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風不解,嚴巴也同樣不解。
禁軍兵卒,九品起步。
大部分兵卒也都是九品,一旦進入八品就可以爭取帳頭的職位。
而六品武者,基本上也已經像房千風這樣成為中層。
而關係好背景大,且又能鑽營之人,甚至能夠成為中高層!
如今一個小小兵卒,竟然卻已經是六品之境。
這種情況,在禁軍之中簡直聞所未聞!
吳煥、王全和錢三同樣也呆住。
他們三人目瞪口呆。
半晌,吳煥才驚道:
“乖乖!難怪我當初打不過梁進這小子。”
“原來這小子藏的夠深啊,竟然已經是六品了!”
“話說,他什麼時候練到六品的?怎麼我就沒發現呢?”
吳煥雖然以前基本上沒關注過梁進,當梁進是透明人。
但他印象之中,梁進也不是那種練武狂人啊。
這讓吳煥實在想不通,梁進到底是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練武,不知不覺成長。
以至於現在一鳴驚人!
梁進站著,冷冷看著房千風不屑道:
“身為禁軍行長,卻練禁軍基本功《禁軍長拳》都不會用。”
“你這樣的禁軍行長,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房千風聞言,氣得差點噴血。
他這一輩子,何曾被人這樣教訓過?
“你!”
他怒視梁進,卻又無法辯駁。
身為行長,連一個兵卒都打不過。
這種事,本身就丟人至極。
並且房千風也確實感覺到了,梁進的《禁軍長拳》練得重數確實要比自己高,甚至高很多。
以至於房千風完全被碾壓。
可是《禁軍長拳》本是一門爛大街的基礎武功,誰會花大量時間精力去苦練這門黃級武學?
房千風滿臉漲得通紅,推開攙扶自己的手下,還想要再來比試。
而梁進的大手卻已經伸出。
他一把抓住了見勢不對想要逃跑的矮霸王顧濤。
“想跑?”
“跑得了嗎?”
梁進滿臉猙獰,森森笑道。
矮霸王顧濤急忙朝著房千風和嚴巴求救:
“房大人!堂主!”
“救我啊!”
當即。
房千風和嚴巴齊齊開口。
房千風:
“梁進,你給我——”
嚴巴:
“小子,你要是敢——”
兩人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
梁進的手卻已經插入了矮霸王顧濤的眼眶之中。
鮮血濺出!
梁進卻用兩根手指,硬生生將矮霸王顧濤的眼球給扯了出來,扔在地上。
隨著梁進一鬆手。
矮霸王顧濤立刻捂著已經變成血洞的眼睛,在地上滾來滾去,慘叫不停。
如此一幕,實在駭人!
季仲夫婦見狀,嚇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們夫婦倆剛才同梁進聊了一陣天,還隻覺得梁進脾氣不壞。
可如今一看,這人簡直心狠手辣,太過殘忍!
倒是那季飛看到這一幕,不僅沒有半點害怕,反而還一臉興奮激動。
他看向梁進的目光,越發崇拜。
以後,他要成為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嘶!
房千風和嚴巴也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兩人也沒想到梁進這麼狠。
這讓兩人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梁進卻正視兩人,問道:
“兩位,剛才要說什麼?”
房千風和嚴巴眼中怒意湧動。
這小子還有臉問?
這明顯就是故意擠兌挖苦!
房千風怒道:
“梁進,等迴了大營,看我怎麼向上級稟報這件事!”
嚴巴也狠狠道:
“小子你有種,這個仇我黑虎幫一定會報!”
麵對兩人的威脅,梁進輕描淡寫一笑。
他無奈搖搖頭:
“剛才說你們喜歡廢話,你們還真不會改啊。”
“不服氣的話,我現在就站在這裏,悉聽尊便。”
房千風和嚴巴自知口舌之爭已經討不到便宜。
他們承認自己打不過梁進。
但他們卻不怕!
梁進很能打。
但能打有個屁用!
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這梁進什麼都沒有,以後要拿捏他有的是辦法。
這時。
隻聽得一個聲音在眾人身後身後響起:
“讓開讓開!”
“都快讓開!別堵住門!”
聲音充滿了不耐煩。
房千風、嚴巴還有一眾黑虎幫的人都不悅地扭頭看去,是誰敢在這個時候來打岔?
可當眾人看清來人視線之後,都不由得麵色一變。
房千風急忙衝著一名威武的中年男子行禮:
“營將大人!”
而嚴巴也朝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躬身:
“溫爺!”
來人,竟然是禁軍營將席榮,還有黑虎幫真正的老大溫以南。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大人物怎麼同時出現了?
可是他們很快看到了兩人身後跟著的一個年輕人。
薛琒!
當看見薛琒的瞬間,所有人似乎都明白過來了。
這薛琒家境背景都不簡單,也隻有他能夠同時請來這兩個大人物。
但眾人卻更疑惑了。
薛琒請這兩個大人物來,究竟何意?
莫非……
眾人視線駭然看向梁進。
薛琒,想要為這個兵卒站臺?!
梁進也微微意外。
他原本還打算鬧完之後,再去找化龍門的臥底收場。
可這薛琒,怎麼出現在這裏?
正當眾人都疑惑的時候。
營將席榮已經沉聲開口:
“房千風,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房千風滿麵遲疑,正思考著如何開口。
席榮已經喝道:
“身為禁軍行長,想要卷入這民間糾紛嗎?”
“看把你能耐的,忘記自己的職責了嗎?”
“全都給我滾迴大營去!”
“不想好好休假,就給我迴去操練!”
說完之後,席榮轉身就走。
房千風怎敢違抗上級的命令?
並且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席榮出現在此,絕對已經知曉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席榮的話,明顯是要拉偏架。
房千風看了看梁進,又看了看薛琒。
隨後他隻能帶著一幫手下,急忙離開。
吳煥、王全和錢三當然也不敢留,他們也迅速離開。
另一邊。
溫以南也笑瞇瞇地掃視了全場一眼。
他衝著嚴巴招了招手。
嚴巴急忙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下一秒。
溫以南突然一巴掌抽出。
“啪!!!”
這一記耳光,抽得嚴巴直接半空旋轉三百六十度摔在了地上。
猛地!
溫以南又一掌拍在了矮霸王顧濤的天靈蓋上。
“嘭!”
伴著一聲悶響。
隻見矮霸王顧濤口鼻耳之中湧出鮮血,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竟然氣絕身亡!
誰能想到,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出手竟然直接殺人!
季仲夫婦更是嚇得急忙捂住嘴巴,生怕發出驚叫聲來。
做完這一切,溫以南才笑瞇瞇地衝梁進問道:
“這位小友,此事可了?”
他這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竟然親手了結了一條人命!
梁進指了指季家人:
“以後別找他們麻煩,便可了。”
溫以南和藹笑道:
“一言為定。”
說完,他也轉身離去。
黑虎幫一眾壯漢也不敢停留。
他們攙扶起半邊臉已經高高腫起的嚴巨,再抬起矮霸王顧濤的屍體,迅速尾隨溫以南而去。
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薛琒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他看著梁進點了點頭,便也離去。
剛才還擁擠的季家,此時迅速冷清下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季家人就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
他們在這一刻,真正見識到權力的可怕。
之前還鬧得不可開交。
可當真正的實權者到來之後,一轉眼就解決了這一切。
這讓季仲夫婦越發畏縮不安。
梁進開口道:
“沒事了。”
“以後好好過日子吧,別再賭錢了。”
說完,梁進便要離開。
季飛看著梁進的背影,不由得想要開口。
可他最終卻隻能咬著牙,默默垂下頭。
他已經被拒絕了三次。
正所謂事不過三,他也覺得自己沒有機會了。
季飛也隻能默默跟著梁進出門,送梁進離開。
梁進走出季家沒多遠,卻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歎道:
“我不白拿你家的秘籍。”
說著,梁進掏出另外一本秘籍扔給了季飛。
“背熟之後,就將秘籍燒了。不得傳給他人,連父母都不許看。”
“能不能練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梁進徑直離去。
這本秘籍乃是玄級秘籍《血刀經》。
季飛性情暴戾乖張,剛烈難馴。
赤火劍派的秘籍乃是正派武功,他練起來並不合適。
而《血刀經》本是一門邪派武功,邪惡兇殘,或許適合季飛。
梁進拿了半本地級秘籍,迴報一本係統玄級秘籍,也不算虧欠季家。
至於同《血刀經》配套的武器血刀,梁進當然不可能再給季飛。
季飛看著手中秘籍,如獲至寶。
他激動地衝著梁進背影叫道:
“我說話算話,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不願當我師父,我也會當你是大哥!”
“別嫌棄我現在廢,但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刮目相看!”
梁進微微笑笑。
年輕人,總是充滿夢想。
此間事了,天色也不早了。
梁進便徑直迴了禁軍大營。
這一天的休假,便這樣結束。
……
第二天。
今天,已經過年。
京城之中,處處一片喜慶。
到了傍晚十分。
梁進等人已經穿上鎧甲,隨同禁軍大部隊一同朝著皇宮而去。
過春節跟他們關係不大,即便是在大過年的,他們身為禁軍一樣要堅守崗位。
今天已經到了梁進的班次值夜。
一路上,梁進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祈禱。
皇帝不是今天要殺年豬嗎?
但願那淮陽王白天已經被皇上殺了。
這樣的話,他值夜就會很輕鬆,以後也沒那麼多麻煩。
梁進暗暗看了薛琒一眼。
隻見薛琒麵無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悲是喜。
唯一獨特的,也就是他的胸甲裏頭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什麼。
很快。
梁進一行已經進入了皇宮。
皇宮之中,處處張燈結彩,喜慶一片。
在春節期間,皇帝也是很忙的。
往往在淩晨時分,皇帝就要在皇宮內幾十處殿堂前進行上香叩拜活動,然後在大殿裏接受百官的各種朝拜,直到下午才結束。
當然梁進是沒機會一睹龍顏了,此時皇帝的祭祀活動已經結束。
平日裏,皇帝可很少會同他的老婆子女們一起吃飯。
也隻有這過年時候的年夜飯,皇帝一大家子才能共聚一堂。
皇家的年夜飯十分奢華,最後當然吃不完,並且還會將吃剩的殘羹飯菜賞賜給大臣,以示恩寵。
到了過年期間,皇帝也是要休假的。
休假之時叫做“封筆”和“封璽”,到了收假時候開始上班,稱為“開筆”“開璽”。
皇帝也會發紅包,當然一般都隻發給皇帝身邊的侍衛、太監和宮女。
梁進這些禁軍兵漢,自然是沒有機會受到皇帝的紅包。
而禁軍交接班也已經開始。
梁進快步來到了他的崗位。
可這一來,他卻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
隻見梁進原本站崗的位置,此時聚集了幾十名上一個班次的禁軍。
在牆角處,那個大鐵籠依然還在。
而在鐵籠子裏,那個蓬頭垢麵的白胖子,正蜷縮在籠子裏瑟瑟發抖。
淮陽王趙禦,竟然還活著!
皇帝不是說過,今天就要殺他嗎?
為什麼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