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子從書架上抽一本書又一本書下來翻，從弗洛伊德到榮格到阿德勒，還有藹理士，理論一二三她都會背得很，事到臨頭。


    卻一片空白。


    師大這倒黴學校，男女生1：3都多了，老曲一直都奇怪為啥沒人看上他的漂亮寶貝兒，不對，是他的寶貝為啥沒看上誰，她怎麼說的來著，有你們慣著我，害我沒學會慣著別人。


    “悠悠，我今天迴趟爸媽家，然後就直接迴去了，有個報告要大改�！�


    關萌的語音打亂了她翻書的節奏。


    “明天中午我可能得去你那兒補會兒覺�！�


    中午小曲子從食堂裝了飯菜迴去，關萌果然在睡，被驚醒了坐起來，還有點茫然。


    “幾點了�！�


    “12：50，吃口飯吧！”


    “嗯！”


    “那我迴學校了，你吃完把餐盒洗了�！�


    “知道。”


    小曲子要走，被拉了一把，跌坐到他懷裏。


    “別瞎想，我不急�！�


    “噢～”


    按那一堆書上的說法，好像不急...也有哪裏不對。


    今天於途在會上說的是太陽帆，nasa的最新構想。


    “對整個材料體係是非常重大的挑戰。


    “我個人建議是加快開展前瞻性研究，為預研打前站，我們需要和幾所材料學科的重點院校建立更緊密的溝通機製。”


    “當然，這對姿軌控精度的要求又會上一個級數。”


    最近大熊在打升段賽，已經勝了九場，最後一場放鬆輸掉了，被爺爺批評了一頓，迴家還在委屈。


    勝率夠了啊，為什麼不能省省力氣。


    晚上爸爸也說，什麼事情隻要做就得全力以赴，喬宇辰你自己想想，這比“北京市最年輕的業餘五段之一”重要的多。


    舟隱晃了一個月，又快進組了，梔子催他迴趟家：“你跟我迴去吧！”


    “請不了假，組裏幾個同事都去了各個現場，我看家，不能走��！”


    最後協商下來，舟隱先迴，梔子周五下班去趕高鐵。


    “那我帶點什麼。”


    “就帶著你自己，我爸媽肯定樂瘋了。”


    “我明天迴家啊，梔子周五走，你好自為之吧！”


    “那你帶點菜苔迴來，我媽前幾天還念叨，該有新鮮的了。”


    關萌掛了語音，有點走神兒。


    “對了，可以再來點藕燉湯。”


    “知道啦！拿我當快遞使，你也不嫌貴。”


    “悠悠，舟隱和梔子周末迴老家。”


    “哦～”


    小曲子沒什麼反應地接著啃漢堡包，關萌顧顧左右，也咬了一大口。


    “這就算醜媳婦見公婆了�！�


    “梔子多好看啊，哪能叫醜媳婦�！�


    “沒你好看�！�


    “好吧，雖然不是事實，我也挺開心的。”


    “怎麼不是事實啦！”


    關萌湊近點兒，又去戳他喜歡的小肉手。


    “悠悠，你們今天幾點迴來��！”


    “已經下到溝裏了，正在往外走�！�


    又是“每周一山”的時間，香山上，櫻桃溝下，太陽很好，個個紅彤彤的小臉上都掛著汗珠。


    學校門口，家長一個一個把同學接走，小喬是外公來的。


    “小曲子再見�！�


    人都走光了，關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我是來接曲悠悠的。”


    小曲子看看自己的運動服球鞋，水壺手機身份證紙巾小本子鑰匙。


    沒了～


    哦，還有一身汗。


    猶豫著沒動。


    “那我可不可以送曲悠悠迴她家�！�


    關萌的笑容沒變，小曲子上了車，手指指大路，然後就一直被攥在他手裏握著。


    直到進了屋門，才低低地嘟囔。


    討厭，我什麼都沒帶，爬山又出好多汗。


    “那咱們迴去。”


    “你～你欺負人�！�


    小曲子洗澡出來，套著關萌的t恤短褲，大得像布袋，衣服也都洗了，不知道掛在哪裏，臉又漲的通紅。


    “掛我屋陽臺去，晚上就能幹。”


    掛完衣服迴來，小曲子一把被抱起來，親了個氣喘籲籲：“等衣服幹了，想走還能走。”


    他們也吃飯和看電影，小曲子還泡了茶，茶湯清亮亮金黃金黃的。


    關萌進屋一趟，迴來把她攬到懷裏：“衣服幹了。”


    小曲子沒動。


    “那可就走不了了。”


    過於寬大的t恤短褲，完全充當不了任何屏障，小曲子又複習過好幾遍的功課仍然一片空白。


    隻能拚命閉著眼。


    關萌顯然是做了準備的，衝進去之前也還是遲疑了一下。


    “悠悠，你忍忍。”


    小曲子一直在掉眼淚，吻去了又掉。


    關萌心疼得幾乎不敢動。


    “悠悠，你要是疼就掐我。”


    是個有點潦草的結束，小曲子終於不哭了，依著關萌閉著眼，他知道她根本沒睡著。


    “悠悠，你不會後悔的，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梔子在出站口看到了舟隱。


    “走，迴家去。”


    “你不知道我爸媽有多高興，早早就催我出來�！�


    夜裏車子真快，進門就被舟隱媽媽拉了手：“梔子啊，比銀娃子說的還要漂亮�！�


    “阿姨，周叔叔�！�


    “餓了吧，再吃一點，剛剛出鍋的混蛋菜苔，今天最新鮮的�！�


    梔子住了舟隱的房間，平平常常的小家，平平常常又熱情親和的父親母親，雖然說話稍快她就聽不懂。


    也不怕。


    深夜裏，小曲子也在陌生的床上醒過來，先短路了幾秒鍾，然後在關萌輕淺的唿吸聲裏悄悄摸下床，拿了衣服再去衝個澡。


    身體裏是撕扯的疼，鏡子裏看到眼睛是腫的，一點也不漂亮。


    穿上她習慣的運動內衣，是飽滿圓潤的模樣，再把大t恤套迴來，好像正常了一點。


    再悄無聲息地摸迴屋裏，床上的唿吸聲呢！人呢？


    門開了，手機的微光，關萌坐到她這邊，開了小燈。


    “來，喝口水�！�


    “別開燈，不好看。”


    小曲子捂著她的腫眼睛。


    燈又關了，她接過水來喝


    “洗澡去啦！還疼不疼�！�


    “還～好�！�


    “那就好，再睡會兒�！�


    那個人握著她的手，就在身邊。


    “關萌�！�


    “嗯！”


    “我～”


    她側身抱住他一隻胳膊。


    努力想閉上眼睛。


    另一隻手從衣服下擺探進來，不大熟練地想解開，好像不行，索性從肩膀扒下去，緊跟著頭埋過來：“悠悠最漂亮了，最漂亮。”


    這一迴終於算是漂漂亮亮地跑完了全程，關萌把汗濕的額頭又埋到姑娘胸前：“悠悠，這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