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大風來得毫無征兆,瞬間席卷而來,勢頭極為兇猛。
狂風唿嘯,好似要將整個天地都掀翻一般,風聲在曠野中肆虐,仿佛千萬頭猛獸在咆哮。
令人詫異的是,大風之中似乎還蘊藏著某種奇特的力量,那些原本帶著致命威脅、如雨點般射向範靖和百姓們的羽箭,竟紛紛被這股力量席卷而走,吹到了另外一旁。
原本淩厲的羽箭,在這狂風的肆虐下,紛紛失去了準頭和力量,無力地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範靖和一眾百姓原本都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準備迎接利箭穿心的劇痛,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都愣在原地,滿臉的迷惑不解。
他們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還沒從這巨大的轉折中迴過神來。
有百姓激動得聲音都顫抖起來,大聲叫道:
“蒼天有眼!是老天爺顯靈了!”
“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才刮了這陣大風救了我們!”
其餘百姓聞言,紛紛撲通一聲,跪拜在地,朝著天空磕頭謝恩。
他們的動作虔誠而急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感恩。
對於這些普通百姓來說,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他們心中,這無疑是老天爺的庇佑。
但是現場,可是有高手在的!
那緝事廠的檔頭,身為一名四品武者,武功高強,經驗豐富。
他眉頭猛地一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兇狠,沉聲厲喝:
“狗屁的老天爺顯靈,是有人搗亂!”
“什麼人敢在我麵前放肆?給我快快現身!”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狂風中傳出很遠。
隨著檔頭的厲喝,趙初夏等人也才如夢初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隻見那狂風居然猛地一改方向,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朝著郡主趙初夏的方向吹了過來。
狂風唿嘯,吹得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頭發肆意飛舞。
檔頭見狀,當即大喝:
“保護郡主!”
他的聲音猶如洪鍾,在空曠的場地上迴蕩。
當即不僅緝事廠的番子們迅速行動起來,那幫王府護衛也匆匆聚集在了趙初夏的身邊,將她團團保護起來。
他們的動作迅速而熟練,形成了一道堅固的人牆,將趙初夏牢牢護在中間。
趙初夏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射殺這群刁民的過程中,竟然還有人敢出來搗亂?
這簡直是完全不把她這個郡主看在眼裏!
此時那狂風已經襲來,帶著強大的衝擊力。
檔頭當即猛地抽出腰刀,刀身寒光閃爍,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檔頭高聲喊著,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氣。
他一躍而起,身姿矯健,如同一頭獵豹撲向獵物。
腰刀朝著那狂風之中若隱若現的人影狠狠劈了過去,刀光閃爍,仿佛能夠將這陣狂風都給徹底壓製一樣。
可下一刻,忽然隻見大風之中忽然有一塊巴掌大小黑乎乎的東西飛了出來,速度極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
檔頭起初還隻當是暗器,他刀勢不停,眼神中充滿了不屑,連帶著這黑乎乎的東西也劈斬了下去,同時不屑冷哼:
“區區雕蟲小技,也敢……”
可檔頭話說到一半,卻又忽然停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甚至就連他那兇猛的刀勢,也不由得猛地一滯,整個人僵在了半空中。
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投擲來的那玩意!
這讓他驚訝之餘,甚至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這黑乎乎的東西。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塊令牌!
這令牌主體材質為精鋼,質地堅硬,表麵卻被一層幽邃的烏漆包裹,顯得神秘而莊重。
令牌正麵,雕刻著一隻蒼鷹,那蒼鷹雕刻得栩栩如生,鷹眼銳利而威嚴,仿佛在俯瞰著世間萬物;背麵則刻著“六扇門”三個古樸大字,字跡蒼勁有力,透露出一股厚重感。
這塊令牌,檔頭自然知曉,他連進攻都停了下來,整個人落在地麵,臉上滿是驚訝,失聲道:
“這是……六扇門的名捕令!”
“並且還是四大名捕之一逐影的令牌!”
“莫非……”
檔頭說完,視線不可思議地看向狂風之中,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然而此時,狂風已經撲麵而來,檔頭甚至還沒看清楚風中人影,就隻見到一隻手猛地從狂風之中伸出,速度快如迅雷,狠狠抽在了檔頭的臉上。
“啪!!!”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耳光聲。
檔頭竟然被抽得倒飛出去,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地連退數步才站穩腳跟。
而他的半邊臉,已經高高腫起,五個清晰的指印瞬間浮現,顯得格外醒目。
此時,那唿嘯的狂風陡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狂風之中的人影,也已經出現。
此人,正是梁進。
隻不過現在的梁進,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並且利用《千麵奇術》改變了身形和麵容,將自己易容成為了四大名捕之一逐影的樣貌。
不得不說,梁進現在這副普通身軀使用起《千麵奇術》來輕鬆容易多了,比起化龍島那兩米多高的壯漢身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讓他的模樣和逐影大差不差,隻要不是非常熟悉之人,很難辨認出其中的差別。
至於那塊令牌,正是他從逐影屍體之上所獲。
逐影死了才沒幾天,他的同夥想要將這個消息傳遞迴京城六扇門需要時間,這個消息若是再傳到眼前這幫人的耳中,更是要花不少時日。
所以梁進很確定,眼前這幫人並不知道六扇門的逐影已經死了。
那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塊令牌來冒名頂替。
隻見梁進大步走向趙初夏一幫人,步伐沉穩有力,氣勢洶洶。
同時他麵帶怒容,沉聲說道:
“當著本官的麵殺人,不僅要殺朝廷命官,還要殺無辜百姓。”
“你們的眼裏,還有本官嗎?還有王法嗎?!”
梁進的聲音猶如滾滾悶雷,在趙初夏一幫人的耳邊炸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腦袋嗡嗡直響。
這讓他們不由得捂住耳朵,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當眾人好不容易舒緩過來,梁進已經來到了跟前。
趙初夏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厲聲問道:
“大膽!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讓梁進也微微意外,這趙初夏居然不認識逐影?
不過想想也是,趙初夏身為郡主久居封地,沒見過京城六扇門中的四大名捕也並不稀奇。
恐怕不僅僅是她,這些長州地方官沒見過逐影的也大有人在。
梁進大步來到檔頭麵前,眼神冰冷,一把奪過令牌:
“我是什麼人?”
“自己看清楚!”
說著,他一把將令牌直接砸在了趙初夏的臉上。
令牌本就是精鋼打造,堅硬沉重。
這一下狠狠砸在了趙初夏的臉上,立刻將趙初夏那秀氣的鼻子都砸得湧出兩行鼻血,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上。
周圍護衛見狀,驚怒道:
“放肆!!!”
“膽敢傷害郡主?!”
他們怒吼連連,舉著兵器就朝這梁進撲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忠誠。
梁進不屑冷哼一聲,然後直接大手一揮。
“唿!”
一股龐大的內力唿嘯而去,如同洶湧的海浪,立刻就將這群護衛給拍得紛紛飛走。
最前頭的幾名護衛直接被拍得胸膛凹陷進去,當場死去。
後頭的那些護衛也被拍得渾身骨頭斷了不少,躺在地上慘叫連連,聲音淒慘。
誰都沒想到梁進出手竟然這麼狠辣,這讓其餘方向剛衝過來的護衛,也不由得驚恐地微微一頓,臉上滿是畏懼之色。
這時,趙初夏也終於看清楚了砸在自己臉上的令牌。
她又驚又怒:
“你是名捕逐影?”
“可即便是逐影,也沒有資格對本郡主動手!更沒資格殺本郡主的人!”
“更何況,你是不是逐影還沒有核實!”
說到這裏,趙初夏看向身邊的檔頭。
現在檔頭武功最高,她希望檔頭幫她解決。
可檔頭卻低聲對她說道:
“郡主,恐怕他真的是逐影……”
檔頭也心中叫苦,沒見自己挨了一耳光都忍到現在了嗎?
這趙初夏,難道還搞不清狀況嗎?
檔頭當然確定眼前之人便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逐影。
首先,容貌沒有問題,檔頭可是見過逐影的,自然知曉逐影真容。
但容貌並不能說明什麼,有易容術也可以改變容貌。
可檔頭也有其他依據:
首先,令牌無誤。
其次,眼前之人隻有九品武者的氣息,可卻展現出十分高強的實力。
檔頭自然知曉,這乃是六扇門影門的獨門秘籍《潛龍在淵》所導致。
最後,檔頭可是暗暗觀察過此人腰間的那條腰帶,他很確定,這條腰帶就是逐影的成名武器——天罡鎖魂鏈。
所有跡象都能夠證明,眼前之人便是逐影!
這也讓檔頭心中怒火大盛。
他之前在半道上,就被六扇門的擒風折辱了一頓。
如今在這裏,又被六扇門的逐影給抽了耳光。
這六扇門,簡直是不把緝事廠看在眼裏!
但檔頭卻一直忍著沒有發火。
因為在此時,他的心中除了怒火之外,也滿是震撼和迷惑:
“京城六扇門隻派遣了四大名捕之一的擒風來長州,那逐影可是被派遣去了東州,為何會出現此地?”
“莫非……逐影去東州是假,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來長州執行是真?”
“那他暗中來長州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
這一刻,檔頭心中也不由得充滿了畏懼。
要知道,他和長州官吏和郡王互相勾結,這陣子可沒少幹見不得光的事。
朝堂之中,緝事廠的廠公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被世人稱之為九千歲。
但廠公卻也依然有政敵和對頭。
那六扇門的捕神,便是廠公的死對頭之一!
此時,趙初夏依然惱怒:
“逐影又怎麼樣?”
“我父王乃是平城郡王,什麼時候一條六扇門下賤的狗也敢來咬我?”
梁進本正欲路過趙初夏身邊,此時聽到這話,眼神微微一冷,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下一刻,他忽然一拳揮出。
這是一記下勾拳,速度極快,力量驚人,猛地轟中了趙初夏的下顎。
隻聽得一聲“哢擦!”脆響,趙初夏口中幾粒皓齒被打斷,帶著一串血珠從她的口中飛了出來。
隨後梁進打手一揮,將這幾粒牙齒猛地抓在了掌心。
趙初夏剛張口痛苦慘叫,梁進直接一巴掌按在趙初夏的嘴上,將這幾粒牙齒塞入了趙初夏的口中,使得她不得不將斷牙吞入腹中。
梁進做完這一切,才冷冷說道:
“你爹是誰又如何?”
“現在你還不是被打斷門牙往肚裏咽。”
“不服氣,就派人去把你爹叫來,本官在這裏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