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烽火臺。
歐陽錚麵色不善的坐在側(cè)位,偽裝成雷怒的黑金剛,正端坐在主位上暢飲美酒。
狼麵老人侍衛(wèi)在他的身側(cè),錦鈴兒、紅傾城與溫道緣則被安頓在客房休息。
溫道緣傳音囑咐黑金剛,拿到了地形圖和妖物分布圖後,就開始專心修煉。
即使在大夏邊境、烽火臺這樣的戰(zhàn)略要地,皇族也同樣修建了豪華客房,用於大夏皇室成員視察時居住。
雷家的腐敗可見一斑。
如果一行人假扮的是其他親王,每位親王都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有固定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歐陽錚有許多手段,去驗證身份的真假。
但唯獨雷怒不行。
偏偏就有這麼一個沒有正事,遊手好閑,四處遊樂的領(lǐng)域強者。
他的身份是一位雷家親王,還跟趙光武有著深仇大恨。
通過官方渠道難以驗明雷怒的身份,因為他並沒有自己的領(lǐng)地和正經(jīng)產(chǎn)業(yè),隻是拿皇室的高額補貼。
就連朝廷都不知道他平時在做什麼。
如果用術(shù)法、血液檢測之類的手段…隻要這群人敢對雷怒展現(xiàn)一絲懷疑,這位親王就會以“不敬”為理由大開殺戒。
客房之中。
溫道緣再次展開了罪欲天孽,在領(lǐng)域的包裹下,小心翼翼的用星空麵具包裹住自己的臉,並翻開了手中的《福禍論》。
他現(xiàn)在掌握的手段,涵蓋了妖獸神通,髒腑祠血肉法術(shù),問心宗幻術(shù)、火法,福禍論縱運法、雲(yún)羽國符咒術(shù)等。
即便每一個功法,都被創(chuàng)始人留下了後手又如何?
溫道緣同時鑽研修煉這麼多功法,那麼多創(chuàng)始人,就算上門索命都要排隊。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似有星辰亮起。
溫道緣對於福禍似乎多出了一絲明悟。
所謂因果,從來就不是什麼賞善罰惡。
命運不會因為狼吃羊就懲罰狼,也不會因為羊丟下同伴逃跑而懲罰羊。
但人做的每個決定,都有可能在日後,以另一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裏。
狼吃光了羊自己也會餓死,羊不顧同伴、與羊群走散終究會迎來陌路。
趙光武滅了雷怒的領(lǐng)地,還大肆羞辱他,就為他日後埋下了一份隱患。
這份隱患也許會爆發(fā),也許不會。
福禍論者,就是要善於找到他人的命運軌跡中遺留的隱患,並加以利用。
甚至主動為別人埋下隱患,賜福藏禍,以待日後用來降禍於人。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魔頭如果殺死了一個孩子的父母,這個孩子也許會長大後修煉武功去討伐他,這就是他的禍。
福禍論者知道了這件事,就可以扶持這個孩子日後向魔頭複仇。
或是在多年以後,魔頭上岸洗白時突然翻出舊賬,引正道圍剿此人。
滅門之禍想要解決很簡單。
要麼抹去所有的痕跡不留線索,要麼解決掉所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隻要滅門者確保所有與這家人交情深厚、願意複仇的人被斬盡殺絕——
雞蛋都搖散黃、蚯蚓都豎著劈,那麼這隱患極大概率就會被清除掉。
這也是為什麼古代帝王喜歡株連。
而這時,如果有一位義士,與這家人並沒有任何交集,與魔頭也沒有任何仇怨,卻要為了天下蒼生,世間正義將他斬殺。
那麼這位義士,就已經(jīng)跳出了自身的福禍,開始擾動他人的福禍了。
在福禍論者眼中,無論是魔頭還是義士,都是潛在的優(yōu)質(zhì)信徒。
“掌控他人的命運,把握自己的命運。”
惡徒納福於己,藏禍於人。
善者布施積德,廣結(jié)善緣。
這才是福禍論者該有的樣子。
《福禍論》的根源,本就有善有惡。
如何使用取決於人之一念。
但不知為何,大夏裏的福禍論者,全部陷入了一種引火燒身的瘋狂中。
“究竟是《福禍論》本身的邪異,還是封魔繭對人造成的影響呢?”
溫道緣睜開眼睛,遙遙望向窗外群山。
正當他若有所思時,腦海中收到了黑金剛的情報。
“老大,地形圖和妖獸分布都拿到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fā)!”
“很好,歐陽錚就獎勵給你了。”
溫道緣想了想,又補充道:
“注意分寸,別把人弄死了。等到四族大比再讓你隨意發(fā)揮。”
狼麵老人的聲音也加入了對話:
“主上,如果趙光武真的去了天閑城,屠蒼天不是他的對手。”
“要不要請那一位…?”
他所說的自然是孟秋十五了。
無論是孟秋十五還是嘉緒翠,她們的話語權(quán)與幾位魔將幾乎相同,又隱隱有些難以掌控。狼麵老人自然樂意見到她們與趙光武死鬥。
“嗬嗬,就算趙光武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又如何?如果這群人泄密,我們就撕開這道關(guān)卡,引獸潮入關(guān)——你說趙光武是追我們還是救人?”
溫道緣慵懶的伸了伸手臂。
山林與群山,才是他的主場!
“你的謹慎是對的。通知屠蒼天:秘密釋放這處烽火臺所有人的家屬。”
“不要走漏風聲。我們已經(jīng)通過了山林,人質(zhì)沒有用了——與其被趙光武救走,不如我們自己放了他們。”
“遵命。”
狼麵老人驚訝於溫道緣提前釋放人質(zhì)的舉措,但卻沒有任何質(zhì)疑的立即執(zhí)行。
溫道緣閉上眼睛,他的指間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閃爍,飄忽不定的鑽出了窗口。
“好好收下吧,來自福禍論者的饋贈~”
第二天一早,溫道緣就領(lǐng)著眾人出發(fā)了,獨留黑金剛一人與歐陽錚打擂臺。
來福的能力可以將屍體轉(zhuǎn)化成特殊子彈,狼麵老人與錦鈴兒,可以大範圍影響獸群……至於紅傾城,她不適合長期留在烽火臺。
紅傾城的能力十分詭異,讓她的領(lǐng)域就像某種詛咒一樣,不斷保持著外溢。
即使溫道緣為她製造出了有血有肉的臉皮,紅傾城在他人眼中,也依舊是那副紅色骷髏的樣子。
在實驗了很多次之後,溫道緣發(fā)現(xiàn):隻要用一層麵紗遮住她的半張臉,再把幻術(shù)和血肉魔法結(jié)合,就可以讓她在別人的眼中暫時保持人形。
兵部人多眼雜,為了不暴露紅傾城的身份,溫道緣決定將她也帶上。
“狼麵,這裏的狼群就交給你收編了。”
“鈴兒,偵查營地四周,嚐試用你的音樂控製那些動物。”
“紅姐負責護衛(wèi)鈴兒的安全,來福跟我走,我們?nèi)ゲ东C一些有趣的生物。”
“這份地圖很可能有所保留,大家如果遭遇強敵一定要量力而行。”溫道緣用自身的生命能量製造出了一隻巨大的心月狐。
“落日前集合,自由探索吧~”
撫摸著心月狐的毛發(fā),溫道緣開始考慮如何在四族大比上埋伏吳家。
就在這時,他突然神色一凝!
在心月狐的眼中,他看到了一個人的臉。
準確的說,那是此時自己的倒影。
溫道緣倒影之中的麵孔,已經(jīng)被另一個人取代更改——正是昆吾心!
白狐眼中的昆吾心無聲的拍了拍手,用唇語說道:
“徒兒,好久不見。”
溫道緣眼中兇光一閃,混元亂刃脫手而出,轉(zhuǎn)瞬就將心月狐的頭顱斬落。
“主上!發(fā)生什麼事了?”
看到溫道緣突然暴起將坐騎斬首,來福立刻開始警惕四周。
“…沒什麼。你不覺得對於這些妖獸來說,一個無頭的大妖更加可怕嗎?”
溫道緣麵上波瀾不驚的與來福打趣著,腦海中卻有一陣風暴在醞釀。
昆吾心還活著!
他的融魂仙法沒有失敗?!
“是因為我對福禍論的研究,導(dǎo)致被我同化的那一部分昆吾心複蘇了嗎?還是說這一切還是昆吾心針對我的一個局?”
溫道緣心念一動,將自己的意識轉(zhuǎn)入了留在問心宗駐守的一具分身中。
問心宗內(nèi),一名打坐冥想了許久的弟子突然睜開了眼睛。溫道緣用意誌搜尋昆吾心,一道不悅的聲音直直傳入正殿: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昆吾心微微一笑。
“你看了《福禍論》吧?”
他用關(guān)切的語調(diào)看似無奈的解釋道:
“我沒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就連我也不知道,福禍遊仙的那一部分在做什麼。如果他做出了什麼危害天下的事情,還請徒兒不要念及舊情,務(wù)必將其斬除!”
問心燈的火焰安靜的燃燒著,證明問心宗裏的昆吾心並沒有說謊。
“難道是你看了福禍論,導(dǎo)致我福禍遊仙的那一部分在你體內(nèi)蘇醒了?那種書最好燒掉,不要誤入歧途。”
昆吾心喝了一口麵前的茶水,語氣誠懇。
……
大夏,王家祠堂。
王家家主麵沉似水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他本來是一名王家新秀,最近不但在家族產(chǎn)業(yè)上嶄露頭角,還在附近剿滅了一夥魔修,拯救了不少同族。
王安國對他十分欣賞。
就在他召見這位不錯的小夥子,準備為他頒布獎勵時,這名少年卻在王安國的麵前突然扭曲了形體,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您就是王家家主吧?”
那人麵帶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非常自來熟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初次見麵,我叫昆吾心。”
王安國冷哼一聲,手中有火焰凝聚。
“問心宗的太上長老,寒暄和客套就不必了。你對王家子弟種下心魔種,還在我這位族長麵前奪舍王家族人…”
“昆吾長老這是想要對王家宣戰(zhàn)嗎?\"
作為當代王家家主,他認識這張臉。
昆吾心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手指輕叩著桌麵,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噠噠聲。
他似乎真的在考慮王安國的氣話。
沉寂了幾秒後,昆吾心重新抬起頭,他睜開了一對淡青色的眼眸,平淡的迴應(yīng):
“好啊~來打一場全麵戰(zhàn)爭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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