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


    【就在你麵對金人村落而陷入自我懷疑之時，你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曾經親身遭遇過的那些越境金人：那些家夥根本就沒有神智，見到宋人就是嚎叫著衝上來亂殺，連當時的自己也被殺死過一次！】


    【這樣來看，金人又確實是刻板印象中的無腦怪物形象……】


    【可是，這不就和眼前這個正常村落相互衝突了嗎？總不能它們在無腦狀態下還能正常生活吧？】


    【你不禁陷入了沉思……】


    【而沉思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想要獲得更全麵的信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問一些當事人……於是你在多方打聽之下，找到了幾個在村落中正麵遭遇過金人的傷兵，並對他們進行了采訪。】


    【而傷兵們聽說你就是那位“金牌講師”，當場就跟見了偶像的粉絲一樣振奮起來，麵對你提出的問題，他們知無不言……】


    【於是，你逐漸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有關前鋒作戰的細致資料。】


    【“……當時我們這些斥候也驚呆了，沒想到金人居然也會種地吃飯，還會修房織布……村子看著和大宋的一模一樣！”】


    【傷兵甲呲牙咧嘴地講道：“甚至金人的長相也和咱們差不多……”】


    【啊？長得差不多？】


    【你當時就是一懵：怎麼可能長得差不多？自己又不是沒見過金人，那怪物模樣哪像人類了？】


    【傷兵乙見你發愣，以為你不信，便接話道：“周教頭您還別不信，我們一開始見到的金人，其實還真和咱們長的差不多，男女老少都有，有人種地，有人洗衣，女人還給田裏的男人送飯……”】


    【“甚至我們一開始還沒把他們當金人看，而是以為他們是越境的逃難宋人，於是試圖上前問一問有關金人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傷兵的言語倒是體現出了“嶽家軍”的嚴明紀律，在嶽飛的管束下，他們是真的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在遇到金人時，他們的第一反應也不是上去打砸搶，而是先比較友好的問一問話。】


    【以封建軍隊的底色來看，他們確實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所以雙方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太可能會打起來的……不過以後來金人村落盡數被屠來看，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就在我們兩邊快搭上話的時候，那些金人突然就嚎叫著變異了！”】


    【傷兵乙後怕道：“我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被那些暴起的金人追著殺了好些斥候弟兄，就我們幾個跑的快，跑迴了嶽雲將軍麾下……”】


    【“而後嶽雲將軍二話不說，就帶著千餘勁卒奔襲了那個村子，先強弩齊射，而後放火，最後才進去收割人頭……可即便是準備的這樣充足，咱們也損失了百餘弟兄，這才把全村二百多個金人殺光！”】


    【說到那廝殺之景，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幾個傷兵卻還是不禁麵有懼色：“那些變異的金人雖然沒什麼腦子，但卻不懼刀槍、奔走如飛，縱然身中強弩，也是怎麼都殺不死！”】


    【“最後還是費勁的挨個斬下腦袋，這才算是殺了它們……”】


    【這一點得到了你的認同：確實，自己當初碰見的金人就是這種情況，即便身中刀槍也不會死，隻有斬頭才能死，簡直就和喪屍似的……】


    【可它們又不同於行動緩慢的喪屍，而是個個奔走如飛，力量也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對普通人來說無異於不可戰勝的怪物！】


    【“但奇怪的是，等我們砍下它們的腦袋以後，怪物一般的它們就又變迴了原本的人形，一具具男女老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擺在村裏，搞的就跟咱們剛屠完無辜的普通村子一樣……”】


    【傷兵甲不由吐槽：“實在是不懂這些金人到底是怎麼迴事，一會兒變怪物，一會兒又變迴人形……”】


    【聽到這裏，你若有所思。】


    【……】


    【“看來，這些金人確有古怪。”】


    【相父逐漸歸納了所有已知信息，並據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顯然，嶽飛不是草菅人命的那種缺德將軍，他並不會僅僅隻是因為長相的不同，就要對普通人喊打喊殺……能讓他主動開屠，這就說明金人真的會主動對宋人造成不可接受的傷亡。”】


    【“但是，金人也並不是人們刻板印象中的那種無腦怪物……至少在一般情況下不是，因為它們有正常的生產生活行為，還能維持金國這個北方政權的穩定存在，說明它們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正常人。”】


    【“所以問題的核心就在於，正常狀態下的金人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變得不正常呢？”】


    【你皺起了眉頭：這……】


    【仔細思考了一下傷兵所提供的金人變異信息，你逐漸有了一個懷疑對象：“是……因為我們？”】


    【這個答案很明顯：在其它時候都保持正常狀態的金人，居然在與宋軍的短暫接觸後突然變異成了怪物，那導致變異的直接原因顯然就是宋軍！】


    【可是……雙方見麵時明明連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講，金人就突然變異了，這簡直令人沒有頭緒……難道說，雙方隻要碰見了，金人就要變異？】


    【這到底什麼原理？！】


    【你百思不得其解……】


    【但考慮到大明暴虐神力的原理也很扯淡，所以你暫且也沒有過於糾結在變異的觸發原理上，而是先把它歸結為“金宋不可見麵”！】


    【“那照這麼說，隻要金宋雙方互不打擾，大家就都可以正常生活？”】


    【你撓撓頭：那如此一來，北伐……好像就沒有什麼必要了吧？】


    【畢竟大宋一旦北伐，那麼雙方就必然會互相碰見，而一旦碰見了，金人就會變異成兇殘的怪物，雙方便也隻能打得你死我活！】


    【在這種情況下，北伐完全就是一個無意義的取禍之道：金人被搞得家破人亡，宋人也是傷亡不小，而想要徹底北伐成功，那就隻能把整個金國都殺幹淨，以宋人重新填充……】


    【這什麼老美與印第安人？！】


    【於是乎，在明悟了這個道理之後，你原本那顆渴望建功立業的心便也涼了下來：誠然，自己當然是想憑借軍功來獲得進步的，可假如這種進步必須建立在造成大量無辜者死亡的基礎之上，那麼這個步也不是非進不可……】


    【而這麼一想，你恍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嶽飛這個堅定的北伐元帥自從金宋議和之後就再也不提北伐了呢？】


    【這其中，固然有北伐艱難的原因在，但更大的可能卻是他看出了北伐的血腥！】


    【嶽飛雖然想北伐，但北伐已經在事實上成為了有害於百姓的一件禍事，那他自然也就隻能息了那顆躁動的心，轉而兩百年不曾北伐。】


    【否則的話，哪怕他不大規模北伐，也一定能組織起無數場小型北伐，而將士們得了北伐戰功，自然也能往上升級，而不至於二百年不開戰端，大家都升官困難……】


    【而此番嶽飛既然重啟北伐，那也就意味著他要大開殺戒了！】


    【無論他願不願意，宋軍這駕忍了二百年的戰車，都要為了利益而啟動……】


    【而你，則正是啟動它的一點火星、一隻推手……開弓沒有迴頭箭，北伐既起，那麼無數的枯骨便也將因你而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