活度則略有不足。
簡單來說,就是喜歡站樁輸出。
這導致他在麵對身形靈動的高手時,時常處於被動。
可苗元正對於他自己的刀法已經十分習慣,強行彌補他的短板,不如發揮他的長處。
於是梁進將《鐵鼎金身功》傳授給他,增強他的防禦能力,增強他的站樁輸出的存活能力。
陸倩男和苗元正都是對梁進最為忠心的兩個人。
他們兩個實力的增強,隻會對梁進有利。
所以梁進也並不會吝嗇玄級秘籍。
另一邊。
正在觀戰的還有虞經、袁橋、柴文德三人。
三人作為新加入太平道的武者,對於太平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此時他們一邊看著場中戰況,一邊也議論紛紛。
虞經作為武功最高的六品武者,他的意見自然也最能令人信服:
“這小丫頭武功進步真是神速!”
“一開始,她在苗元正手下挺不過五招。”
“再到後來,她能夠同苗元正對抗超過三刻鍾。”
“到了現在,她竟然能夠同苗元正打得不相上下。”
“看來這些日子,她是真的用心練武了。”
袁橋和柴文德都紛紛點頭。
他們也親眼見證了陸倩男的飛速成長。
此時平地之上,陸倩男和苗元正打得越發難解難分。
一個是剛猛強硬的槍法,另一個是大開大合的刀法。
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格外精彩。
兩人打鬥切磋的場地之中,更是塵土飛揚,落葉亂舞。
兵器碰撞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袁橋突然問道:
“虞經,你說他們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