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第一課,居然是少女張月蓮拔得了頭籌。
張正道獎勵了她一顆丹丸。
少女凝視這顆丹丸,久久不動口。仿佛勾起了什麼迴憶一樣。
胡蕓英羨慕嫉妒恨,郭蘭英依舊是眼含淚水的看著自己的好大女兒,心情複雜,但是又不得不接受這種關(guān)係的快速變化。
第二天一早,兩個盜賊就被光頭道士綁了去到臨濱鎮(zhèn)遊街示眾。
草上飛和飛天鼠算得上是先天高手,以輕功偷盜為名,還是朝廷的通緝犯。因為手癢,闖入到太子府,偷了太子心愛的白玉杯,引起了太子的震怒,全國通緝。
不隻是朝廷,還有武林中,都在通緝他們倆。
懸賞高達5000兩銀子,但是層層盤剝下來,到了州縣,懸賞的銀子已經(jīng)隻有兩百兩了。所以這兩人遲遲沒有落網(wǎng),除了輕功和隱藏功夫確實可以和大宗師媲美之外,懸賞少也是一個方麵的原因。
最後草上飛和飛天鼠被押解到了陵州府。
來押解他們的人居然是坤山四俠。
四人專門去桃花觀拜訪了張正道。
舊人相逢,自然是熱情萬分,而且四人專門帶了陵州府最好的玉堂春酒,還有鹵合坊的鹵肉,春風(fēng)渡的鱖魚。
如今一大桌都快坐不下了。
胡蕓英挽起袖子做飯,郭蘭英燒火,少女張月蓮端菜。
又一天過去了,張月蓮似乎又長大了。
不隻是身材上長大了,而且心智上也在長大?雌饋硪呀(jīng)是十八、九左右的大姑娘了。見了郭蘭英,依舊是稱姐姐。
郭蘭英似乎也接受了,心底裏當成女兒就好。
甚至還給她縫製了幾件衣裳。
坤山四俠依舊豪爽,並沒有因為做了陵州城的捕快就瞧不起人。特別是獨眼老大因為捕獲了幾個通緝的要犯,破格升了總捕頭,在陵州城那一帶,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
“仙師是不知道,陵州城現(xiàn)在隻要見到我們四兄弟的,誰不喊一聲哥哥!豹氀劾洗筮是忍不住吹牛,“我每次都說,這是桃花觀的仙長給我指的一條明路,點撥之恩,脫胎換骨,那才是當大哥的……”
“好好做,不要仗勢欺人,多體恤孤寡、平民……”
“這個我們省的。想當初我們落難的時候,接濟我們師兄弟的,也都是些百姓平民,心裏想著呢,當初仙長說的,我們都記著,隻做好事,不做壞事。”
“俺也一樣!”
其餘三人一齊拱手說道。
張正道甚是欣慰,喝起酒來,就沒個節(jié)製了。
說到熱鬧的時候,獨眼老大還提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青木崖似乎有了異動。青木崖的少主下山了,至今還沒有察覺到他的行蹤,行動很隱秘。
很多武林中人都紛紛出動,打算圍捕這位少主。
青木崖,江湖中最大的反派魔教。
少主下山,自然會引起武林甚至是朝廷的矚目。不為別的,青木崖在武林中的反派名號實在是太響亮了。
四人喝得醺醺的,腆著肚子,壓著人犯下山去了。
獨眼老大拍著胸膛對張正道保證,隻要賞銀一到,立馬給他送過來。
兩百兩而已,張正道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急。
現(xiàn)在手裏的現(xiàn)銀不少了。
再等等,有了十萬兩之後,重新擴建道觀就可以開始了。
十萬兩,現(xiàn)在算一算,除了修路的錢,算上以前存的和去華山的路上賺的銀子,自己還應(yīng)該有五千兩銀子。
距離十萬兩其實不遠了,隻差兩而已。
有種前世攢錢拚首付的那種熟悉的味道了。
“抬頭一看天上仙呀——”
坤山四俠下山的時候,走在最前頭的獨眼老大忽然就敞開喉嚨唱了一句。
聲音遼遠,震得山穀都在迴響。
“低頭隻見腳下川吶——”
瘸腿老二也跟著唱了一句。
“俺在江湖漂一天呢——”
駝背老三跟著唱。
最後的歪嘴老四聲音陡然變得高亢起來。
“殺盡不平和貪官啦——”
聲音在山穀中迴響,久久的縈繞在站在桃花觀前頭的張正道耳邊。直到四人不見蹤影了,聲音渺渺聽不見,這才緩緩迴身,往觀內(nèi)走。
這四個人也是喝了酒,仗著酒膽才敢這麼唱。
但是誰入江湖的時候,不是心懷一個大俠夢呢?劫富濟貧、殺貪刺虐,不正是每個初入江湖的人的夢想嗎?
隻不過在入了江湖之後,一些人的夢想逐漸變成了現(xiàn)實了。逐漸變得俗不可耐、唯利是圖了。
混江湖嘛,首先得要混下去才行,初心不重要,活著往上爬才重要。
“爹爹,江湖是什麼?”
迴到後院,已經(jīng)挑完水的女孩張月蓮對著張正道問道。
女孩已經(jīng)亭亭玉立了,身材很好,比胡蕓英這種熟透了的還要好,比郭蘭英這種帶點青澀的更好。
“江湖啊,是個很神秘的東西,要說起江湖,還得從當年的鼎鼎大名的五怪說起……”
“撲哧!”
身後的胡蕓英沒忍住,笑噴了。
或許江湖並沒有人想象中的那麼好,但是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壞得破破爛爛的時候,卻總有人還在縫縫補補。
這句爛梗,似乎不隻是地球上流行,或許隻要在有人的地方也會流行吧!
畢竟人性有惡,也有善!
坤山四俠是比較純粹的江湖人,從初入江湖到現(xiàn)在混了幾十年的江湖,但是當初初入江湖的心還在,所以他們能夠毫無顧忌的唱他們的歌。
想多了,老子是道士。
張正道深吸了一口氣,搞錢,修道觀是頭等大事。
修行也要錢的嘛。
當年唐僧搞不到錢的話,到了西天都拿不到經(jīng)書,也就修不了佛了。連豬八戒都知道要攢私房錢,跑路的時候,還要分點行李。
可歎可歎,如今天下的那些初入江湖的少年們。
年少不知銀子好,錯把情愛當成寶。而今漂泊窮困了,愛人又投新懷抱。
張月蓮長到了十八九歲之後,就不再長了,這個讓張正道很是疑惑,又不好下手研究。但是審視她腦子裏的混沌之氣,竟然一天比一天的稀薄起來。
她依舊叫郭蘭英姐姐。
光頭道士已經(jīng)不叫光頭道士了,在二月初,山上遍地桃花開的時候,他的頭發(fā)就已經(jīng)長起來了,張正道給他取了個道號叫青虛子虛子。
順便也給賀修遠起了個青陽子。
二月的桃花開了,道觀的桃花還沒有落,所以山上山下相映成輝。
路已經(jīng)修了一少半了。從山上往山下修,從山上采石,踏出了不少小路來。
盧小花每天都會在這裏穿梭賣酒買自己做的糍粑之類的吃食。
生意很不錯,這裏的人,都知道盧小花和道長的關(guān)係很好,也聽說了桂大嫂要給盧小花說媒,說的就是觀裏的仙長。
盧小花從來不因為這個而自矜,反倒是越發(fā)的低調(diào),甚至都沒有一次主動的去往觀裏和張正道說話,來彰顯自己和仙長的關(guān)係。
是個很懂事的小姑娘。
那具女屍已經(jīng)可以屈膝走路了,不再是一蹦一蹦的。
隻不過胸中的混沌之氣一直消散不了。腦子也隻能重複別人簡單的話語。
道觀裏的人都各司其職。
直到有一天,張正道正在吃午飯的時候,忽然轉(zhuǎn)頭對著女屍說道:“有貴客到了,去門口接一下!
女屍現(xiàn)在最基本的用途就是迎客。
身體雖然還是很僵硬,但是正常走路沒問題了,嚇不到人。
道觀門口果然一個人。
白衣勝雪,長劍如霜,筆直的挺立著,看著道觀門開了,出來一位臉色很白,身材很正,麵無表情的年輕女子。
“見過仙子!”
“見過仙子!”
白衣劍客一愣,心道,原來是個傻子。
“在下楊勝天拜見道長!
“拜見道長!”
白衣劍客:???
怎麼派傻子出來迎客?
女屍點點頭,轉(zhuǎn)身,示意跟著他進道觀。
道觀的桃花,讓年輕人心情很不錯。
等到了院子裏,看到院子裏一個人麵如冠玉,綰著道髻,長須飄然,一身道袍在身,恍然乎若仙人。身邊三個女子,皆是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胡蕓英和郭蘭英經(jīng)過月華池塘水等的滋養(yǎng),容顏氣質(zhì)方麵早就已經(jīng)不是凡俗之人可以比擬的了。
年輕人恍然,還以為進了神仙居。
直到看到賊眉兮兮的小道童賀修遠和一臉憨憨,身材精壯的清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