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米淺夢和年輕男子都大受震撼。
讓他們震撼的,不僅僅是人被如此對待。
還有這些奴隸之中,那一雙雙麻木的眼睛。
即便梁進三人闖到了這裏,奴隸們卻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再難以讓他們麻木的靈魂再起波瀾。
他們已經(jīng)放棄。
放棄了一切。
也包括放棄了自己。
“這奴隸交易表麵看上去光鮮亮麗,可誰想得到背後的奴隸廄裏,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米淺夢和年輕男子不由皺眉感歎。
星魔海雖然是個教派,但是卻並不圈養(yǎng)奴隸。
在星魔海的教義裏,每一個信徒都猶如天上一粒繁星在聖湖之中的投影,共同拱衛(wèi)著明月的投影——教主。
教主雖然高高在上,猶如神明,享有無上特權。
可教主之下的所有信徒,在教義上來說是平等的。
所以在星魔海之中,反而並沒有奴隸的存在,甚至在教義上富裕的教眾應該幫扶貧困的教眾。
這一點,同無量明王宗簡直大相徑庭。
無量明王宗身為佛教,講究眾生平等。
可這群僧侶行事,卻反而和教義截然相反。
“難怪教主常說,影界不在倒影裏,而就在人世。”
“這裏,不正是一個人世的影界嗎?”
米淺夢歎道。
星魔海教義之中的影界,類似於別的宗教所說的地獄。
而眼前如此令人感到靈魂戰(zhàn)栗的場景,讓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步入了現(xiàn)實之中的影界。
西漠很大。
大到許多地方風俗各異。
有些區(qū)域,並沒有蓄奴成風。
而有些區(qū)域的人,則將奴隸視為重要且合法的財產(chǎn)。
星魔海勢力範圍內(nèi),奴隸很少。
所以當米淺夢和年輕男子這一次前來流沙城這樣風俗迥異之地,看到這種對待奴隸的方式之後,也不由得感到三觀遭受到衝擊。
“喂,開鎖!”
米淺夢衝著年輕男子下令。
年輕男子當即上前行動起來。
沒想到,他居然還真的有開鎖的本事。
這些鐵籠子和鐵鏈上的大鎖沒有一把能夠難得倒他,往往手中工具往鎖孔一插然後一扭,這些鎖就應聲脫落。
很快所有籠子上的鎖都被解決。
米淺夢昂聲衝著一眾奴隸說道:
“你們現(xiàn)在自由了!”
“都快跑吧!”
可她喊完半天,這些奴隸卻依然一臉呆滯。
他們依舊縮在囚牢之中,完全沒有半點離開的打算。
這讓米淺夢和年輕男子一臉迷惑,顯然搞不清楚這群奴隸的想法。
梁進關心正事,當即說道:
“他們跑了又有何用?”
“跑不出幾裏地,就會被奴隸獵手抓迴來。”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我們得將這些買賣奴隸的人都殺掉才行。”
說著,梁進就離開後室朝著前廳走去。
這話,讓米淺夢和年輕男子都大為點頭。
他們也立刻跟了上去。
後室到前廳隻隔著一條走廊。
此時的前廳熱鬧非凡,一個個奴隸正被帶到臺上,供臺下的人群挑選。
梁進三人來到走廊邊緣,米淺夢和年輕男子朝著外頭窺視了一眼。
當即。
米淺夢一拍年輕男子:
“朝人群中扔幾個霹靂雷火彈,把這些人都嚇跑了。”
“然後,我們就去搶那幾個奴隸主!”
梁進一聽,急忙阻止:
“不能這樣做!”
“我們應該把霹靂雷火彈扔在出口處,先將出口封死,阻止人員逃散。”
要是人都跑了,那梁進還怎麼殺人?
雖然梁進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霹靂雷火彈是什麼玩意,但想來應該同手榴彈之類的武器差不多。
以星魔海那窮盡一切不擇手段的方式來看,應該大差不差。
這話,使得米淺夢和年輕男子疑惑看來。
梁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和麵具說道:
“昨夜有人殺了那麼多奴隸主,早已經(jīng)惹得這些奴隸主開出高額懸賞,引得不少高手都想要殺咱們這副打扮的人。”
“若是讓這些人逃了,引發(fā)過大的動靜。”
“到時候,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的。”
兩人一聽,大為點頭。
他們都差點忘了自己模仿的是昨夜大鬧流沙城的奴隸主殺手。
模仿,是為了製造麻煩之後甩鍋。
而不是為了將麻煩引到自己身上。
米淺夢更是稱讚道:
“還是你腦子好使!”
隨後,她朝著年輕男子一拍:
“那就用霹靂雷火彈封鎖出口,而在人群中扔迷煙彈。”
“這麼多人,就別私藏道具了,全都給我放出來。”
年輕男子聽到這話,當即行動起來。
隻見他雙手伸入懷中,跟著掏出了兩個黑乎乎的球狀物。
隨後,年輕男子將這黑色球體朝著奴隸賣場的出口一扔。
這黑色球體在落地瞬間,猛地發(fā)生爆炸。
“嘭!!!”
伴隨著一聲震耳的巨響,隻見一片亮光閃爍爆出,一片煙霧也升騰起來。
而這黑色球體之中竟然還飛濺出大片的黑色液體,這些黑色液體在爆炸之中迅速燃燒起來,猶如火油一樣燃燒旺盛。
隨著第二個霹靂雷火彈再度落下,火勢立刻兇猛起來!
出口處的大門也隨之燃燒,大火將出口給封住。
若此時人們奮力衝出去,倒是還完全來得及。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門口的眾人紛紛往裏擠,這立刻引發(fā)了從眾效應。
許多人並不知道大門口究竟發(fā)生了什麼,可是當看到門口的人都朝著裏頭驚慌逃竄的時候,他們也下意識跟著就跑。
現(xiàn)場立刻陷入一片混亂,甚至還引發(fā)了踩踏。
而年輕男子卻朝著人群中再度扔出幾個黃色球體。
這些黃色球體也是落地就爆開,隻不過爆出的卻是一片黃灰和黃煙。
被黃煙所籠罩的人,立刻感覺渾身酥軟,思緒麻木,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些迷煙似乎隻對於普通人和九品武者都有效,九品以上似乎已經(jīng)不受這種迷煙的影響。
臺上正在拍賣奴隸的奴隸主還沒迴過神來,看著現(xiàn)場的混亂不由得手足無措。
米淺夢則滿意道:
“好了,你們兩個快去開工。”
“我先歇一會,真是累死我了。”
“等你們搶到錢迴來,我得占大頭!”
年輕男子一聽這話就瞬時不樂意了:
“憑什麼?!”
一路上都是自己在幹苦活,怎麼到頭來大頭要給米淺夢這女人給占了?
尤其米淺夢一路上隻出過一次力,怎麼就快累死了?
他正要繼續(xù)爭辯!
可梁進卻早已經(jīng)衝了出去。
隻見他首先衝上高臺,當手一揮動時,遊龍劍已經(jīng)在手,幾顆腦袋已經(jīng)飛了出去。
“說出名字。”
梁進盯著剩下的奴隸主沉聲問道。
這些奴隸主嚇得麵色蒼白,急忙說出自己的名字。
可他們剛來得及說完名字,梁進手中劍再度一揮。
那些奴隸主的腦袋也紛紛搬了家。
昨夜殺人太多,梁進很多時候都沒來得及問清楚對方名字就動手,這導致不少人連人頭都沒能算入係統(tǒng)之中。
事後梁進迴想起來,大感可惜。
所以今夜,趁著這兩個星魔海的弟子幫他困住這幫人,正好可以有更多時間詢問名字。
米淺夢見狀嘖嘖驚歎:
“看看人家,多勤奮多努力!”
“光顧著殺人,連錢都顧不上收。”
“不像某些人,一門心思隻想著錢錢錢,隻出工不出力啊。”
“這要讓他去殺個人呀,恐怕都光顧著撿錢了。”
至於梁進的劍是哪裏來的,米淺夢並未在意。
對於星魔海的弟子來說,能有一柄軟件或者伸縮劍之類善於藏匿的武器,簡直再正常不過。
年輕男子聞言,羞得麵紅耳赤,卻也氣得七竅生煙。
他冷哼一聲,也隻能跳了出去加入了戰(zhàn)場。
米淺夢則懶洋洋地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把一條長腿搭在扶手上,從懷中掏出一包五香瓜子嗑了起來。
但很快,米淺夢就猛地坐直,驚詫瞪大雙目:
“這家夥……殺心這麼大?!”
隻見梁進殺光奴隸主之後又跳下高臺,殺入人群之中。
“報上名字者,不殺!”
梁進砍翻幾個人後,高聲喊道。
不少人在驚恐之下,紛紛說出名字。
梁進似乎還真有意放過這幾個人,隨後朝著其餘不願報名者殺去。
他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四處亂飛。
遊龍劍作為神兵利器自然鋒利無比,人體骨骼在它麵前簡直猶如砍草一樣輕鬆。
這嚇得其餘人再也不敢耽擱,匆忙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可梁進隻是淡淡說道:
“對於惡人,不用守信。”
說完,他手中長劍立刻朝著這些報名者殺來。
這些人這才驚覺梁進失信,嚇得匆忙逃竄。
可是他們,又豈能逃得過梁進的速度?
他就猶如一臺割草機,所過之處人命被紛紛收割。
整個場麵,迅速變得血腥無比。
就連年輕男子也不由得停下動作,疑惑道:
“我們不是來搶錢的嗎?”
“怎麼感覺這家夥……專門來殺人的?”
梁進從一開始,就對於錢財沒有表露出任何興趣。
他殺完人甚至都懶得去摸屍,直接就衝著下一群目標而去。
仿佛他的眼裏,隻有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