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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趙保發(fā)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身體如同彈簧般猛地從地上站起。


    他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難受之情溢於言表,臉色也迅速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在練功途中突然遭受這般驚嚇,趙保體內(nèi)的氣息瞬間紊亂,失控的內(nèi)力仿佛脫韁的野馬,在他經(jīng)脈中橫衝直撞,肆意破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痛苦不堪,急忙運(yùn)轉(zhuǎn)自身功力,試圖壓製這紊亂的氣息。


    他緊閉雙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牙關(guān)緊咬,身體微微顫抖。


    好在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努力,那紊亂的氣息終於漸漸平息,他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梁進(jìn)在一旁看得真切,眼中滿是擔(dān)憂之色,關(guān)切地問道:


    “趙保兄弟,你沒事吧?”


    他原本以為趙保走火入魔,已經(jīng)暗暗運(yùn)功,準(zhǔn)備隨時出手相救。


    可此刻看來,趙保是心誌遭受了巨大的衝擊,才致使氣息大亂,這與走火入魔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趙保聞言,用一種驚訝且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梁進(jìn)。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自己都變成了一個恐怖的連體怪物!


    這大賢良師難道真的眼瞎了,竟絲毫看不出來?


    “嘿嘿嘿嘿!”


    身旁的老者發(fā)出一陣陰森詭異的笑聲,那聲音猶如夜梟啼鳴,令人毛骨悚然:


    “他看不見我們的,這世上任何人都看不見我們。”


    “因?yàn)槲覀円呀?jīng)死了,我們是鬼啊!”


    “趙保,我們是要糾纏你一輩子的厲鬼!”


    趙保聽到這話,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他的拳頭下意識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裏,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可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驀地!


    他猛地伸出手,朝著那老者的頭狠狠抓去,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恐懼,仿佛要將眼前這可怕的存在徹底撕碎。


    然而,那老者的脖子卻突然變得像蛇一樣細(xì)長且靈活,在空氣中扭曲擺動。


    無論趙保如何竭盡全力地去抓,那老者總能巧妙地避開,仿佛永遠(yuǎn)都在他的指尖之外,遙不可及。


    梁進(jìn)再度焦急地問道:


    “趙保!你到底怎麼了?”


    他隻看到趙保在自己周圍瘋狂地抓來抓去,動作猶如癲狂,似乎想要抓到空氣中那些無形的東西,可他卻什麼都看不見,心中滿是疑惑與擔(dān)憂。


    趙保聞言,心中一驚。


    他果然看不見!


    難道……自己真的被惡鬼纏上了?


    這時,那老婦用充滿怨毒的目光盯著梁進(jìn),惡狠狠地說道:


    “就是這家夥害死我們的!”


    “一定要弄死他!一定要他死!”


    “先弄死他,再去弄死趙無極那個狗皇帝!”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指甲劃過玻璃,讓人渾身難受。


    趙保驚恐地捂住耳朵,試圖隔絕這些惡鬼的鬼話。


    可那些聲音就像生了根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仿佛來自靈魂深處,恐怕就算將雙耳刺聾也無濟(jì)於事。


    那老者繼續(xù)說道:


    “趙保,你現(xiàn)在這麼弱,殺不了他的!”


    “快將我們傳給你的功力都消化完,這樣你才能打得過他。”


    老者的語氣中帶著急切與催促,仿佛恨不得趙保立刻變得強(qiáng)大起來。


    這時那老婦又尖銳地叫道:


    “還不夠!這還不夠!”


    “趙保還得去蛻皮澗經(jīng)過洗禮,得到血脈才行!”


    “等你強(qiáng)大之後,我們帶你去夔淵,那裏才有不死不滅的力量!”


    “到時候,就可以殺死趙無極那狗皇帝了!”


    老婦人說話的時候,尖牙不斷相互摩擦,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老者聞言,頓時怒道:


    “放屁!要先將輪迴胎奪迴來!”


    “有了輪迴胎,我們才可以不斷輪迴轉(zhuǎn)世,那才是真正的永恆不滅!”


    老婦也不甘示弱,當(dāng)即對著老者一通怒罵,言語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吵得不可開交。


    趙保聽著這兩個怪物在自己腦中不斷叫罵,隻覺得腦袋仿佛要被撕裂成三個部分,頭痛欲裂,煩躁到了極點(diǎn)。


    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兩個恐怖的惡鬼,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趙保?趙保!”


    梁進(jìn)高聲唿喊著:


    “快把這符水服下!”


    梁進(jìn)隻看到趙保麵露猙獰,一會兒捂著耳朵,一會兒捂著腦袋,整個人看上去痛苦不堪。


    他不清楚趙保究竟遭遇了什麼,在這緊急關(guān)頭,隻能再度取出治病符水,強(qiáng)行給趙保灌了下去。


    “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助到你。”


    梁進(jìn)耐心地詢問道。


    趙保被強(qiáng)行灌下符水之後根本無效,身邊的老者和老婦依然爭吵不休,可他卻在這混亂中驚醒並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依舊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但他清楚地知道,慌亂和恐懼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必須坦然麵對,冷靜地尋找解決辦法。


    趙保抬起頭來,看著梁進(jìn),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我沒事。”


    “剛才想起一些痛苦往事,讓大賢良師費(fèi)心了。”


    趙保平靜地迴答著,還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掩蓋內(nèi)心的恐懼與不安。


    在這世上,除了進(jìn)哥和小蓮之外,已經(jīng)沒有他願意信任之人。


    尤其眼前這個大賢良師,自從遇到自己之後,就一直對自己很好。


    但也正是這份無緣無故的好,讓趙保對大賢良師的猜忌和警惕與日俱增。


    趙保在皇宮中經(jīng)曆過無數(shù)的爾虞我詐,見過太多的黑暗和殘忍。


    他深信這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一旦有人無緣無故對你好,那必定是有所圖謀。


    尤其花費(fèi)越大的代價對你越好,那他的圖謀也就越大!


    尤其這大賢良師是個妖道!


    誰知道他知道自己被惡鬼纏身之後,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


    老者讚許道:


    “趙保,你很機(jī)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尤其不能讓眼前這個人知道!”


    “這個人很怪,他能冒充我們的族人,欺騙我們的族人。”


    “這個人,絕對圖謀不軌!”


    老婦卻冷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


    “趙保,你就該找個理由欺騙他,尋找到他的弱點(diǎn),然後殺死他!”


    “這個人不是好人!他跟趙無極那狗皇帝一樣都該死!”


    “他們?nèi)荚撍溃≡撉У度f剮!”


    趙保對於這對怪胎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帶著一絲笑意,以坦然的姿態(tài)看著眼前的大賢良師。


    梁進(jìn)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敏銳地察覺到趙保有些不對勁。


    可他又實(shí)在不清楚,趙保被困葬龍嶺的這段時間到底經(jīng)曆了什麼。


    尤其這趙保似乎對自己這具分身有著極深的戒心,也不願坦誠交流。


    梁進(jìn)思索了片刻,剛要開口。


    突然!


    他神色一凜,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於是梁進(jìn)改口說道:


    “趙保兄弟,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到時候會有一場大戰(zhàn),你先不要過來,免受波及。”


    “等我解決完之後,再過來帶你去找公主他們。”


    趙保聞言,當(dāng)即點(diǎn)頭答應(yīng)。


    他身邊的老者開口說道:


    “他要去殺人!他身上好重的殺氣!”


    “趙保,別被他人畜無害的英俊外表蒙騙了,死在此人手上的亡魂絕對成千上萬!”


    老婦也尖銳地叫道:


    “有武者來了!其中有個三品的!”


    “他們一定都是趙無極的走狗!”


    “趙保快消化我們給你的內(nèi)力,然後先殺光他們,再殺了公主!”


    趙保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這些話對他來說隻是耳邊風(fēng)。


    梁進(jìn)臨走之際,又深深地看了趙保一眼,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隨後,他才徹底轉(zhuǎn)身離去。


    隨著梁進(jìn)走後,趙保當(dāng)即盤腿坐下,開始運(yùn)功修煉。


    他深知,不管發(fā)生什麼,自己現(xiàn)在確實(shí)需要盡快強(qiáng)大起來。


    老者當(dāng)即說道:


    “趙保,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來練,這樣你會事半功倍!”


    老婦則叫道:


    “趙保,聽我的!趕快練起來,趕快去殺狗皇帝!”


    趙保心中聞言一動。


    難道這連體怪胎,打算教自己武功?


    他可是見識過這對連體怪胎的強(qiáng)大,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武功傳授,那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若真的能有隨身兩個高手指導(dǎo)自己修煉,那趙保反倒不急著擺脫他們了。


    當(dāng)即趙保開口道:


    “兩位前輩,還請你們先把你們的功法告訴我,我先看看哪種更適合我。”


    “一旦有朝一日我成為高手之後,自然會幫兩位前輩報仇雪恨!”


    趙保的話恭順認(rèn)真,語氣中透著無比的真誠。


    可他的心中,卻滿是不屑。


    殺皇帝?


    除非趙保瘋了,才會去做這種事。


    造反弒君對於趙保來說能有什麼好處?


    他乃是太監(jiān),本就與皇帝屬於同一個陣營。


    若是能夠得到皇帝的重視,那才是太監(jiān)飛黃騰達(dá)的康莊大道!


    等趙保變強(qiáng)之後,他首先要?dú)⒌模炊沁@兩隻糾纏自己的惡鬼!


    惡鬼們想要利用趙保,可趙保也同樣要利用它們!


    ………………


    另一邊。


    一行人在毒瘴彌漫的山林中迅速前行。


    毒瘴如濃稠的煙霧,籠罩著四周,讓人視線受阻,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葉銜青和溫蘅容走在前頭。


    葉銜青的腳步略顯急促,眼神中透著一絲焦急與期待;溫蘅容則神色鎮(zhèn)定,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距離。


    江斷潮攙扶著沈滄溟走在後頭,沈滄溟的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按理來說,沈滄溟身負(fù)重傷,本應(yīng)留在原地好好療傷。


    可江斷潮此人疑心極重,猶如一隻警惕的孤狼。


    他雖然表麵上選擇相信沈滄溟,可內(nèi)心深處卻始終存有疑慮。


    隻有將沈滄溟帶在身邊,他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沈滄溟是否有異樣,一旦發(fā)現(xiàn)問題,便能立即出手取其性命,讓他付出欺騙自己的代價!


    而更多的,是以此對沈滄溟形成威懾,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


    可即便心中打著這樣的算盤,江斷潮麵上卻依然堆滿了和善與關(guān)心,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沈兄,你走慢一點(diǎn)。”


    “你傷得這麼重,可千萬不要激動,免得牽扯到傷勢。”


    “我既然答應(yīng)幫你報仇,就一定不會食言。”


    沈滄溟的臉色愈發(fā)蒼白,如同冬日裏的殘雪,可他卻咬著牙,堅持繼續(xù)前行,聲音虛弱卻又透著堅定:


    “不行……必須趁早……殺了他!”


    “否則他一旦逃過此劫……日後成長起來……到時候我們都得死!”


    江斷潮對這話自然是深以為然。


    要不是這一次打算趁著梁進(jìn)受傷的絕佳機(jī)會,將其一舉擊殺,否則江斷潮可不願輕易冒險。


    許多時候,江斷潮覺得高階武者就如同叢林中兇猛的野獸。


    這些猛獸平日裏威風(fēng)凜凜,令萬獸敬畏。


    然而,卻鮮有人知,它們在捕獵時極為害怕受傷。


    一旦麵臨受傷的風(fēng)險,它們甚至?xí)敛华q豫地放棄到手的獵物。


    因?yàn)閷哆@些猛獸而言,受傷往往是致命的。


    平日裏倒還好,可以躲在自己的領(lǐng)地中慢慢養(yǎng)傷。


    可如今眾多高手齊聚,每個人都心懷鬼胎,猶如一群饑餓的惡狼。


    在這種情況下,誰要是不幸受傷,誰就將成為眾矢之的,麵臨最大的風(fēng)險。


    江斷潮最初本打算與古金福聯(lián)手,共同消滅梁進(jìn)。


    可隨著古金福立場的突然轉(zhuǎn)變,江斷潮也隻能強(qiáng)捺住心中的殺心。


    但如今機(jī)會再次降臨,江斷潮心中的殺念瞬間洶湧澎湃,毫不猶豫地冒險前來。


    葉銜青此時沒好氣地衝溫蘅容催促道:


    “到了沒有?”


    “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到底還有多遠(yuǎn)?”


    葉銜青原本滿心期待能獨(dú)自斬獲殺死大賢良師的功勞,可如今江斷潮親自插手,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爽,卻又不敢表露分毫。


    於是,他隻能將一肚子的火氣發(fā)泄在溫蘅容身上。


    溫蘅容當(dāng)即迴答:


    “葉長老,就在前頭,很快就到了。”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


    如今她已經(jīng)成功地將江斷潮等人引誘得足夠遠(yuǎn)了。


    這樣一來,一旦雙方打起來,公主身邊那些高手就無法在第一時間趕來插手。


    葉銜青聽到這話,急忙收斂心神,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就連手也下意識地朝著劍柄靠近,仿佛隨時準(zhǔn)備拔劍出鞘。


    可突然。


    江斷潮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的雙目如鷹隼般朝著四周茫茫毒瘴掃視了一陣,隨後篤定地說道:


    “不是快到了。”


    “而是已經(jīng)到了。”


    說著,江斷潮小心翼翼地把沈滄溟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關(guān)切地說道:


    “沈兄,你在這裏好好養(yǎng)傷,我去為你報仇。”


    “葉長老,還有那個女的,你們過來照顧沈兄。”


    葉銜青和溫蘅容聽到這話,當(dāng)即迅速來到沈滄溟身旁。


    葉銜青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情願,而溫蘅容則暗暗看了沈滄溟一眼。


    隻見沈滄溟從懷中取出一物,然後塞入口中吞服而下。


    這東西,名叫寒玉冰蟾膏,在梁進(jìn)的口中,這東西是療傷聖藥。


    如今沈滄溟任務(wù)已經(jīng)達(dá)成,那他自然得抓緊療傷才行。


    服下寒玉冰蟾膏之後,沈滄溟盤腿開始運(yùn)功消化藥力來療傷。


    他並不避任何人。


    而江斷潮和葉銜青果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沈滄溟受傷了,服用藥物來療傷,合情合理。


    於是江斷潮則將長劍負(fù)在身後,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慢慢朝著前頭茫茫毒瘴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昂聲開口:


    “大賢良師,你不該把你那隻猴子帶來的。”


    “那猴身上的那股子騷味,我隔著這麼遠(yuǎn)都嗅到了。”


    聽到這話,葉銜青瞬時緊張起來,心髒砰砰直跳,忍不住將長劍抽出。


    那玉麵火猴給他留下的恐懼,猶如一道深深的陰影,遠(yuǎn)比大賢良師給他的威懾還要強(qiáng)烈。


    當(dāng)初他們紫雲(yún)劍派三名長老一同去剿滅赤火劍派,可他的兩名同伴都慘死在了那玉麵火猴的手中。


    要不是他及時向掌門求救,恐怕他的腦袋也早已成為那玉麵火猴手中的玩物和戰(zhàn)利品了。


    就在這時,玉麵火猴那尖銳特殊的叫聲,猶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響徹了整個毒瘴。


    江斷潮雙目微微瞇起,猶如一隻鎖定獵物的獵豹,緊緊打量著四周。


    猛地!


    他的手突然高高揚(yáng)起。


    “咻!!!”


    隻見他身後的劍瞬間化為一道銀色的流光,以雷霆萬鈞之勢,兇猛地朝著茫茫毒瘴之中飛射了過去。


    這一劍威力驚人,以至於當(dāng)長劍飛入毒瘴之中時,由於其飛行速度過快,竟然在毒瘴中產(chǎn)生了一道長長的漩渦,仿佛要將這混沌的毒瘴撕裂開來。


    眾人即便視線被毒瘴所阻攔,卻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柄長劍起碼飛出了百丈之遠(yuǎn),淩厲無比。


    隨著一劍飛射出之後,隻聽得毒瘴之中響起了一聲猴子的尖叫,那叫聲中帶著痛苦與驚慌。


    隨後。


    江斷潮手猛地一揮,毒瘴之中的濃霧瞬間一陣劇烈攪動。


    “咻!!!”


    之前飛射出去的長劍,竟然如同歸巢的飛鳥,自己飛了迴來,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江斷潮的手中。


    看到這一手,溫蘅容不由得大為震撼,眼中滿是驚歎之色,驚為天人:


    “這……這是猶如神話之中的劍仙一樣,飛劍能在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嗎?”


    就連以劍術(shù)著稱的沈滄溟看到這一手,也不禁老臉動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欽佩。


    這時,江斷潮雙目陰沉地在四周彌漫的毒瘴之中掃視了一眼,隨後他將視線看向了飛迴自己手中的長劍。


    隻見劍身上,沾了幾根斬斷的猴毛。


    顯然那玉麵火猴身法靈活異常,饒是江斷潮飛劍速度已經(jīng)快到極致,卻依然還是沒能一劍將其斬殺,而隻是將其嚇退。


    江斷潮當(dāng)即沉聲道:


    “大賢良師,你隻會派你的寵物出來搗亂嗎?”


    他的聲音猶如滾滾悶雷,在毒瘴中迴蕩,傳入了茫茫毒瘴之中。


    這一次,毒瘴之中終於有了迴應(yīng)。


    隻聽梁進(jìn)的聲音悠悠響起:


    “江斷潮,我願意單獨(dú)和你對決,無非是想要見識一下你的劍意。”


    “若是你還不願展露劍意,那麼我們也沒必要再浪費(fèi)時間了。”


    梁進(jìn)的聲音聽上去極為平淡,仿佛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絲毫波瀾。


    但是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隻見眾人麵前的毒瘴一瞬間仿佛被無數(shù)隻無形的大手瘋狂攪動,變得狂暴且急躁,湧現(xiàn)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


    而尤其江斷潮周身的地麵上,那些石子和植物紛紛炸裂開來,發(fā)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一時之間,石粉和草屑四處亂飛,將江斷潮的袍裾下擺都給弄髒。


    僅僅依靠聲音,竟然就能製造出如此強(qiáng)大的效果。


    溫蘅容難免再次驚歎。


    她隻覺得這些三品高手的武功,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世間武功的範(fàn)疇,簡直猶如神話中的神仙法術(shù)一樣恐怖。


    而江斷潮也眉毛微微一挑,顯然對梁進(jìn)這一手也大為驚詫。


    隨後,他沉聲道:


    “大賢良師說得痛快!”


    “沒錯,我們是沒有必要浪費(fèi)時間,畢竟我們都還有正事要做。”


    “你我的恩怨,就速速了結(jié)吧!”


    “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大潮劍意!”


    說完之後,江斷潮手一鬆,他掌心的長劍徑直墜落,直直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的渾身忽然湧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氣勢。


    這樣的氣勢,已經(jīng)不僅僅是普通武者的氣勢,而是一種來自於心靈意誌上的磅礴氣勢!


    這樣的氣勢猶如滔滔連綿的江水,又猶如湧動奔騰的大潮,一波又一波不斷湧動而來。


    它們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湧動。


    盡管這是心靈意誌上的氣勢,但是卻竟然能夠在現(xiàn)實(shí)之中產(chǎn)生影響。


    雖然無法影響那些堅硬沉重之物,但是周圍那些迷茫的毒瘴卻被猶如潮水衝刷般不斷朝著四周退開。


    沈滄溟一雙老眼陡然暴睜,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他沉聲對溫蘅容和葉銜青說道:


    “兩個小輩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


    “兩名三品且擁有武意的武者對決,這樣的對決絕大部分武者一輩子都見不到!”


    “你們能有幸觀戰(zhàn),一定要認(rèn)真看,仔細(xì)看!”


    “你們今天看到的,將會讓你們在未來的武道修行之中大有脾益!”


    連武林之中兇名赫赫、劍法淩厲狠辣的“滄溟劍”沈滄溟都這般鄭重叮囑,溫蘅容和葉銜青哪裏還敢有絲毫懈怠。


    兩人原本有些鬆散的心神瞬間凝聚,眼睛瞪得滾圓,一眨不眨地望向即將展開大戰(zhàn)的方向,仿佛要將這場難得一見的對決中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此時。


    江斷潮周身氣勢洶湧澎湃,猶如噴發(fā)的火山,源源不斷地激蕩而出。


    那股磅礴的意誌之力化作無形的浪潮,重重地衝擊著四周彌漫的毒瘴。


    毒瘴被這股強(qiáng)大的力量驅(qū)趕著,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向遠(yuǎn)處退去。


    轉(zhuǎn)眼之間。


    江斷潮周身百丈之內(nèi)漸漸變得清朗起來,那厚重如墨的毒瘴竟被徹底衝刷殆盡,沒有半分殘留。


    眾人自從踏入葬龍嶺這片神秘而危險的地域以來,還是頭一次擁有如此清晰的視野。


    四周的景象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變得清晰可辨,遠(yuǎn)處的山巒輪廓、近處的樹木紋理,都一一呈現(xiàn)在眼前,讓眾人心中湧起一種久違的舒暢感。


    而就在這片逐漸明朗的空間中,之前隱沒在毒瘴迷霧裏的人,也如同從虛幻的夢境中走出來一般,逐漸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


    隻見遠(yuǎn)處站著一個英俊的男子,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在他的肩頭,正蹲著一隻火紅色的猴子。


    此人正是梁進(jìn)!


    而在看清楚梁進(jìn)的那一瞬間,江斷潮隻感覺心髒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神中瞬間爆發(fā)出震驚、憤怒與難以置信等複雜的情緒。


    “你沒有受傷?!”


    江斷潮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shí)。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憤怒地咆哮起來:


    “沈滄溟騙了我!!!”


    江斷潮那吼聲在空曠的山林間迴蕩,驚起一群飛鳥,樹葉也被震得簌簌落下,足以見得他心中的怒火此刻已經(jīng)燃燒到了極點(diǎn)。


    與此同時。


    那柄插在地麵的劍也動了!


    隻不過,這柄劍刺向的目標(biāo)不是梁進(jìn),而是……沈滄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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