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深知若再有高手前來幹擾,自己定然落敗,於是他牽引三方真氣,猛地一收一轉,使出十成內力一擠。
三股恐怖的真氣如爆竹般炸裂開來,狂暴的真氣將所有人掀飛數丈,漫天煙塵勁風激蕩,地上被炸出一個碩大的深坑。
十六個喇嘛倒地不起,紛紛吐血,宋青書也不好受,他的傷勢並不比這些喇嘛輕。
他剛才的舉動等於將所有人的真氣聚集在一起,然後引發劇烈的爆炸,真氣反過來衝擊所有人。
他強提一口真氣,閃身抱著重傷倒地的黃衫女快速向山上逃去,八名侍女和殘餘的漢軍也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一旁的東方白向年輕將軍道:“小王爺,我們是否還要追擊?”
“不必了,他們此次傷亡慘重,短時間內難以恢複!”這位小王爺正是汝陽王的兒子庫庫特穆爾。
“那黃衫女和後來的白衣青年究竟是何來頭?若能收歸賬下,對我大元必有大用處!”
東方白一臉諂媚道:“那黃衫女屬下看不出來曆,但是那白衣青年乃是武當派的宋青書。”
庫庫特穆爾一聽武當派,頓感頭疼,張三豐如同一座大山壓在元廷頭上,這也是他們始終不敢派兵攻打武當山的原因。
張三豐雖無法對抗千軍萬馬,但要取一人性命,卻也易如反掌,朝廷和武林也就此形成了一種默契。
鍾南山,密林中。
宋青書突然身體一歪,摔倒在地上,他懷中的黃衫女也跟著摔倒,宋青書忍不住噴出一口淤血來。
他與十六位大喇嘛比拚內力時就已身負重傷,再加上抱著黃衫女一路狂奔,此時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黃衫女雖然也身受重傷,但是她的傷勢並沒有宋青書的重,她擔憂道:“宋少俠,你可還好?”
宋青書擺了擺手道:“無妨,給我些時間,便可恢複。”
兩人來到一處樹下,各自運功療傷,兩個時辰之後,宋青書已經穩住了傷勢,黃衫女也恢複了不少。
“宋少俠,前方不遠就是我家,我們先去休養一段時間恢複功力,再做打算。”黃衫女道。
宋青書二人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宋青書問道:“還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楊雪兒,是古墓派的傳人!”楊雪兒笑道。
宋青書故作驚訝道:“竟是神雕大俠的後人,久仰久仰!”
“今日多虧了宋少俠出手相助,否則今日怕是難以脫身!”楊雪兒有些後怕道。
宋青書歎口氣道:“實在沒想到元兵中竟有如此多的高手,不僅有阿大阿二阿三這樣的超一流高手,那十六個紅衣喇嘛更是攻防一體同氣連枝,當真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強對手。”
二人一路緩行,邊走邊談,提及當年神雕大俠的事跡,其間還談到神雕大俠和張三豐亦曾相識。
二人行至古墓附近,宋青書忽然問道:“我如此貿然前往,伯父伯母會否介意?”
楊雪兒愣了一下,說道:“我爹娘數年前已然過世,如今我古墓派不過十幾人罷了。”
楊雪兒尚未走到墓前,便有兩個老嫗迎了出來,關切道:“姑娘何以受傷?”
楊雪兒便將今日之事講述一番,原來這兩個老嫗是楊母的侍女,楊母不在了,便由她們照料楊雪兒的起居。
宋青書也是初次來到古墓,心中頗感好奇,這兩個老嫗楊雪兒稱她們為風婆和雨婆。
傍晚,楊雪兒盡地主之誼,陪著宋青書吃了一頓清淡的飯菜,他也有幸品嚐了一次古墓特產蜂蜜。
晚上,楊雪兒請宋青書來到寒冰床上療傷,大約過了三日,宋青書已然痊愈,這般恢複速度,連楊雪兒也深感震驚。
要知道她修煉《九陰真經》療傷篇,也需半月左右方能痊愈,宋青書的恢複能力,怎能不讓她驚訝。
兩人年紀相仿,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雖是初識,卻宛如老友,毫無生疏之感。
楊雪兒長這麼大,除了父親外,從未與男子說過這麼多話,他們天南海北,無話不談,宋青書似乎無所不知,無論楊雪兒問什麼,他都能應答如流。
“楊姑娘,你們世代居於此地,可知全真派為何如此衰敗?”宋青書與楊雪兒共賞鍾南山之景,見全真教廟宇殘破,不禁發問。
楊雪兒答道:“忽必烈一統天下後,邀全真教道士二百餘人至大都,與三百餘密教和尚辯經,以定佛道哪家之言更高明。”
“雙方激辯三日,最終全真派道士落敗,有十七人當場剃發為僧,另有部分不堪受辱,自盡當場。餘者逃至各地,暗中傳承。”
宋青書聞此,亦不禁歎息。
元廷本就崇佛抑道,且所推崇者乃雪域密教,當年主持辯論者,更是雪域一代宗師巴斯巴大師。向來中土大乘佛教不將其視為佛教,而稱其為喇嘛教,蓋因兩派戒律教義多有差異,故不為所承。
宋青書也從楊雪兒口中得知其父母過世的緣由,原來數年前他父母下山遊曆,見元軍欺壓百姓,殘暴不仁,遂起了前往大都刺殺狗皇帝的念頭。
二人一路潛行,終於抵達大都。觀察數日後,在一個大雨傾盆之夜,二人潛入皇宮,一路摸到皇帝寢宮。
正當他們準備行刺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監突然出現。這老太監年約七八十歲,看似老態龍鍾,二人並未在意,畢竟楊父楊母皆是超一流高手中的翹楚。
豈料這老太監武功深不可測,兩人勉強支撐數招後便被重傷擊飛。好在老太監並未繼續出手,而是宮廷侍衛上前捉拿二人。
楊父浴血奮戰,殺出一條血路,一掌將楊母送出,自己則身中無數箭矢,倒地身亡。那老太監除了最初出手外,全程隻是冷眼旁觀。
楊母強撐一口氣,最終迴到古墓,交代完後事,不到一個月便離世了。
十幾日後,楊雪兒傷勢也全部恢複,宋青書正式提出辭別。
楊雪兒心中不舍,但也不好再挽留,一直送了三十裏,還要再送,宋青書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若有空可去武當尋我,我定當盛情款待。”
楊雪兒失落的心這才歡快起來,笑道:“那就一言為定,說不定我過不了多久就迴去,到時候你可別煩我。”
宋青書笑道:“我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煩呢!你以後可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去,我就來古墓找你!”