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萬穀生在山上坐了三天三夜,然後一聲不吭的下山了。至於去了哪裏,張正道並不知曉,因為他也上山了。
很多武林中人喜歡走險路,因為險路可以展現一下自己的功力。
特別是年輕的武林少俠,腳尖一點,輕功一躍,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石頭上,盡量在空中展現優美的姿態。據說可以吸引女俠的喝彩聲。
張正道和兩女人老老實實的順著階梯爬山。
古人的智慧和力量都是不缺的,從山腳開始,鑿山開路,上萬個臺階,生生的用人力完成的。
展現身法急於登山重要,而一路慢慢走上去也重要。
今天群雄登山,主要是有競賽單元。
一流高手的搏殺。
至於二三流的江湖人士……
對不起,山腳下有擂臺,自個兒去玩吧。
巔峰從來就隻為高水平武林人士準備的。
一流高手的比試有十二天的時間,這個時間段,所有一流高手都會住在華山山腰的別院裏。而比賽的裁判就是五個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的比試,由五個宗師作為裁判。
宗師的比試,由四絕作為裁判。
至於四絕的比試,就隻有他們自己作為裁判了。四絕也不是非要分一個高下,而是切磋之後,共同印證,查漏補缺,互相探討。
若是在此期間,有宗師挑戰,也會應戰。
總得給後輩上位的機會。
臺下能夠觀看一流高手比賽的人,除了本宗本派的人之外,還有一些有資格上山的高手們,可謂是群雄畢集,好不熱鬧。
各門派的旌旗都插在山腰,迎風招展。
郭蘭英本來想將大旗插在最上麵的地方,一看上麵已經插滿了八大門派的大旗了。於是隻能將旗幟插在了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地方。
還被華山派的人收五兩的插旗費。
“插個旗子還收錢,真是死要錢!”
郭蘭英氣憤憤的迴到看臺邊,對著張正道抱怨。
胡蕓英:“這還算少的呢,知道上麵八大門派的旗幟多少錢?”
張正道也好奇:“多少錢?”
胡蕓英豎起三根手指頭晃了晃。
“三十兩?”
張正道吃驚。
胡蕓英:“三百兩!”
張正道訕訕的,自己格局太小了。
郭蘭英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三百兩,這也太好掙錢了吧!他們怎麼不去搶啊?”
胡蕓英嗤笑:“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搶能有這樣來錢快?”
臺上有人在打鬥了。
張正道坐正了身子。
說實話,這比在陵州城看唱戲有趣多了。
也有對話,也有臺詞,但是風味完全不一樣。
點蒼派的青年一代,對上了新崆峒派的年輕一代。
大家上臺都會行個禮,抱個拳,然後報一聲自己的名號。簽了生死狀,打生打死就不管了,大家各憑本事。
名門正派的比試還好一些,有種點到為止,認輸幹脆的做法。
但是遇上了那些江湖遊俠、各路幫會的人物,不打得斷手斷腳、重傷嘔血,都不帶停手的。
不隻是對對手狠,對自己也狠。
因為一旦成名,那就意味著以後多了一條出路。
富貴險中求嘛!
當然也有一些專門比試的混子就像是請托一樣的一流高手和先天高手。
“高兄,請!”
“唐兄,請!”
大家都是文明人,打個架都要做足了姿態。
“你猜誰會贏?”郭蘭英悄聲的問胡蕓英。
張正道說道:“我看點蒼派的那個會贏。”
“你壓了多少?”
“二十兩!”張正道看了胡蕓英一眼,詫異,“你也壓了?你哪來的錢?”
胡蕓英撇嘴:“我自己的私房錢。”
張正道的猜測是對的。
在比賽結束之後,悄默默的找押寶的人,領取了三十兩銀子,喜滋滋的看著胡蕓英笑道:“我覺得我可以一直贏下去,好好幫我管賬!”
胡蕓英這次輸了,有些不服氣。
“還不一定!”
“別嘴硬啊,我覺得我光是靠這個就能將道觀擴建起來。”
張正道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啊。
一流高手、先天、宗師……
這一路下來,不贏他個幾千輛……不,幾萬輛,那都說不過去了。自己隻要一觀望,嗬嗬,誰強誰弱,還用說嘛?
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茬人下去了,再換上另一茬人。
“這次我壓的三焦幫,你呢?”張正道問。
胡蕓英:“衡山派。”
張正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三焦幫的這個人,實力強勁,光看他的內勁,就比衡山派的要高出一籌。”
“等著唄!”
擂臺上已經開打了。
果然三焦幫的人一上手,一拳將刺過來的劍拍歪了,隨即又一記劈空掌,將那衡山派的弟子拍得差點掉下擂臺。
張正道得意,斜著眼睛瞟了胡蕓英一眼。
胡蕓英穩坐。
“螺旋三劍!”衡山弟子忽然大喝一聲,身子騰空而起,猶如螺旋一樣,整個人都旋轉起來,朝著三焦幫的人刺去。
身法精妙,劍法淩厲。
三焦幫人大喝一聲:“來得好!”
雙掌一錯,身體猛然像是一張緊繃的弓一樣,朝著衡山派弟子拍去。
頓時掌風與長劍交錯。
“撲哧”
好像是劍尖點中了撲麵而來的掌風,隨即一劍點在三焦幫那人的肩膀上。
“啊!”
三焦幫那人大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去,隨後撞到了擂臺下麵的一處巖石上,反彈倒地,半晌才爬起來,吐了一口不要錢的血,對著衡山派弟子拱了拱手。
“甘拜下風!”
衡山派弟子點點頭,也行了個禮:“兄臺也不弱,在下僥幸而已。”
說完兩人還互相點點頭,各自迴到了自己的幫派中去了。
張正道目瞪口呆的看著臺上發生的一幕。
明明三焦幫的那人一掌過去,居然沒有用全力?而且被人刺一劍,有這麼大的衝擊力?那倒飛出去,倒在地上的場景……
能不能再假一點?
張正道張口結舌的站起來,看了看一臉淡定的胡蕓英,又指了指臺上。
“這……特麼有黑幕啊,這可是兩年一次的武林大比啊……這……”
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是說古人謙謙君子,古代人不騙古代人的嗎?
“老爺,不就是二十兩銀子嗎?至於那麼惱怒?剛才你還贏了十兩的呢,也虧不了多少的,要不……我私人補給你?”
胡蕓英笑盈盈的,得意得很。
郭蘭英甚至將自己的荷包都遞過來了。
“老爺,我荷包裏還有十兩銀子,我存的!”
她還得意的晃了晃,好像是存了好大一筆錢。
可憐的女孩子,一直這麼窮養著,沒見過大錢的世麵啊!
張正道怒道:“沃特瑪是缺這幾兩銀子的人?我……我……”
心痛的難以唿吸啊!
胡蕓英疑惑。
二十兩銀子不至於這麼失態啊。
問道:“老爺,你剛才去那邊鬼鬼祟祟,莫非……沒有壓二十兩?”
張正道神色木然的點點頭。
“壓了多少?十兩?”
張正道麻木,搖頭。
“不是吧,壓了五十兩?”這一下連胡蕓英都吃驚了,以張正道的性格,壓二十兩都是個大數目了,怎麼可能壓五十兩?
張正道咧著牙齒緩緩的,沉重的搖了搖頭。
胡蕓英忽然也心疼起來了。
“一……一百兩?”
張正道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啪嗒!”
胡蕓英坐的椅子一下就四分五裂了。
五百兩啊,天殺的黑幕,天殺的……
張正道看了看郭蘭英:“算我借你的……”
毫不遲疑的將她的荷包拿了過來,揣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