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殿之中,氣氛莊嚴肅穆。
玉玲瓏神色凝重,高坐於華麗的寶座之上,周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氣息。
一眾長老與梁進整齊地在堂下站定,每個人的神情各有不同,卻都隱隱透露出一絲緊張。
梁進與李雪晴之間激烈的唇槍舌劍已然告一段落。
此刻,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一個個即將上堂發言的證人身上。
執法堂的弟子們站成一排,他們的證詞毫無意外,清一色地對梁進進行指責。
隻見他們有條不紊地陳述著,聲稱收到檢舉,指控梁進強迫自己監察堂的弟子行淫穢之事,所以才依規將韓素妍和安蘭生帶迴執法堂進行調查。
他們強調,自己的所作所為,皆是遵循門規,合情合理。
而梁進強闖執法堂的行為,無疑是嚴重破壞門規的惡劣行徑。
尤其是那兩名被梁進抽耳光抽到麵部腫脹如豬頭的守門弟子,更是言辭激烈,一口咬定梁進的過錯。
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場景,仿佛要將梁進的罪行無限放大。
圍觀弟子的證詞,同樣對梁進極為不利。
畢竟在這些圍觀者眼中,他們隻看到梁進在不斷地打人,一個接一個,場麵頗為震撼。
緊接著,被廢了修為的唐革、廖承宣也被人小心翼翼地抬了上來。
唐革滿臉悲戚,涕淚橫流,哭訴道:
“門主,您可一定要為屬下做主啊!”
“這雄霸簡直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到了極點!”
“他先是打了我堂中看門的弟子,我不過是上前去和他理論幾句,他竟然狠心將我的修為給廢了!”
“此子心腸太過惡毒,簡直喪心病狂啊!”
一旁的廖承宣則雙目空洞無神,口中有一句沒一句地嘟囔著,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般。
顯然,修為被廢對他的打擊沉重至極,以至於直到現在,他都還沒能從這巨大的打擊中迴過神來。
即便開口說話,也都是對梁進的指責之詞。
然而,麵對這一切,梁進卻顯得格外淡定從容。
他心裏清楚,這些證詞並非關鍵所在。
真正能決定此事走向的,是源頭韓素妍和安蘭生的證詞。
除了梁進之外,其餘眾人皆無法保持淡定。
一眾長老們紛紛皺起眉頭,在他們看來,梁進這次的行為確實有些過火了。
即便其中真的存在什麼隱情,也應該在這莊嚴的大殿之上,向門主如實陳述,交由門主來公正決斷。
而不該擅自采取行動,尤其還將執法堂堂主給廢了,這種行為實在是過於惡劣,已經嚴重觸犯了門規。
而李雪晴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得意。
她深知梁進此番作為已然觸碰了門派的大忌,依照門規,注定要受到嚴厲的責罰。
寶座之上。
玉玲瓏黛眉微微蹙起,心中難免有些苦惱。
她深知自己必須要保下梁進。
可究竟該用何種辦法,既能成功保下梁進,又不會引發眾人的反對,這著實是個棘手的難題。
就在這關鍵時刻。
她忽然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領著一群人緩緩走進大殿。
這群人中,執法堂刑罰執事劉威神色慌張地走在前麵。
後頭還有兩個人被左右架著,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正是韓素妍和安蘭生。
梁進一眼便看到韓素妍和安蘭生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模樣。
他哪裏還看不出來,這兩人必定遭受了執法堂的殘酷酷刑。
剎那間,梁進眼神陡然一凜,渾身的殺氣如洶湧的潮水般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
這股濃烈的殺意,仿佛實質化的利刃,直接將劉威等人緊緊籠罩其中。
劉威隻感覺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唿吸困難,臉色在這股強大的殺意之下,迅速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李雪晴見狀,心中一驚,怒喝一聲:
“雄霸!你想要幹什麼?”
“這裏可是莊嚴的大殿,當著門主的麵,你竟敢公然露出殺氣!”
“莫非,你想要造反嗎?”
梁進猛地轉過頭,目光如炬,直指李雪晴,憤怒地吼道:
“你給我閉嘴!”
“若是我的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即便你身為長老,我也定然不會輕易饒你!”
李雪晴眼神瞬間一厲,正欲張嘴繼續爭辯。
梁進卻已經將矛頭指向了劉威,大聲質問道:
“你身為執法堂的人,我倒是想要問你一句!”
“為什麼他們被你們帶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卻渾身是傷,慘不忍睹?”
劉威在梁進那強大的威壓之下,隻感覺雙腿發軟,連開口說話都變得異常困難。
李雪晴見狀,立刻昂起頭,大聲說道:
“執法堂對付那些冥頑不靈、拒不坦白的人,向來有用刑的權利!”
梁進迅速迴過頭,目光如劍般盯著李雪晴,反問道:
“在你們執法堂的說法裏,安蘭生和韓素妍兩人是受害者。”
“可這天下,哪有對受害者動用酷刑的道理?”
“莫非,你們是妄圖屈打成招嗎?”
李雪晴正要再度反駁。
就在這時。
玉玲瓏的聲音響起:
“現在還輪不到你們兩個說話!”
“李長老,迴到你的位置。雄霸,立刻收起你的殺氣。”
“事情究竟如何,先等證人把話說完,再做討論。”
梁進和李雪晴聽到這話,隻能憤憤地閉上了嘴。
此時,李雪晴暗暗朝著劉威看去,卻見劉威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這讓李雪晴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莫非這劉威沒能把事情辦好?
玉玲瓏已然開口說道:
“劉威,將供詞呈上來。”
劉威聽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噗通一下重重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迴答道:
“迴稟門主,沒有……沒有供詞。”
“這兩名弟子拒不配合調查,屬下想盡辦法,終究沒能錄到他們的口供。”
這話一出,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大殿中掀起波瀾。
李雪晴的神色猛地一變。
而一眾長老們的眼中,也紛紛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眾人心中不禁思忖,都已經動用刑罰了,居然還沒有得到口供?
莫非這其中,真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情?
玉玲瓏聞言,輕輕揮了揮手。
劉威無奈,隻能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李雪晴再次朝著劉威看去,可劉威依舊心虛地垂著頭,不敢迎向李雪晴的目光。
玉玲瓏看向安蘭生和韓素妍,開口問道:
“安蘭生、韓素妍,你們兩個,現在是否還能作證?”
安蘭生和韓素妍勉強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地跪在地上,衝著玉玲瓏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玉玲瓏嚴肅地說道:
“那就從實說來,將你們今天所經曆的一切,如實告訴這裏的所有人。”
“記住了,必須給我說實話!”
“若是現在或者將來查出你們所言有假,那將會依照門規治罪。輕則廢去修為,逐出門派,重則處以死刑。”
這一刻,大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聚集在了兩人身上。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決定此事走向的關鍵。
若是連這兩人都指認梁進行為不軌,那麼梁進這一次必將承擔所有後果。
可若是兩人沒有指認梁進,那整個局勢將會峰迴路轉。
梁進看著兩人,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畢竟,他平日裏對待兩人,不過是公事公辦,雖然沒有苛待,但也稱不上格外優待。
而這兩人剛剛經受過酷刑折磨,想必也遭受過執法堂的利益誘惑。
他們是否會選擇背叛自己,梁進著實無法確定。
就在眾人的期待與緊張之中,韓素妍緩緩開口了:
“迴稟門主……雄霸師兄他……從未欺負過我們……”
“執法堂對我們動用酷刑,是想要逼迫我們汙蔑雄霸師兄!”
“我們……絕不背叛……師兄!”
緊接著,安蘭生也堅定地迴答道:
“雄霸師兄為人正直……絕對沒有……執法堂所說的那些惡行……”
“還請門主為雄霸師兄……討還清白!”
這番話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在大殿中炸響。
劉威的腦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一眾執法堂的人,包括李雪晴在內,臉色都瞬間陰沉下來,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尤其那幫長老們,也不由得再次皺起眉頭。
若真如韓素妍和安蘭生所言,是執法堂企圖構陷梁進,那麼這件事的性質可就極其嚴重了。
連門派之中負責執行門規的執法堂都敢如此惡意誣陷弟子,那麼他們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若是普通弟子遭遇這樣的迫害,那可不是誰都能像梁進一樣,有能力為自己伸冤的。
寶座之上。
玉玲瓏一臉陰沉,目光如電,質問道:
“執法堂堂主還有各位執事,現在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執法堂眾人在這一刻,臉色慘白如紙,紛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們心裏清楚,到了現在,再多的辯解也隻是徒勞,隻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廖承宣神色黯然,無奈地說道:
“此事是我們處置不當,還請門主責罰。”
他此刻已然心灰意冷。
畢竟他如今連修為都已經被廢,深知自己執法堂堂主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對於一切都已經不抱任何念想。
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對這件事持反對態度。
在沒有確切抓到梁進的把柄之前,僅僅憑借一些傳言就貿然對梁進的人動手。
某人還天真地以為,通過威逼利誘就能讓安蘭生和韓素妍這兩個九品弟子乖乖就範。
卻從未想過,萬一這兩人堅決不就範,最後又該如何收場?
到了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已然發生,他也不打算再做垂死掙紮,索性直接認栽。
玉玲瓏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寒意,冷冷地說道:
“好,你們倒是好得很!”
“讓你們執法堂來執法,最後卻反而陷害起了無辜之人!”
“看來你們這執法堂,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如今門中已經沒有執法長老,那麼整治執法堂一事,就該交給監察使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