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派,就這樣被無情地摧毀了。
掌門白秋影,也在這場慘烈的交鋒中死去。
然而,他們的抗爭雖以悲劇告終,卻不失悲壯之色。
每個人都怔怔地凝視著白秋影的屍體,她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仍保持著那奮力抗爭、杖指蒼天的姿態,仿佛在向世間宣告著她的拚命抗爭。
正所謂兔死狐悲。
在場眾人,雖不少人與大雪山派曾有過齟齬,但畢竟都同屬西漠這片土地。
更何況,大雪山派是在抵禦外來征服者的戰鬥中走向覆滅。
這一幕,怎能不讓人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傷?
而這股悲傷,在眾人心中悄然轉化為憤怒的火焰。
有人因屠邪王那恐怖絕倫的力量而心生畏懼。
但也有人,毅然決然地選擇繼續抗爭!
此刻。
屠邪王的馬車正緩緩向上飛起,車上的冰霜在氣流的衝擊下逐漸消融。
它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勝利者,以一種傲然的姿態,俯視著下方所有的失敗者。
唿衍先見狀,更是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來:
“所有人,不想死的就乖乖臣服於我王!”
“否則,大雪山派和白秋影,便是你們的下場!”
眾人聽聞此言,不禁咬緊牙關,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懣。
然而,麵對屠邪王的強大威壓,他們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梁進站在地麵,仰頭望向那輛正在上升的馬車,心中亦是一陣駭然:
“二品武者,竟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敵人,真的打得過嗎?”
在這一瞬,梁進的心中也被不確定性所填滿。
大雪山派傾全派之力施展的那一招,梁進深知,自己若遇上也隻能避其鋒芒,絕不敢硬接。
而屠邪王,竟能正麵將其擊敗。
這樣的力量,簡直如同神明一般,令人絕望。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沉默與恐懼之中時,變故陡生!
隻見山穀兩側的石壁上,陡然爆發出一團恐怖的火光。
“轟。。。。
一聲巨響,如雷霆萬鈞,巨大的爆炸瞬間發生。
強光與火焰如洶湧的怒潮,瞬間將正上升至此的屠邪王所乘坐的馬車吞噬。
大片的火焰肆意蔓延,將整個山穀上空籠罩其中,宛如一條漂浮在山穀之上的火焰長河,把這黑夜中的山穀照得亮如白晝。
顯然,這陣爆炸是衝著屠邪王而來!
似乎有人提前在山穀石壁中精心埋藏了類似炸藥的東西,並在這一刻將其引爆。
爆炸的威力極其劇烈,炸得山石如雨點般紛紛落下。
山穀中的眾人驚慌失措,紛紛躲避著落下的石塊,驚唿聲此起彼伏:
“這是……星魔海的霹靂雷火彈!”
“不!霹靂雷火彈的威力遠沒這麼大,這是猛火彈!”
“整個星魔海,隻有一個人會煉製這種猛火彈!”
……
在這一瞬間,一眾星魔海的弟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之前布置的金蠶絲,再加上此刻的猛火彈,原本是為了封鎖山穀上方眾人的逃竄通道。
沒想到此刻卻成為了對付屠邪王的致命武器!
就在火光彌漫山穀上方之際,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飛來。
此人正是星魔海右魔使黑鷲!
金蠶絲和猛火彈,皆是他的得意之作。
隻見他滿麵猙獰兇狠,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怒吼道:
“屠邪王!”
“我們教主對你忠心耿耿,卻被你如此狠心拋棄,最終慘死!”
“你真以為,這世上就無人敢動你?”
“你真以為,所有人都會對你俯首帖耳?”
右魔使黑鷲的話語中,充滿了無盡的仇恨。
他這條命是教主所救。
教主一生未娶妻生子,待他視如己出,他也同樣將教主當作父親般敬重。
剛剛聽到屠邪王與冷幽的對話後,右魔使黑鷲便知曉教主是被屠邪王背叛,在見死不救的情況下,才命喪黃泉。
他的仇人之中,無量法王已死,牛頭明王也重傷瀕死,唯獨屠邪王依然逍遙自在。
於是,右魔使黑鷲毅然謀劃出手,誓要讓屠邪王付出慘痛的代價!
“屠邪王,給我去死!”
“千絞萬殺!”
右魔使黑鷲如同一頭瘋狂的野獸,陰冷地尖叫著,整個人猶如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朝著火焰中迅速撲去。
他伸出手來,手上戴著一副奇異的仿佛由金剛石打造的手套。
隻見他的手在空中肆意揮舞,乍看之下,似乎並未產生任何效果。
然而,若有人目力足夠敏銳,便會發現無數比蛛絲還要纖細的金蠶絲,正從他的手套中如洶湧的潮水般兇猛湧出。
一大團金蠶絲迅速編織成一張巨網,朝著火焰之中的屠邪王籠罩而去。
這金蠶絲鋒利無比,吹毛斷發,一旦有人被籠罩其中,必將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這也是右魔使黑鷲的成名武器之一!
隨著右魔使黑鷲不斷舞動金蠶絲,隻見一些燃燒的木塊從那漫天火海之中掉落而出。
眾人一眼便認出,這些木塊正是來自屠邪王所乘坐的馬車。
顯然,這鋒利無比的金蠶絲,已將屠邪王的馬車切碎!
“死了嗎?”
每個人看著這些不斷從火海之中掉落的馬車碎片,眼中不由自主地湧起期待。
下一刻。
“唿!”
一陣狂暴的勁風席卷而來。
隻見那漫天漂浮的火海,在一瞬間盡數熄滅。
一道人影傲然懸浮在半空之中。
他身材高大魁梧,恰似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峰,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一襲黑色長袍隨風烈烈作響,袍角繡著的金色雲紋,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神秘而高貴的光芒。腰間束著一條寬大的黑色皮質腰帶,上麵鑲嵌著的碩大血紅色寶石,每一顆都散發著詭異的光澤,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曾經沾染的無數鮮血。
屠邪王的麵龐輪廓分明,猶如刀刻斧鑿,透著與生俱來的堅毅與冷峻。
他的額頭寬闊飽滿,兩道濃眉如利劍般斜插入鬢,眉下一雙眼眸深邃如淵,幽黑的瞳仁中仿佛藏著無盡的奧秘與森冷殺意,隻需輕輕一掃,便能讓人如墜冰窖,不寒而栗。
他的左耳上,戴著一枚造型獨特的金色耳環。
耳環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蒼狼,蒼狼仰天長嘯的姿態,仿佛在昭顯著他如狼般的野心與狠辣。
屠邪王周身散發著一種無形的霸氣,那是久經沙場、掌控生死所沉澱下來的威嚴。
仿佛他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任何敢於忤逆他的人,都將被無情碾碎。
屠邪王終於露出真容,這一幕,讓無數人驚恐不已。
人群之中,阿依娜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懸浮高空的男人,喃喃自語道:
“怎麼會這樣……”
“屠邪王今年已九十多歲,為何看上去竟如此年輕?”
“他現在的外貌,至多不超過五十歲!”
“難道他真的從黑龍王國大巫師處,得到了返老還童的秘法?”
“還是說……他的武功已然高到能夠恢複青春的地步?”
此時。
屠邪王一臉陰沉,周身湧動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著四麵八方包裹而來的金蠶絲。
“我承認,我大意了!
屠邪王冷冷說道。
他剛剛一人擊敗大雪山派,內力正處於不繼之時,卻不想竟遭受到猛火彈和金蠶絲的偷襲。
這場偷襲,致使他的馬車損毀。
他本不屑於瞧地麵這些如螻蟻般的人一眼,可如今,卻被迫展露真容。
右魔使黑鷲眼見屠邪王竟然抵擋住了他的金蠶絲,不禁大吃一驚。
但隨即,他眼中又布滿狠厲之色,猛地朝著屠邪王衝去:
“屠邪王!給老子去死!”
他拚盡生平最快的速度,如離弦之箭般飛向屠邪王。
既然金蠶絲對屠邪王無效,那就幹脆近身肉搏。
屠邪王眼眸一冷:
“找死!
他抬手朝著右魔使黑鷲的方向抬起。
瞬間,右魔使黑鷲便仿佛被困入了一個無形的囚籠之中,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緊接著,屠邪王的手緩緩握緊。
右魔使黑鷲隻感覺四麵八方有無窮的力量如潮水般擠壓過來,他拚命掙紮,卻根本無法抵擋這來自四麵八方的恐怖擠壓力量。
“哢擦!”
他身上的骨頭開始斷裂。
堂堂四品巔峰的武者,在這一刻竟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死亡一步步逼近。
這還是屠邪王對他恨之入骨,想要慢慢折磨他,一點點捏碎他的骨頭。
否則此刻,他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隻見左魔使冷幽身形一閃:
“黑鷲!我來助你!”
可她身形剛動。
一聲爆喝從一旁傳來:
“誰敢幹擾我家王爺?”
發出爆喝的,正是唿衍先。
他雖失去一腳,但傷勢並不算太重。
隻見他握著彎刀,如餓虎撲食般朝著冷幽飛撲而來,竟是想要阻攔冷幽。
唿衍先身形剛動,忽然又一個聲音響起:
“唿衍先,你的對手是貧僧!”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股強悍的吸力陡然傳來。
唿衍先身形不穩,竟被吸得朝一側飛了過去。
原來,竟是牛頭明王再次使出了龍吸掌!
“快救大人!”
一幫唿衍先的手下見狀,急忙手持武器,朝著牛頭明王衝來。
牛頭明王厲喝一聲:
“無量明王宗所有弟子聽令,殺光他們!”
隨著牛頭明王一聲令下,無量明王宗眾人立刻如猛虎下山般朝著那些黑龍王國的勇士衝去。
雙方瞬間廝殺在一起,彼此都兇悍無比。
就連雄象此時此刻也按捺不住,扛著大刀就衝了過去,加入了戰鬥。
牛頭明王雖已重傷,但依然拚盡全力困住唿衍先,同時對冷幽開口:
“左魔使,無論你想做什麼,快去!”
在這一刻。
西漠三大勢力已經完全選擇了抗爭!
盡管希望渺茫,可他們卻沒有乖乖俯首稱臣。
周圍的所有武者也都眼含期待,看著這一場猶如凡人對抗神明般的戰鬥。
他們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們的內心,讓梁進知曉他們希望哪邊能贏。
“人心可用!”
梁進的眼睛中迅速堅定,不再動搖。
在這種絕對力量麵前,人心難以決定勝負,但是卻也能產生一定影響。
否則不可一世的屠邪王,也不至於連馬車都被摧毀,顯得狼狽。
這種人心,在以後將會發揮更深遠的影響。
梁進,也需要得到這種人心的支持:
“接下來,也該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