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事廠的騎手們如洶湧的潮水,帶著冰冷的殺意奔騰而來。
但凡反應稍慢的武者,在他們淩厲的衝殺之下,紛紛命喪黃泉。
利刃劃過肌膚,鮮血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瞬之間,街道便被鮮血染紅,宛如煉獄。
此時,席榮也還在大街上。
他剛依靠雄渾的內力擋開了如蝗群般密集的箭雨,心中尚未鬆一口氣,卻見幾個番子騎馬提刀,風馳電掣般朝著他衝了過來。
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朦朧,番子們手中的長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席榮見狀,當即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我是禁軍營將席榮!”
到了這萬分緊急的關頭,席榮再也顧不上隱瞞身份了。
麵對緝事廠這些行事狠辣的番子,要是不及時暴露身份,稍有不慎,就難免要與他們產生激烈衝突,而這絕非他此刻所願。
即便是禁軍,也不願輕易招惹緝事廠這個特務機構。
那幾個番子聽到這話,手中韁繩猛地一緊,馬匹前蹄高高揚起,發出一陣嘶鳴。
他們微微一愣,彼此對視一眼,隨後立刻調轉馬頭,朝著後方疾馳而去,顯然是前去匯報情況。
很快,隻見一名騎手在一群番子的簇擁之下,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走了過來。
那匹馬身姿矯健,每一步落下都沉穩有力,踏過一具具武者的屍體,原本雪白的馬蹄甚至被鮮血浸濕染紅,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殷紅的印記。
騎手身穿一襲水藍色官服,官服上繡著精致的暗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彰顯著其不凡的身份。
銅獸麵具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上半張臉上的一雙眼睛,那眼睛裏充滿兇戾之氣,仿若寒星,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黑色紗帽內的頭發隱隱有些斑白,為他增添了幾分滄桑與威嚴。
席榮看到這名男子,心中一凜,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行禮:
“南禁軍營將席榮,見過二檔頭靳大人!”
這名男子,席榮自然認識。
他乃是緝事廠四大檔頭之中排行第二的靳進良!
四大檔頭在緝事廠內位高權重,乃是廠公手下的核心得力幹將,在朝中,文武百官誰敢不認識他們?
而這靳進良,還是一名三品武者,為緝事廠立下了赫赫汗馬功勞,其威名在江湖與朝堂中皆令人聞風喪膽。
隻見靳進良銅獸麵具上露出的眼睛,仿若高高在上的強者審視螻蟻一般,不屑地瞥了席榮一眼,隨後從鼻腔中冷哼一聲,沉聲問道:
“禁軍的營將來這裏幹什麼?”
“不要耽擱緝事廠辦事,滾。”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席榮急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解釋道:
“迴稟靳大人,順天府尹周泉周大人剛在此地被殺,屍體就在枕流軒大廳之中。”
“而兇手,便是那個人!”
說著,席榮當即將手指向了遠處屋頂上的梁進。
“還請靳大人派人協助我,一起將兇手緝拿歸案!”
席榮眼神中閃爍著兇芒,猶如饑餓的野狼盯上了獵物。
顯然是打算利用緝事廠的強大力量來收拾梁進,以解自己心頭之恨,同時也為自己擺脫眼前的困境。
可誰知。
席榮抬手指了半天,靳進良卻眼皮都沒抬一下,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不僅是靳進良,周圍的東廠番子們也都一個樣,他們一個個昂首挺胸,趾高氣昂,飛揚跋扈,仿佛這世間萬物皆不被他們放在眼裏。
隻聽靳進良冷笑道:
“死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也用得著我們緝事廠親自出手偵辦?”
“滾去找六扇門和刑部,別來浪費我們的時間。”
說著,靳進良猛地一抽馬鞭,馬鞭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勁風將席榮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席榮不得不側身避退。
隨後靳進良一抖韁繩,胯下駿馬長嘶一聲,馱著他繼續朝著枕流軒而去,身後跟著一群如狼似虎的番子。
席榮一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顯然沒想到這幫番子同為朝廷之人,卻如此冷漠無情。
即便殺害順天府尹的兇手近在眼前,他們竟也懶得管一下。
正當席榮打算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
突然!
隻見枕流軒屋頂上的形勢猛地劇變。
由於緝事廠的番子突然出現,強大的威懾力使得眾多武者驚慌失措,紛紛逃散躲藏。
原本將那七名陣法戰傀團團圍住的武者瞬間作鳥獸散,使得陣法戰傀周圍頓時沒了敵手。
下一刻。
那七名陣法戰傀仿若心有靈犀一般,抱著青銅匣,毫不猶豫地朝著枕流軒後頭縱身躍下。
“嘩啦啦!”
一陣巨大的水聲響起,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七名陣法戰傀竟然是跳入了湖中,濺起大片水花,湖水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波光。
隨著陣法戰傀入水,那絕望劍意帶來的紅光和眾人心頭的絕望之感,也瞬間煙消雲散。
這一幕,使得靳進良猛地瞪大了眼睛,怒聲喝道:
“想跑?把他們給我抓迴來!”
“務必奪下那青銅匣,獻給廠公!”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急切,仿佛那青銅匣極為重要。
周圍的番子們聽到命令,立刻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朝著枕流軒之後的湖中衝去。
靳進良剛要繼續發號施令,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意外變故,原本兇狠的臉色陡然一變:
“不好!”
隨後隻見他猛地一拍胯下駿馬,駿馬吃痛,前蹄高高躍起。
靳進良借著這股衝力,整個人飛身而起,如同一隻蒼鷹,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竹樓之後的湖中飛去,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轉眼之間,這群番子顧不上席榮,也顧不上死去的順天府尹,更顧不上去追殺那些四散奔逃的武者,就已經盡數朝著竹樓之後的湖跑去。
顯然,那神秘的寶藏,才是他們此行的終極目標。
為了它,他們可以不顧一切。
席榮周圍也一下子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反倒是之前躲藏入枕流軒的武者們,見番子們離去,趁機逃了出來。
他們神色慌張,腳步匆匆,一邊跑一邊低聲咒罵:
“趁著那些番子去追那七個劍客去了,快跑!!”
“媽的!下次看見番子一定要躲遠點,這群畜生簡直沒有人性!”
“別罵了!小心招來禍患,這京城之中處處都是緝事廠的眼線!”
……
武者們匆忙從席榮的身邊跑過,帶起一陣微風,朝著遠方逃去。
如今隨著緝事廠插手,他們深知今天的寶藏爭奪已經與自己無緣。
現在,他們隻求能保住這條性命,遠離這是非之地。
可誰知。
這些武者們順著街道逃跑了沒多遠,卻又驚慌失措地逃了迴來。
他們的臉上滿是恐懼之色,仿佛在附近遇到了什麼令他們懼怕的存在一樣。
“他奶奶的!六扇門的人怎麼也來了?”
“這幫狗日的把附近道路都封鎖了,見人就抓,這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這群朝廷鷹犬,真是令人惡心至極!”
“大家快找找別的路,趁早逃離啊!這地方我能預感到,一定會出大事!”
……
武者們猶如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四處尋找著可以離開的通道。
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慌亂而狼狽,現場再度變得亂糟糟一片,喧囂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格外嘈雜。
席榮聽到六扇門到來,原本黯淡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心中十分興奮。
他想著或許六扇門能幫他緝拿兇手,解決眼前的困境。
可是當他扭頭看去之後,卻又大失所望。
隻見這一次六扇門來的人非常低調,他們遠遠地在遠處街道盡頭進行了封鎖,根本不敢靠近現場。
他們身穿玄色飛鷹製服的身影在月光下影影綽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仿佛……他們在刻意避開緝事廠的鋒芒,生怕觸怒了這群如狼似虎的番子。
這樣的情況,讓席榮不住搖頭。
他心中長歎一聲,當然也算是看明白了,在緝事廠的人馬撤離之前,六扇門可不會輕易闖入這片區域,即便是為了順天府尹的命案。
同一片區域,同一時間內隻能由一幫人做主。
如今這裏,是緝事廠當家做主!
在緝事廠的人辦完事之前,六扇門絕不會插手此地事務。
這關乎權力和權威!
在這錯綜複雜的官場與江湖局勢中,各方勢力都深諳此道,不敢輕易逾越雷池一步。
沒有了緝事廠和六扇門的幫助,席榮如今也隻能一個人去對付梁進了。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看向了梁進。
梁進依然戴著那副詭異的麵具,靜靜地坐在房頂上,仿若一尊雕像。
他自顧自地看向緝事廠番子們離去的方向,對席榮的存在似乎完全視而不見,仿佛席榮從來不值得他關注,也根本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他哪來的自信?”
席榮心中不由得湧動一股怒意,這怒意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
他是將領,統領千軍萬馬,在軍中威望極高;而梁進隻是一個小小的兵卒,身份卑微。
在席榮的認知裏,將領對兵卒有著天生的壓製,兵卒在他麵前本應戰戰兢兢。
可如今梁進卻如此淡然,這讓席榮難以忍受。
但下一刻,席榮的心中卻不由得生出一個念頭:
“如果……我現在轉身離去,又會如何?”
席榮立刻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羞愧。
他堂堂一個將領,麵對一個小卒時,居然還打起了退堂鼓?
並且……
那梁進既然如此自信,恐怕席榮此時想走,也沒有那麼容易。
大概率那些神出鬼沒的黑袍人,會如同幽靈一般前來阻攔。
並且席榮的理智也在告訴他,不能走!
順天府尹已經死了,他今天若是沒辦法將兇手正法,那麼他也難以向朝廷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
更何況,席榮本身就對梁進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豈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當即,席榮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朝著梁進繼續走去。
他的腳步沉穩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堅實,仿佛在向梁進宣告他的決心。
很快,他就來到了漱玉樓的下方。
席榮微微屈膝,雙腿猛地發力,身形一動。
憑借著精湛的輕功,他如同一支離弦之箭,很快就飛上了房頂,穩穩地落在了梁進的旁邊。
“梁進,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席榮瞪著梁進,雙眼通紅,沉聲喝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質問。
“連順天府尹你都敢動,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旗總,十條命都不夠殺頭的!”
他渾身的功力已經飛速運行,體內的內力如同洶湧的江河,在經脈中奔騰不息,隨時可以爆發出致命的一擊。
這房頂上視野開闊,皎潔的月光灑下,如同銀紗一般籠罩著四周,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這裏也很安靜,隻有風聲在耳邊唿嘯而過,仿佛地麵上的廝殺與這裏已經完全隔絕,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梁進依然靜靜地坐著,仿佛對於席榮的到來完全不設防一樣。
他緩緩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平靜的臉,扭頭看了席榮一眼,那眼神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捉摸不透。
然後,他重新戴上麵具,繼續看向遠方,仿佛遠方有什麼更吸引他的東西。
“在你死前,想看戲嗎?”
梁進忽然問道,聲音平靜而又帶著一絲神秘,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席榮眉頭一皺,心中充滿了疑惑:
“什麼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和梁進已經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了。
兩人今夜,注定隻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
而這個時候,梁進卻說要看戲,這讓席榮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疑惑如同亂麻一般,越纏越緊。
梁進卻自顧自地說道:
“喏,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這一瞬間,席榮隻覺得一股怒意直躥腦門。
他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徹徹底底地被無視了!
兩人已經處於生死邊緣,動手在即,而梁進卻都懶得正眼多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一樣。
若梁進是個絕頂高手,那席榮被忽視或許還能接受。
可偏偏梁進武功差勁,隻有六品。並且身份卑微,隻是個手下旗總。
這樣的人,也配無視席榮?
這簡直就是對他的羞辱,是對他身為將領尊嚴的踐踏!
席榮攥緊拳頭,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上前一步,準備一拳錘爆梁進的腦袋,以泄心頭之恨。
他的手臂肌肉緊繃,蓄勢待發,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殺意。
梁進依舊目視前方,仿若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不動,仿佛即便席榮逼近,也真就不屑多看一眼。
這讓席榮心中怒火越濃,拳頭就要轟出!
可是此時——
一陣喧嘩在附近響起,似乎正是梁進所說的好戲開場之地。
席榮微微猶豫。
可最終,他還是保持著戒備,微微扭頭用餘光瞥了一眼。
這一眼,他已經看清楚了情況。
隻見緝事廠的人正在枕流軒後頭的湖中不斷搜尋打撈,他們的身影在湖水中若隱若現,手中拿著各種工具,似乎想要從湖水之中找到某種存在一樣。
而二檔頭靳進良一臉陰沉地站在湖中,雙腳穩穩地踩在湖水之上,仿若蜻蜓點水一般,就能保持停留站立。
他的臉色鐵青,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不斷責罵著手下人,聲音在湖麵上迴蕩,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焦急。
枕流軒後頭的湖,隻是一個小小的人工湖,通過引來太液池的水塑造出優雅的環境。
按理說,緝事廠那麼多人搜尋,憑借他們的能力,不可能搜不到湖中之物。
“他們搜索的是……寶藏?”
這一瞬,席榮想到了那六名得到寶藏的劍客,似乎就是跳入湖中撤離的。
難道那六個人逃生本事真的如此之強,能夠逃過緝事廠這麼多人的追緝?
甚至……能夠在二檔頭靳進良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三品武者的感知十分恐怖,那六個劍客武功比起三品差遠了,可他們卻居然就這樣輕鬆帶著寶藏逃了?
這一刻,席榮一下子想到了那些黑袍人,他們同樣來無影去無蹤,神秘莫測。
莫非……那六名劍客,同梁進也有關係?
不過席榮也知曉,這個猜測並沒有任何根據,隻是他的一種直覺罷了。
更何況,這跟他此時要做的事沒有任何關聯。
當即席榮衝著梁進冷笑一聲:
“這叫什麼好戲?”
“不過逃了六條雜魚而已,你以為這能影響緝事廠辦案嗎?”
“可笑至極!”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仿佛在嘲笑梁進的天真與無知。
席榮說著,打算不再廢話,繼續動手弄死梁進。
此時,梁進卻淡淡道:
“可笑之人,是你。”
“我說的,可不是那些番子。”
“而是,那個人。”
席榮聞言皺起眉頭,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本不想再跟梁進多說一句話,可是梁進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完全沒有反抗和逃走的打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也讓席榮實在壓抑不住好奇,忍不住順著梁進的視線,再匆匆用餘光瞥上一眼。
可這一眼,卻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什麼人?!”
“他居然是一個……三品武者!”
“他這個時候來這裏,究竟想要幹什麼?”
不能怪席榮震驚,因為此時出現的那個人,太過奇特了!
他身形高大陰沉,鐵顱骨上覆赤銅麵鎧,兩腮外凸出蠍鼇狀鐵刺,雙目鑲嵌血髓晶,夜間泛起暗紅幽光。
他的後頸豎立三排青銅管,不時噴吐灼熱蒸汽。
而他魁梧的身軀上身穿百戰瘢甲,雙臂關節外露暗金色齒輪,肘部彈出弧形臂刃,脊骨呈外置青銅龍骨,內部灌滿沸騰的火山熔漿驅動能源。
他的一手持有一柄六尺七寸的重劍,劍身粗如碑石,無鋒無刃,通體黝黑,劍格為咆哮虎頭,虎口銜一顆血玉髓。
另一隻手持有一個骨蝕輪,四尺玄鐵輪,邊緣嵌三十六顆屍犬利齒,令人望而生畏。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之人,更像是一個……由機關術精心製造出來的傀儡人!
那傀儡人周身散發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息,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令人不寒而栗。
此時,這個人正一步步順著大街緩緩走來,他的步伐堅定而緩慢,每一步落下,都仿若重錘砸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街道上的塵土被他的腳步揚起,在月光下彌漫開來,而他帶著煙塵前行,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氛圍。
沒有人知曉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悄然來到現場的,仿佛他是從虛空之中突然浮現而出。
但當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如同璀璨的星辰劃過夜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他的存在,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周圍的一切都為之失色。
尤其那狂暴的氣勢和森然的殺意,毫無保留地盡數釋放出來,猶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整個人工湖所籠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讓人唿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湖邊的樹木在這股氣勢的壓迫下,枝葉瑟瑟發抖,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而顫抖。
顯然,他根本不懼怕與緝事廠為敵,從他毫不掩飾的氣勢和殺意中便能看出,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甚至……從他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極有可能就是衝著緝事廠而來!
席榮難以理解。
若是在地方上,確實有一些武者無法無天,敢跟緝事廠作對。
可這裏是京城!
是緝事廠的大本營!
在京城之中,公然挑釁緝事廠,這個奇怪的人簡直膽大包天!
可真的有這個實力嗎?
此時。
梁進麵具額頭上畫著那顆紅色眼球,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一樣,甚至在微微跳動。
而他也站起身來,迎著夜風,語氣也終於有了一絲期待:
“好戲,終於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