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熊這邊的人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感到意外。
他們也忍不住將視線看向李榮。
李榮麵露難色:
“這可是我家祖?zhèn)鞯募g(shù)……”
這個時代許多家傳武功,都講究傳男不傳女,傳嫡不傳庶。
更別說傳給外人了。
董熊壓低聲音,對著李榮道:
“老李,我知道你為難!
“但是如果談妥了,我們可就能夠得到兩名五品的幫手,這無疑可以讓大家更安全!
“否則要是命都沒了,那麼留著武功有什麼用?”
“多分了糧食,這可是關(guān)係到手下幾百號兄弟是否能吃飽肚子的事情。”
“你付出就一本秘籍,就能救這麼多的人!
“以後哥哥我遇到好的秘籍給你留一本,你的這個功勞我就記住了!
李榮聽到這話,卻依然還是為難。
祖?zhèn)髅丶羰莻鹘o外人,他可沒辦法向祖宗交代。
他低聲道:
“大當(dāng)家,我這可是玄級秘籍啊。”
董熊聽到李榮還在為難,看了杏娘一眼,示意杏娘幫著勸導(dǎo)。
杏娘知曉李榮的糾結(jié)和為難,她也隻是歎息一聲,並不出言相勸。
可董熊卻不樂意了,他冷下臉來說道:
“李榮,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我做主!”
“事成之後,你的箭術(shù)秘籍就給這位宋英雄!”
這一次董熊說話,完全沒有壓低聲音的意圖,他就是故意要說得大聲,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這已經(jīng)有些不給李榮麵子,不顧李榮感受。
李榮也隻能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是自從選擇加入黑猳寨跟了董熊,那麼按照綠林規(guī)矩他也就隻能聽董熊的。
李榮也隻能無奈說道:
“宋英雄,別怪我沒說清楚。”
“我的這門箭術(shù)不僅修行起來格外困難,並且極為講究天賦,可不是任何一個武者都能夠輕易練成的!
“尤其這箭術(shù)對於弓箭要求非常高,若是沒有合適的弓箭,根本發(fā)揮不出這門箭術(shù)的威力!
“你與其修煉箭術(shù)浪費(fèi)大量時間而不能大成,還不如修煉別的武功會更快一些!
顯然李榮還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梁進(jìn)取消念頭。
梁進(jìn)卻不在意:
“無妨!
“隻要你們願意給秘籍,這個忙我們自然會幫!
有了箭術(shù),梁進(jìn)就有了對付那神雕的手段。
到時候神雕能飛又怎樣?
若是再不聽話,梁進(jìn)隨時可以彎弓射大雕。
李榮張了張嘴,還想要說話。
董熊卻已經(jīng)開口道:
“好!”
“那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來來來!我們喝酒!”
“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說著,董熊就端起酒杯與梁進(jìn)等人對飲起來。
李榮麵露不甘,還想要開口。
杏娘卻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對著他搖搖頭。
李榮最終也隻能歎息一聲,接受了這個決定。
這時。
忽然之間一匹探馬快速疾馳過來。
一名探子下馬稟報:
“大當(dāng)家,後頭來了一隊官府的人。”
眾人聞言,不由得紛紛呢凝神。
雷震詢問:
“莫非是那知府的隊伍來了?”
董熊卻搖搖頭:
“知府的隊伍不是從那個方向過來,而是從相反的方向。”
“我知道來的是誰了!”
“這裏是開新縣的邊界處,一定是開新縣的那個狗知縣為了拍馬屁,所以出來迎接上級了。”
“他們來了就好,連他們一起搶了。”
“這個狗知縣,一定給新知府帶了很多禮物!
當(dāng)即董熊一揮手,黑猳寨的這幫人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紛紛在小土坡後頭埋伏好。
梁進(jìn)三人,便也跟著眾人來到土坡後頭。
沒過一陣。
果然見到一支官府的隊伍正在朝著這邊走來。
走在最前頭的,提著鑼鼓的衙役,他們一邊走一遍敲打鑼鼓,提醒百姓知縣大人駕到。
跟在後頭的,是排棍衙役。
所為排棍衙役,就是專門清道的衙役,若是有百姓饑民躲避不及阻擋了道路,他們的手中排棍就會狠狠打去。
再後頭的,則是一幫扛著“肅靜”“迴避”牌子的衙役。
接著還有一大批打傘的、抬轎的、搖扇子的衙役、隨從、幫閑等等人員。
最中間乘坐大轎的,便是知縣本人。
在後頭,還有騎著高頭大馬的縣尉,率領(lǐng)著一批官兵跟隨在後。
這一個知縣出行,所有人員加起來居然有五百人之眾。
土坡後。
正在暗處觀察的梁進(jìn)見狀,不由得感歎道:
“這個知縣不過一個七品小官,怎麼這排場倒是挺大啊!
梁進(jìn)本體在京城之中也見過朝廷大員出行。
一二品的大員出行地方,隨行人員可以上千。
那些三四品的官員出行,隨行人員也就五六百。
哪知這七品知縣出行的排場,竟然可以堪比三四品的官員。
雷震解釋道:
“大哥,這長州的官都喜歡講究麵子排場!
“他們一出動,道路上基本上都看不到人,即便有百姓躲避不及也得匆忙跪在地上,否則就有板子吃。”
“要不是這些當(dāng)官的不幹人事,我們長州這一次災(zāi)情又怎麼會這麼嚴(yán)重?”
梁進(jìn)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真是人禍猛於天災(zāi)。
他原本以為青州瘟疫肆虐之時,那些官員做得就已經(jīng)夠爛了。
卻沒想到一個地方比一個地方爛。
還真是沒有最爛,隻有更爛。
這時。
一旁觀察了一陣的董熊笑道:
“這幫家夥,連個像樣的高手都不帶就敢出來!
“還真是不怕死!”
“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躲躲藏藏了!
“我們出去跟他們玩玩!”
當(dāng)即,董熊率領(lǐng)眾人騎著馬走了出去。
他們也不玩戰(zhàn)術(shù),就這樣慢慢迎麵朝著官道上的知縣隊伍走去。
知縣隊伍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群人。
當(dāng)先的衙役用力敲打了兩聲銅鑼,高聲喝道:
“縣尊大人出行!”
“閑雜人等,速速迴避!”
可眾人卻都將這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依然慢悠悠地騎著馬迎了上來。
這下,雙方迅速拉近了距離。
這讓知縣的隊伍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他們似乎也意識到眼前這幫人有些不對勁。
隻見一名捕頭站了出來,沉聲道:
“我乃開新縣捕頭王刀!”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阻攔知縣大人出行的道路!”
董熊聞言,輕蔑一笑。
他拍了拍身邊李榮。
李榮當(dāng)即彎弓搭箭,一箭射出。
“咻!”
羽箭破空而至。
那捕頭胸口後別立刻爆起一團(tuán)血霧!
緊跟著,捕頭身後的一眾衙役,也紛紛胸口後背爆出血霧。
他們竟然都是被同一支箭給射穿!
李榮這一箭,射穿十餘名捕快的身體之後,竟然還去勢不減,穩(wěn)穩(wěn)地釘在了知縣所乘坐的大轎轎框之上。
一箭之威,終於讓眾多衙役驚醒過來。
一時之間,知縣的隊伍亂成一團(tuán)。
隻見後頭縣尉高喝一聲,騎馬率領(lǐng)一幫官兵朝著眾人衝了過來。
黑猳寨眾人剛要行動。
董熊卻猛地撕開自己身上的長袍,露出長滿濃密毛發(fā)的上身:
“這幫官兵交給我!你們收拾外圍想跑的那些!
“好久沒有衝殺了,今天正好開開葷!”
隻見董熊扛起自己的紫金厚背大刀,跳下馬就朝著那些官兵衝去。
他本就肥胖,這一跑起來更是渾身肥肉都在顫抖。
衝在最前頭的縣尉,舉起馬刀就要朝著董熊劈斬而來。
董熊卻怒吼一聲:
“吼。!”
跟著他手中紫金厚背刀猛地一劈。
兇猛刀氣極為狂暴,一刀就將那縣尉連人帶馬給劈成了兩半。
後頭的官兵衝了上來。
董熊一記橫斬過去,前頭的幾名官兵猶如遭受到腰斬酷刑一樣,山身和下身立刻分離。
董熊就猶如一輛人形坦克,在這些官兵之中蠻橫衝撞,所過之處官兵們被砍得支離破碎,死狀極慘。
而這董熊似乎還修煉了橫練武功。
當(dāng)官兵們的刀砍來時,他連避讓都懶得避讓,仍由鋼刀砍在自己身上。
一刀下去,隻砍得董熊渾身肥肉一陣亂顫,卻連董熊的皮都砍不破。
這一下,董熊一個人在人群中哐哐亂殺,攻防兼?zhèn),誰都無法阻攔。
這嚇得大批衙役驚慌失措,扔掉銅鑼和牌子四處亂逃。
而杏娘也沒有閑著。
她使用的是一對峨眉刺,帶領(lǐng)黑猳寨的武者們前去追殺那些衙役。
李榮也騎在馬上彎弓搭箭,瞄準(zhǔn)那些眼看就要能乘亂逃脫的漏網(wǎng)之魚,一箭一個將他們紛紛射死。
這一場戰(zhàn)鬥基本上沒有懸念。
梁進(jìn)三人就在遠(yuǎn)處看著,也沒有他們出手的必要。
很快。
戰(zhàn)鬥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隻見那些衙役、官兵、隨從、幫閑們橫七豎八倒了一地。
起碼已經(jīng)死傷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很果斷,直接扔掉武器抱頭蹲在一起選擇了投降。
董熊哈哈大笑著,來到大轎麵前掀開轎簾,一把將裏頭的知縣給揪了出來。
這知縣看上去起碼六七十歲了,是一個幹瘦的老頭。
他被董熊提在手中,瑟瑟發(fā)抖道:
“好……好漢饒命!”
“我……我可是朝廷……朝廷命官。”
董熊才不理他,摘下知縣的官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跟著董熊大手抓著知縣的腦袋,將他的頭猛地砸在了轎竿之上。
隨著一聲悶響,知縣的腦袋被砸碎,就此殞命。
而董熊還從知縣屍體上將官袍給扒了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洋洋得意道:
“怎麼樣?”
“我也像個當(dāng)官的吧?”
他學(xué)著官步,在一眾衙役之中晃蕩。
衙役們畏懼董熊應(yīng)為,連連稱像。
這一幕。
讓遠(yuǎn)處的雷震微微搖頭:
“沐猴而冠,這董熊恐怕沒什麼大誌向!
顯然,雷震對於董熊的行為充滿失望。
這時,黑猳寨手下人問到:
“大當(dāng)家,這幫俘虜該怎麼處理?”
董熊沉聲道:
“當(dāng)然是都砍了!”
“讓我來動手!”
說著,他揮舞起大刀,朝著那群俘虜砍去。
董熊出手勢大力沉,又十分兇殘,一批批的俘虜就這樣被他給砍得支離破碎。
有些俘虜嚇得起身逃跑。
董熊卻讓手下人將俘虜抓活的迴來,然後被他親手砍殺。
梁進(jìn)看到這董熊這麼殘暴,若有所思:
“看來這至暴之人,恐怕就是董熊!
董熊起初看上去還頗有首領(lǐng)風(fēng)範(fàn)。
但是一旦開戰(zhàn)之後,他殘暴的本性就暴露無遺。
梁進(jìn)看向了李榮和杏娘。
這兩人並沒有參與屠殺俘虜,隻是在一旁無奈看著。
看來董熊的手下,也並非全都認(rèn)可他的行為方式。
這時。
一匹探馬飛奔而來:
“大當(dāng)家!”
“那新知府的隊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