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該洗手吃早飯了，老師拍拍手。


    “前些天，於小喬小朋友給大家講過卡門渦街的故事，今天，小喬爸爸讓大家親眼看一看這個卡門渦街�！�


    矮矮的小水池，一溜四五個水龍頭，池底有幾個下水塞，小朋友圍了一圈，小喬爸爸從池子一頭倒水，小喬跟著把老師的紅墨水往裏倒了半瓶。


    下水塞的兩邊畫出了紅色的漩渦，隨著水流，第二個下水塞兩邊也出現(xiàn)了紅色的漩渦，第三個。


    孩子們屏住了唿吸，真的像是一條街都流滿了漩渦。


    “爸爸真的是旋渦��！”


    於小喬暴露了她此前不懂裝懂的事實。


    小姑娘繼續(xù)認(rèn)真看著，水流已經(jīng)從對端激迴來，把漩渦衝散了。


    “叔叔，沒有塌。”


    “這是一點點水，大水池，如果是大河，或者大風(fēng)，就不一樣了，全世界這樣塌的橋有十幾座了�！�


    “所以小朋友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啦，我們謝謝於叔叔�！�


    這邊，於小喬揪著於途讓他蹲下，附在爸爸耳邊說悄悄話：“爸爸，你都忘了講摔死了小豬�！�


    “哦～那小喬幫爸爸補上�！�


    “我講過啦！”


    “小喬真棒�！�


    於途把女兒親了好幾下。


    “於小喬，你爸爸好棒��！”


    “於小喬�！�


    小朋友們迴家紛紛要求爸爸媽媽也能去幼兒園展示才藝。


    要比於小喬爸爸更棒哦！


    於途的吉他盒子就靠在書架邊，晶晶過去打開看，她記得這把琴，班級的聯(lián)歡會上於途彈過。


    和好多男生喜歡酷帥的彈唱不一樣，他彈起吉他來特別認(rèn)真，曲子也是安祥流淌的那種，讓人心裏沉靜。


    晶晶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教室燈光裏的白襯衫，和安靜的和弦，更是她的心有所屬的青春。


    工作室鐵桿的那家錄音室老板，是專業(yè)弦樂玩家，晶晶找他給配副弦，被問了一堆專業(yè)問題，什麼板的？


    什麼木？


    什麼桶形？


    “老孫要不，你看著給配吧，反正就是十多年沒彈了，以前的水平，應(yīng)該還行吧，阿爾罕布拉宮，阿斯圖裏亞斯還有月光都能彈�！�


    “另外，再幫我找把合適的好琴，就是放鬆彈彈，不急�！�


    手機的最新款是11月上市的，j11，j11pro，s12，s12pro，廣告一經(jīng)推出就是個王炸。


    何況還有個低調(diào)的新聞，j10作為非賣品，捐給航天各試驗場做試驗專用。


    年內(nèi)的手機市場收官戰(zhàn)，成了單方麵的一場屠殺。


    和晶晶穩(wěn)中有升的加成相比，舟隱是最大的受益者，星漢也是，廣告拍攝製作的口碑一把就立住了。


    歡哥已經(jīng)躊躇滿誌地在準(zhǔn)備申報創(chuàng)意和市場效果的廣告獎項。


    舟隱同學(xué)忽然悲催地發(fā)現(xiàn)，他不能隨意出門了。


    “晶晶姐，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晶晶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想去讀大學(xué)。”


    這是個挺鄭重的會，玲姐的意思，是讓舟隱讀中戲或者北影的進(jìn)修班，舟隱自己，想重新高考，最好學(xué)計算機，玲姐要暈倒。


    於途終於緩口氣想起他的吉他，是因為接到了程教授快遞來的禮物，一張專門製作的唱片，封套上寫著：請喬晶晶女士指正。


    程教授的字清臒瀟灑，一點也不狂放。


    打開盒子，吉他已經(jīng)裝好了弦，撥兩下，也調(diào)好了音。


    於途活動活動手指，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還記得的曲譜，彈起了月光，中間錯了幾次，但還是彈下來了。


    從玻璃看出去，月亮正掛在窗框一角，安靜地聽著。


    喬晶晶女士迴贈程教授的禮物還是硬盤，裏麵既有一些搖滾樂隊的名曲名演唱會，也有她的電影，附著的卡片上寫：聽君歌一曲，行行重行行。


    喬晶晶\/於途


    金烏一號全麵交付給了飛控，項目團隊終於可以各迴各家，中午在食堂聚了個餐，迴去用不了幾天，又該進(jìn)行金烏二號的外場試驗了。


    於途定的機票是晚上，騰出時間來完成晶晶交給他的任務(wù)。


    陳偉的辦公室，舟隱嚴(yán)嚴(yán)實實坐在一圈清華人中間，跟受審似的。


    “你有高中畢業(yè)證書麼？”


    “沒有，高二退學(xué)了，後來我媽給弄了個職高的�！�


    “你比賽成績列來看看，要正式的�！�


    “亞運會銀牌隊員，但是表演項目，全國冠軍有三個�！�


    陳偉跟他拉來管過招生的哥們兒交換意見：“沒有評級能走高水平運動隊麼�！�


    “不行�！�


    “有什麼方式能爭取麼。”


    “那得政策有大突破，還是別想了，再說現(xiàn)在分?jǐn)?shù)太卷，不如走藝術(shù)生�！�


    藝術(shù)生，於途知道，翟亮說他家婷婷小姐還給美院的設(shè)計專業(yè)做過半個學(xué)期助教，順便蹭課，分?jǐn)?shù)門檻低，可是專業(yè)門檻不低��！


    “萌萌說，我認(rèn)識一個女生，迎新晚會做動畫效果的，就是信息設(shè)計係的，鬧不好還是拿舟隱當(dāng)屏保那種�！�


    “為什麼是鬧不好呢！舟隱聽著很是不順耳�！�


    “計算機真的沒戲麼�！�


    於途拍拍他：“要是我也這麼走進(jìn)來再輔修唄！”


    舟隱覺得那就不遺憾了。


    萌萌忍不住歎口氣，年輕人，你試試就知道了。


    人多力量大，而且還都是內(nèi)部人。


    路徑想好，行動落實的飛快。


    舟隱自己去搞報名的一堆事，離專業(yè)考試還有不到兩個月，信息設(shè)計係的兩個年輕老師是舟隱的公開擁躉。


    忙不迭地答應(yīng)給他魔鬼訓(xùn)練，其餘打算幫忙補漏的就數(shù)不清了，婷婷都答應(yīng)做監(jiān)工。


    文化課萌萌負(fù)責(zé)，反正他們係省文科狀元級別的挺多。


    舟隱眾人拾柴。


    自己隻有拚命燃燒了。


    還能比以前每天14個小時的超強度訓(xùn)練難麼。


    於途迴家親親大熊小熊，就奔機場，小喬放學(xué)聽說他已經(jīng)走了，委屈地直掉眼淚：“爸爸喜歡你們不喜歡我了。”


    這時候舟隱正在玲姐辦公桌的對麵，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跟她說：“邱總，我想好了，我要去考清華，於大哥他們幫我聯(lián)係了老師，年底是藝術(shù)專業(yè)考試，過了的話，明年6月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