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梁進的思緒如疾風般飛轉,腦海中念頭紛至遝來。
韓素妍和安蘭生絕無可能無緣無故曠工,事出必有因。
其一,或許他們遭遇了極為重大的事情,以至於匆忙間來不及向梁進請假便不知所蹤。
然而,此可能性微乎其微。
畢竟化龍島地域有限,即便真有突發狀況,他們隻需托付某位師兄弟,讓其前來向梁進通報一聲請假便可,斷不至於玩失蹤。
其二,兩人或許無情背叛了梁進,轉而改換門庭,投入其他堂口懷抱,從此不願再與梁進相見。
但稍加思索,這同樣不太可能。
梁進與他們二人向來相處融洽,並無矛盾衝突,就算真有換堂口的打算,以他們的為人,也不至於不辭而別。
如此一來,最後一種可能性便顯得最為合理——兩人的人身自由被限製了。
“韓素妍和安蘭生是我梁進的人,這在島上眾人皆知。”
“而各大長老,與我要麼交情不錯,要麼至少也無仇無怨。”
“敢對我的人下手,整個島上恐怕隻有一人有此膽量。”
想到此處,梁進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他已然知曉幕後黑手——李雪晴!
必定是這個女人在暗中搞鬼!
整個化龍門中,也就她一直與梁進作對,不遺餘力地給他使絆子。
念及此,梁進再也無法安坐,猛地站起身來,大步朝著監察堂外走去。
當務之急,他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帶走了韓素妍和安蘭生。
梁進心中篤定,以李雪晴的身份,這種事她不會親自動手。
畢竟她身為堂堂三品境界的長老,怎會紆尊降貴去綁架兩個微不足道的九品普通弟子?
她還是要顧及自己顏麵的。
那麼,此事必定是李雪晴的手下所為。
而且梁進斷定,李雪晴的手下不會偷偷摸摸行事。
以她在化龍門的權勢地位,偷偷摸摸反而有失身份,憑借手中權力光明正大地做才符合她的作風。
梁進腳下生風,迅速來到新弟子的住宿區域。
韓素妍和安蘭生便居住在此處。
梁進在住宿區稍作打聽,果然不出所料,得到了確切答案。
是執法堂!
今日天才蒙蒙亮,執法堂的弟子便來到這裏,將安蘭生和韓素妍二人強行帶走了。
梁進冷哼一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
“還真是李雪晴的狗腿子幹的好事。”
想當初,李雪晴身為執法長老,統領執法堂。
而執法堂的堂主廖承宣,便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
如今雖然李雪晴已經不是執法長老,但她畢竟還是長老,餘威尚在。
她讓手下的狗腿子去抓捕兩個九品武者,那狗腿子顧及昔日恩情當然也不會拒絕。
“執法堂,當真好得很。”
“就讓我看看,你們到底多大的威風。”
梁進二話不說,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執法堂疾飛而去。
不多時,他便穩穩地降落在執法堂門口。
執法堂的建築造型獨具一格,遠遠望去,恰似一柄鋒芒畢露、銳利無匹的絕世利劍,以一種直破蒼穹的磅礴氣勢,直直插入雲霄。
劍刃般的輪廓硬朗而淩厲,仿佛能輕易劃破天際的流雲,彰顯著其不容侵犯的威嚴。
那建築周身線條筆直,建築互相對稱,雖然略顯死板,可卻代表著執法的嚴苛與公正。
每一處裝飾都仿若蘊含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淩厲之氣。
當人佇立在執法堂前,仿若置身於凜冽的寒風之中,那股由尖銳裝飾所釋放出的無形氣勢,如冰冷的利刃直刺來者,讓人不禁心生敬畏與畏懼之感。
仿佛稍有不慎,便會被這股淩厲的氣息所傷,靈魂都為之顫抖。
在這股強大的氣場籠罩下,人愈發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隻能對執法堂的威嚴望而生畏。
據說在化龍門初創之時,當時的執法長老被尊稱為“執劍長老”,專門替初代門主執掌尚方寶劍,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威。
而執劍長老所統領的,便是執劍堂,其職責是為門主鏟除奸佞之臣。
後來,門主見短期內攻迴陸地、光複大虞無望,便取消了“尚方寶劍”這一極具皇權色彩的象征,將執劍長老改稱為執法長老。
執劍堂也隨之更名為執法堂。
隨著梁進的到來,執法堂的守門弟子趕忙躬身行禮:
“見過首席師兄。”
梁進神色冷峻,淡淡地開口道:
“叫你們堂主廖承宣來見我。”
這兩名守門弟子似乎早有預料梁進會來此興師問罪,連說辭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隻聽他們齊聲迴答:
“首席師兄,堂主昨夜突發疾病,今天已經告假休養。”
“他要麼正在家中床上臥病,要麼在百花堂治病,不巧並不在執法堂內。”
梁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抓了自己的人,就開始玩起避而不見的把戲?
真當他梁進是好糊弄的?
於是,梁進繼續逼問道:
“我監察堂的人,聽聞被你們給抓了?”
對於這個問題,兩名弟子依舊應對自如,迴答道:
“首席師兄,我倆隻是負責看守大門的,抓人之事並不歸我們管,對此事確實一無所知。”
“不過,堂主肯定知曉詳情,畢竟抓捕門內弟子需要堂主親自簽署。”
“首席師兄不妨去問一下我們堂主,他一定能給首席師兄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話乍一聽,似乎合情合理。
可梁進卻微微搖頭。
這就開始踢皮球了?
還真當梁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
抓人的事隻有堂主清楚,而偏偏堂主又不在。
若是自己現在去找,恐怕找上一整天也尋不到廖承宣的蹤影。
如此一來,執法堂的目的便達到了。
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梁進。
找人這種事,梁進可堪稱行家。
當即,遠在千裏之外的本體開啟了【千裏追蹤】的特性。
隨著將“廖承宣”的名字輸入,廖承宣的位置瞬間在地圖上清晰呈現。
梁進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自語道:
“果然躲在執法堂裏。”
這廖承宣還真是會耍心眼,妄圖跟他玩燈下黑的把戲?
不過,即便沒有【千裏追蹤】這一特性,梁進今日也鐵了心要闖一闖這執法堂。
當下,梁進毫不猶豫地邁出腳步,徑直朝著執法堂內走去。
兩名守門弟子見狀,急忙上前阻攔,神色緊張地說道:
“首席師兄,執法堂乃門派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梁進目光如炬,盯著兩人,玩味地問道:
“閑雜人等?”
兩名弟子這才意識到失言,急忙躬身道歉:
“首席師兄,自然不是說您是閑雜人等。”
“我等一時口誤,還請首席師兄海涵。”
“隻是依照門規,執法堂若無長老級別的手諭,其餘弟子一律不得入內。還望首席師兄見諒。”
盡管嘴上道歉,兩人卻如同一堵牆般,牢牢地攔在門口,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梁進無奈地聳聳肩,心中暗歎,這還真是李雪晴的一貫風格。
表麵上一切都依照門規行事,實則處處故意刁難,大行官僚作風。
隻要你沉不住氣,違背門規,那李雪晴便有了把柄來整治你。
“要講門規是吧?行,那我就跟你們講講。”
梁進神色威嚴,大聲說道:
“我身為監察使,代天巡狩,肩負監管門內長老級別以下所有人員的重任。”
“按照門規,我有權調查任何一人,任何一個堂口。”
“如今我收到檢舉,懷疑你們執法堂存在貪腐問題,我要進去調查,這有什麼問題嗎?”
兩名弟子依舊保持著謙卑的姿態,但語氣卻十分強硬,開口問道:
“監察使大人懷疑我們執法堂存在貪腐,敢問監察使是否有證據?”
“若有證據,還請監察使出示。”
“若有人檢舉,還請監察使說出檢舉人的姓名,方可令人信服。”
他們的姿態看似謙卑,可稱唿卻從“首席師兄”變成了“監察使”,顯然已經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
梁進聞言,仰頭哈哈一笑。
隨後,他猛地揚起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朝著兩人抽去。
“啪!!!”
“啪!!!”
伴隨著兩聲清脆的耳光聲,兩名守門弟子的半邊臉瞬間高高腫起,一片黑紫之色迅速蔓延開來。
他們的嘴唇更是被這淩厲的耳光抽得炸裂開來,鮮血汩汩流出。
兩名守門弟子驚恐地捂住臉,眼中滿是畏懼地看著梁進。
梁進神色冰冷,沉聲道:
“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真以為我雄霸是吃幹飯的?”
“監察使的證據,就憑你們兩個小小的守門弟子也配調閱?”
“檢舉人的名字,也是你們配問的?”
“你們兩個狗東西,莫非你們還想監督監察使的工作不成?!”
兩名守門弟子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問詢確實不妥,連忙連聲稱不敢。
監察使的工作,他們自然不夠格幹涉。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堅守在門口,沉聲說道:
“執法堂自成立以來,從未有過被監察使進入調查的先例。”
“所以此事,我們確實不敢擅自做主。”
“還請監察使大人找我們堂主說明情況,隻要堂主同意,我們立刻放行。”
梁進冷笑一聲,又是要去找堂主?
還真是會打太極。
看來這兩個家夥,是鐵了心要將自己攔在門外。
果然。
兩名守門弟子此時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語氣柔聲道:
“監察使大人,我倆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各自有自己的職責在身。”
“還請監察使大人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
“堂主吩咐我們守在這裏,我們不敢擅自放行,否則事後堂主定會狠狠責罰我們。”
“監察使大人您大人大量,麻煩您跟我們堂主通個氣。”
“隻要堂主發了話,我等立刻給監察使大人放行,並且保證一路端茶倒水悉心伺候,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梁進無奈地歎息一聲。
這些人居然開始在自己麵前裝可憐了?
若是自己繼續硬闖,反倒顯得自己不近人情。
但梁進今日前來,本就沒打算遵循這幫人所謂的道理。
在他這裏,他的道理才是道理!
當下,梁進二話不說,再次抬起手,又是兩記響亮的耳光抽了過去。
“啪!!!”
“啪!!!”
清脆的耳光聲再次響起,兩名弟子的另外半張臉也高高腫起。
這兩耳光抽得他們眼冒金星,耳朵裏嗡嗡作響,隻覺得天旋地轉。
他們又驚又怒,正想開口。
可梁進毫不留情,又是兩耳光抽了過去。
“啪!!!”
“啪!!!”
這兩耳光,抽得兩名守門弟子原地轉了個圈,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搖搖欲墜,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頭重腳輕。
還沒等兩人迴過神來,梁進再度兩記耳光迅猛抽去。
“啪!!!”
“啪!!!”
兩耳光下去,兩名弟子再也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時,他們的臉已經腫得如同豬頭一般,嘴巴、鼻孔和耳朵裏都不斷往外冒著鮮血。
兩人艱難地張開嘴巴,也不知是想要求饒還是斥責。
可梁進的耳光,如疾風驟雨般接踵而至。
“啪!!!”
“啪!!!”
這一次,兩人腮幫的皮膚在耳光的強大力道之下,生生撕裂開來,大量鮮血如泉湧般從傷口處噴射而出,瞬間將他們的衣襟浸濕。
梁進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眼中沒有絲毫同情之色。
他深知,若是自己的麵子誰都可以不給。
自己的手下誰都可以隨意抓捕。
那日後他還如何在化龍門立足?
他今日,就是要拿執法堂來立威!
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動他梁進的人,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梁進若是想要闖進去,自然輕而易舉。
可他現在,反而不急著闖入執法堂內。
既然要立威,就要立給所有人看!
果然。
隨著梁進的連續耳光,已經惹得許多路過的弟子紛紛停下腳步,躲在遠處朝著這邊指指點點。
而梁進已經揚起手掌,又要繼續狠狠抽下去。
就在此時,一聲厲喝如炸雷般猛地響起:
“住手!!!”
伴隨著這聲厲喝,隻見大批弟子如潮水般從執法堂中蜂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