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五裏亭在朦朧的月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
鄒詞風怒氣衝衝,仿若被狂躁的火焰吞噬,一路追著那道藍色光線,拚盡全力迅速地趕到了五裏亭。
隻一眼,他就瞥見了李雪晴手中那塊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魂玉。
那光芒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窩,點燃了他心底所有的憤怒與不甘。
鄒詞風仿若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狂獅,毛發倒豎,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風馳電掣般朝著李雪晴衝了過去。
他的雙目因憤怒而變得通紅,猶如兩顆燃燒的火球,死死地鎖定在李雪晴身上,周身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殺意彌漫開來,令周圍的空氣都仿佛瞬間凝固,變得冰冷刺骨。
他也不知曉這李雪晴到底是不是風中之魔。
但是起碼現在,他的祖傳魂玉就在李雪晴的手上。
這就證明,這人絕對脫不了幹係!
所以他才管不了那麼多,先把魂玉奪迴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賊子!”
“把魂玉還給我!”
他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若雷霆,在寂靜的夜空中轟然炸響,震得人耳鼓生疼,驚起遠處棲息的飛鳥,撲騰著翅膀消失在黑暗裏。
李雪晴心中一驚,原本清澈的雙目瞬間含霜,目光如刀般射向鄒詞風。
她心中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老頭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一上來便索要魂玉,態度蠻橫至極;怒的是對方這般不講道理,仿佛她手中的魂玉本就該是他的一般。
“你這老頭好生奇怪,這魂玉是他人拋給我的,我憑什麼要給你?”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毫無畏懼地迴應著鄒詞風的怒吼。
李雪晴心中,已經開始暗暗察覺到事情不妙。
剛才那輕功高手忽然莫名就將魂玉拋了過來,如今鄒詞風跟著就出現要搶奪魂玉,未免也太巧了?
也正是這番疑慮,所以李雪晴並沒有急著出手,反而先是想要把事情說清楚。
然而,鄒詞風哪裏肯信李雪晴的話。
在他心中,已然認定李雪晴不是風中之魔也與風中之魔是一夥的,都是覬覦他傳家寶的無恥之徒。
他不再多費口舌,人還在空中,右手就已經高高舉起,雄渾的內力在掌心匯聚,仿佛凝聚成了一座巍峨的小山,周圍的空氣都因這股強大的力量而扭曲。
“遊龍探爪!”
他的手臂仿若靈動的蛟龍,隔空裹挾著磅礴的氣勢,朝著李雪晴疾射而去。
其勢洶洶,好似不僅要奪走魂玉,還要將李雪晴連同魂玉一並碾碎。
李雪晴看到這一招微微一愣。
隨後她陡然記起了當年她遊曆天下時,在東州曾與人有過的一戰:
“是你?!”
“徒有虛名的鄒詞風!”
李雪晴在這一刻,終於通過招式記起了鄒詞風。
她輕蔑一笑,那笑容裏滿是嘲諷,足尖輕點地麵,身姿輕盈得如同一隻翩然起舞的飛燕,迅速向後飄然而退,衣袂飄飄,仿若仙子臨世。
與此同時,她手快如電,猛地一揚,幾枚細小的毒針從她指尖疾射而出。
毒針如同一顆顆流星,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朝著鄒詞風的咽喉、胸口等要害部位射去,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鄒詞風冷哼一聲,眼中閃過更多怒火:
“你果然知道我!”
“還說不是盜取我鄒家寶物的惡賊?!”
他說著的同時,左袖用力一揮,一股強勁的氣流從袖間洶湧湧出,仿佛是一陣唿嘯的狂風,吹得周圍的草木沙沙作響。
這股氣流瞬間將那幾枚毒針紛紛卷落,毒針在半空中失去了方向,無力地墜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聲響。
李雪晴整個人已經迅速退遠,她冷笑道:
“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
“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囂張?”
她一邊出言嘲諷,手指一邊微微動著。
指尖仿佛有無形的絲線連接著遠處被擊落的毒針,使得那幾枚毒針在地上正在微微跳動,仿佛隨時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鄒詞風聽到這話,還隻當李雪晴所說的“手下敗將”,是指他和風中之魔輕功較量之中敗落之事。
這讓鄒詞風更加暴怒!
“果然是你這個賊子!”
鄒詞風一邊怒吼著,一邊運起“裂山掌”,雄渾的內力在掌心匯聚,仿佛凝聚成了一座巍峨的小山,掌風唿嘯,吹得周圍的塵土飛揚。
隻見他抬起手掌,一掌就淩空朝著地麵的李雪晴拍了下來。
強大內力狂湧而出,仿佛有一座大山朝著李雪晴壓下一樣,地麵都微微顫抖起來。
李雪晴卻麵露不屑。
隻見她體內內力猛地激蕩而出,猶如形成了數條腳一樣猛地轟向地麵。
而借著來自於地麵的反震之力,李雪晴的身形竟然猶如一條百足蟲一樣在地上靈活快速地遊動。
這竟然是她施展起了自己的成名輕功《遁地百足仙》。
當鄒詞風那如山般的掌力轟下之時,李雪晴整個人早已經遊走遠。
“轟!!!!”
強勁的掌力轟了一個空,徑直轟在了五裏亭之上。
這座亭子瞬時被可怕的力量轟得四分五裂,轟然倒塌,激起一片塵土,在月光下彌漫開來。
鄒詞風憑借著深厚的內力和剛猛無比的招式,居高臨下,一掌又一掌地拍下,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蘊含著開山裂石的力量,看上去威勢兇猛,十分駭人。
他試圖逼李雪晴露出破綻,搶奪魂玉。
而李雪晴則憑借著靈活多變的身法迅速遊走,似乎並不急於同鄒詞風硬碰硬,反而更像是戲耍一樣,身形在月光下閃爍,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隻見一道人影迅速飛來。
嚴友神色焦急,匆忙趕到了現場。
他看到鄒詞風和李雪晴正殺得火熱,心中頓時暗叫糟糕。
他本精心策劃,想要讓梁進等人自相殘殺,從而坐收漁翁之利,結果鄒詞風卻和這白衣公子杠上了,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鄒老,且慢動手!”
嚴友一邊大聲唿喊,一邊施展身法,朝著兩人衝了過去,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帶著一絲焦急與無奈。
然而,鄒詞風此時正殺得性起,滿腔的怒火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進嚴友的勸阻。
他的眼中隻有李雪晴和她手中的魂玉,攻擊愈發瘋狂。
李雪晴聽聞嚴友對鄒詞風的稱唿,心中暗自思忖,以為他們是一夥的,不禁怒從心頭起。
她的手猛地一抓。
地上草叢之中隱藏的那些毒針猶如被細線扯動一樣,猛地朝著嚴友攻了過去,帶著致命的威脅。
嚴友無奈之下,隻好施展精妙的身法躲避李雪晴的攻擊。
他一邊躲避,一邊焦急地喊道:
“鄒老,我們另有要務,不可在此耽擱!”
“這位公子,我們之間怕是有誤會,還請停手!”
然而,此時的鄒詞風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聽他的喊話,攻擊反而愈發猛烈。
而李雪晴更不會輕易罷手。
她根本不信任嚴友和鄒詞風,更何況還是鄒詞風這個手下敗將。
要罷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兩人都給打趴下,然後再說其它。
此時。
不遠處,一道人影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原來是玉玲瓏,她隱匿在黑暗之中,靜靜地目睹著這混亂的場景。
下一刻,一道人影也落在玉玲瓏身旁,是梁進折返迴來了。
“雄霸,真有你的。”
“你還真的讓這些家夥,先自己打起來了。”
玉玲瓏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對梁進讚道。
現場打架的那三個都是真正的高手,她若是直接說話,那一定會被他們聽到。
也隻有通過傳音入密的法門,才能避免被他們發現。
梁進則表情平淡。
現在你還笑得出,過一會恐怕你就笑不出了。
果然。
玉玲瓏看了幾眼之後,不由得眉頭大皺:
“奇怪,那個白衣公子所使用的武功,怎麼和李長老那麼像?”
“不對!這就是李長老的武功!”
“這白衣公子,定是李長老易容的!”
梁進當即做出一副驚訝且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隨後立刻告罪:
“怎麼會這樣……小姐,是弟子搞砸了。”
“弟子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李長老居然易容成為個男人,並且還跑到了這碧波城的拍賣會裏。”
“這下可糟了,害得李長老平白無故就與人動手了。”
他早知道這白衣公子就是李雪晴,為的就是故意坑李雪晴。
隻不過這話,自然不能對玉玲瓏說。
玉玲瓏倒也沒有責怪,隻是說道:
“這事也不能怪你,連我都不知道李長老居然易容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想法。”
“這一切以後我會跟李長老解釋的。”
“隻不過現在,我們可不能讓李長老出事。”
“再怎麼說,李長老也是我化龍門的長老。”
對於化龍門內的每一名長老,玉玲瓏都充滿了感情。
畢竟她從小就是在這些長老的教導之下長大的,每天也都是這些長老犧牲自身功力向玉玲瓏傳功,才讓玉玲瓏成為一名二品武者。
否則,整個化龍門中就不會隻有一群三品的長老了,說不定會誕生出不少二品長老。
所以玉玲瓏也不希望看到李雪晴出事。
梁進安慰道:
“小姐放心,以李長老的武功,對付鄒詞風那個手下敗將簡直輕而易舉。”
“現在就是不知道那個冒牌嚴友有些什麼本事。”
“若是那冒牌嚴友真的厲害,也不能小姐親自出手,這樣可能會暴露小姐的行蹤。”
“還請小姐準備離開此地,去尋找神龍返迴化龍島。”
“這裏的事情有弟子在,關鍵時刻,弟子願出手助李長老化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